第4章 八段锦（1/1）
季怀安在这识海中，身体燥热难耐，最多能坚持一刻，便会昏倒在湖面上。而且消耗能量巨大，一日餐食，仿佛顷刻间便能消化殆尽。
翌日，冥冥之中闻到一股花草的清香，伴有细细微风，如沐春色。
季怀安睁开眼睛，刘盈儿正轻摇着蒲扇，吹去额头的汗珠。季怀安第一次近距离打量李刘盈儿，虽然身着灰色素衣，但一脸清秀，两个酒窝一直甜甜发笑。
见他醒来，刘盈儿嘴角随之绽放，“安哥哥你醒了，你今天又睡到了中午，季伯伯已经去村口教授箭术了。伯母给你留了午饭，就在厨房里，等会我帮你热一下。”
说到吃的，季怀安肚子咕咕叫了两声，随即摸了摸身子：“那个，我的衣服，是你帮我脱的？”
此时季怀安又赤裸着上身，皮肤倒不算粗糙，只是肋骨明显，毕竟饱一顿饿一顿的，哪里有肌肉呢。季怀安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被子。
刘盈儿放下蒲扇，从门外收来一套衣服，“当然不是啦，你每次都是浑身湿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晚上在溪里洗澡呢。”
“谢谢，盈儿妹妹，我...我要换下衣服....”
“噗”
刘盈儿捂嘴轻笑，转身走出房门，很快耳房便传来肉食的香味。
季怀安抱着一块骨头，从头到尾舔了好几遍，才不舍的丢掉，依照现在的饭量，若是想提升箭术，就只能不断补充食物，那识海对能量的消耗太大了，简直是人肉消耗机啊。
“对了，我爹爹说等你醒来，让你去找他。”刘盈儿单手撑着下巴，直勾勾的看着他。
“村长叫我有什么事吗？”
李盈儿摇摇头：“我不清楚，不过准是好事，我爹这个人呢，一直神神秘秘的，估计是要给你好吃的吧，我都没吃上呢。”
村长家背靠灵剑山，院子里零零散散的摆放藤筐，一股股浓郁的药香飘然而来。村长正坐在藤筐边拨弄草药。
“盈儿，你去厨房看看我煎的药，记得三分文火煮半刻，再把旁边的那株草药放进去。”
“好的爹爹。”
季怀安见村长支走了那丫头，想必是有什么事交代。只见村长手粘草叶，看向远方重叠的山影，“我三十岁那年便冲破了二脉，虽然晚了些，但也足以自保了。后来入了白家私军，卷入了家族纷争。在一次战斗中，毁了筋脉，以至于来到这灵剑山脚下苟且残生。”
“二脉强者！”
季怀安有些振奋，在他的概念里，修者便如同那日骑士一样，一拳杀人于无形。他想成为那样的人，甚至更强。
村长回头看向季怀安：“你可知什么是二脉？”
季怀安摇头。
修道者，修的是道法，也是不断打破身体极限，挖掘无限潜能的过程。
人有“奇经八脉”，即任，督，冲，带，阴跷，阳跷，阴天维，阳维。八脉通达全身的气血，又连接身体无数的经络，这便是命理根本。
人类本就是潜能无限的，只要天赋够强，便能激发出更多的可能。
凡打通八脉者，可御剑飞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成为灵剑仙一样的人。
“也就是，道法越高，冲破命脉就越多？”季怀安一知半解的询问。
“没错，在这长风城，最高也不过是那白家不问世事的白老怪，八脉强者，一心想冲破命理枳浩，难啊。”
说到这，村长冷笑了两声。
季怀安心中重新打量这个世界，冲破命理，成为天地遨游的强者，看来是真的存在。思索间，厨房传来药香，掐算下时间，刚过半刻。
村长正眼询问道：“安儿，白日里我看你射箭，颇有武学天赋，一日便可手拉满弓，命中藤靶，老朽想助你破脉，从此跟我修习修道，你可愿意？”
季怀安既惊喜又兴奋，连忙点头答应。
“好，那随我来。”
村长老爷子带季怀安进了厨房，将草药倒出，一碗漆黑的汤药，散发着苦涩与恶臭。
“这是筑基草，数年前在山中偶然采到，今日将它煮了，辅以滋补草药，也许对你冲脉有好处。”
“筑基草！十吊钱一株的筑基草！”刘盈儿惊讶道。
“村长爷爷，这筑基草这么贵，就这么给我了，万一我不争气....”
“若日后你有机缘，定会遇到更好的灵丹妙药，这筑基草只是末等草药而已，也只是帮助你气血运行，剩下的全靠造化了。”
“是啊，人各有命。”
普通人家习武靠的是天赋与努力，城中的世家则是灵草辅助，功法相依。果然，任何时代，这技术流永远比不上充值户啊。
季怀安端起碗筷，稍稍吹凉便一饮而尽。
“安哥哥，你感觉怎么样？”
“嗯...太苦了，想吐....”
只觉得苦汁在胃里翻滚，实在是太苦了，赶紧嚼了根薄荷叶，才略感清爽。
没过多久，筑基草似乎发挥了作用，只觉得周身发热，气血汹涌而上，这感觉有点像识海之中。
身处燥热之中，季怀安跑去小溪边猛灌了几口凉水，这才舒坦下来。村长从背后拿出一摞草纸，掸了掸灰，递给汪洋。
《八段锦》
季怀安毕竟是过来人，这《八段锦》虽说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功法，但是在现代顶多算是一种晨练操，若说他能强身健体，季怀安认可。
但是用它来修习武道，有点....
村长似乎看出了季怀安的疑虑，解释道：“《八段锦》确是一套强身健体之术，可那是其表，其里则是练气强血，虽是不入流的功法，但若是练就第八段式的大圆满地步，定让你脱胎换骨，可御强敌。”
季怀安心中暗道，“没想到穿越过来，却是学《八段锦》，早知道就该在公园跟大爷大妈学起来了。
刘盈儿在旁边道：“安哥哥，你可别小看这《八段锦》当年爹爹可是靠八段锦打败过白家私军的队长呢。”
说到这，季怀安眼里直冒光，那书着实有写年头，不过被老爷子细心保护，保存完好。大多数人修习的都是末等功法，这更高的三等和二等功夫，估计只有世家子弟才有机会修炼了。
闭目真心坐，握固静思神；
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
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
《八段锦》顾名思义就是八种段式，因武姿舒展悦目，流畅而顺滑，故以“锦上添花”的名字命名。
古人颇有智慧，这八段式，想必也是对应人体的奇经八脉吧，季怀安思索道。
按照老爷子的指导，季怀安独自在房间盘坐调息，主要是感受经脉的存在，加上筑基草的作用，此时季怀安隐约感受到身体经脉的流动。胸前青石也逐渐灼热，无需太过用力，便直接进入识海。
也许是筑基草的作用，身处识海之中，逐渐适应了这种燥热感。
第一段，手把碧天擎，雕弓左右鸣；鼎凭单臂举，剑向半肩横。
可季怀安习得半天，却并不觉得姿势优美，有些像孩童游戏。也不过一刻多钟，季怀安便觉得精疲力尽，整个人疲软下来，那道光，也幻化成一行小字：《八段锦》一段式入门级。
季怀安瞟了一眼，也瞬间退出了识海。
时间已至傍晚，刚刚入门，这个速度不知是快还是慢，内心不免有些沮丧。
“村长伯伯，我可能是真的笨，恐怕浪费了您的筑基草。”
“冲脉非一朝一夕之事，只需多加练习，不久便会入门，这筑基草会慢慢发挥作用。”村长解释道。
季怀安告别了村长回到家中，季长林也从山中狩猎回来，这次虽说没有射中野物，但在陷阱中却意外收获一只山鸡。
母亲将山鸡褪去皮毛，用一些茴香草捣碎腌制起来，这是最常用的调味料，可以去除腥臭，最重要的是可以保存的时间更久。
自从大家伙跟着季长林狩猎，家中隔三差五也有了肉食开荤，也不必用香椿掩盖香味。
季长林见季怀安如此疲惫，便把全部鸡肉盛给了季怀安。
“安儿，你多吃点，往后跟随村长修习武学，体力的补充时分重要，明日我往深山里走走，争取多打一些野物。”
“他爹，深山里太危险了，若是你有个三场两短，你让我跟安儿怎么活啊。”
“是啊，爹，孩儿宁愿修炼的慢一些，也不想你以身犯险”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季怀安早把二老当成至亲之人。
“好，我答应你们。”
季怀安停下碗筷：“对了，爹，你怎么知道村长教我修炼。”
季长林喝了口鸡汤，“爹一直都想让你读书科举，入朝为官，可在这乱世之中，读书也读不安稳，不如习得些保命术，活下去比什么都强，村长也是看你有武学天赋，前些天便与我商定了。”
季怀安有些感动，立马起身，抱拳做了一个起势。“谢谢爹，今日村长教了我《八段锦》，我给爹爹打一拳。”
说完，一股气血在双拳流动，随后用力一挥，一阵拳风吹动，将桌子上的蜡烛吹的摇摇欲坠。
收拳，季怀安自叹了一声：“可惜，我现在连蜡烛都打不灭。”
但是季长林却眼露惊讶：“安儿，仅仅一天就能汇聚气血，已经很了不起了！”
季长林虽说不是道修，但也是跑了半辈子江湖，一眼便看出那修炼成就。这进步的速度，似乎不符合常理。那些世家子弟，平时依靠仙草丹药，调运气血，就算是末等武学，也需要月余入门。
“可能是村长给我吃了筑基草吧。”季怀安并未说出青石的秘密，只能这样解释道。
“爹，明日我想跟你一起进山打猎”
季长林思索片刻：“也好，眼下你修习功法，需要大量的肉食，不过要跟随我身后，不可独自行动。”
季怀安兴奋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