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突如其来的异变（1/1）

转瞬之间，张山就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对外界的视觉感知。而且他的耳边全部是隐隐约约的呢喃声，像是有无数个人在低声吟唱：

“祢是最初的降生…祢是欲望的主宰…祢是暗影的本质…祢是万物的母亲…”

张山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声音似有若无却又无孔不入，哪怕他奋力用双手堵住耳朵也无济于事。

这些吟唱声仿佛是从他的脑袋里直接响起，错综嘈杂，直击灵魂。

“小七！小七你在吗！说句话！”张山无比慌乱，试图联系上零七寻求帮助，“我要重启游戏世界…”

不知为何，原本很活跃的零七这次却没有回应张山的呼唤，这让张山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双手紧握福尔摩斯的手杖，张山借助它的思维效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小七和我都是直接凭借意识交流的，如果我和小七都失去了联系，那只有两种可能…”张山一边强忍着快把自己逼疯的声音，一遍快速的思考着，“要不是小七传递的消息被这些声音覆盖了，要不就是我的信息根本没有传达到小七那边…”

想到这里，张山判断一定是自己的意识受到了不知名事物的干扰，如果不能迅速摆脱的话，很有可能被活活逼疯。于是他当机立断，高高举起手中的福尔摩斯之杖，用力地扎在自己的大腿上。

“啊——”剧烈的疼痛让张山忍不住叫出了声，但自残的效果也很不错，张山发现自己的视觉又回来了。

睁开眼睛，张山看到了一片血红色的天空，月亮的颜色也越来越深沉，像粘稠的血液就要滴下来。

“很不对劲…”张山觉察到了自己异常的身体状态，明明他是向下俯身的状态，为什么能看到天空的样子？

“！！！”张山全身汗毛竖起，整个人都要炸裂开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并不是恢复了视觉，而是自己的脑后长出了一双眼睛！

“铛——铛——铛——铛——……”厚重的钟声再次响起，但是张山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他只能被动地听着钟声响过了十二下，心中忐忑着事情下一步的发展。

“轰隆隆——”

大地开始震动起来，以钟楼为中心裂开了一道道深不见底的缝隙，一条条粗壮的猩红色藤蔓从地里延伸了出来，紧接着拔地而起，缠绕着钟楼蜿蜒而上，进而将钟楼牢牢地包裹了起来。

各种树枝藤蔓从四面八方的汇聚而来，它们好像有生命一般，撕裂地面，穿透房屋，无数来不及躲避的人群都被藤蔓倒吊而起，身上的血肉眨眼间就被吞噬而空，只留下了森森白骨，镶嵌在了藤蔓的表面，显得整个场面更加诡谲恐怖。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场灾变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大地裂开的声音，建筑破碎的声音，人群哭喊的声音，血肉被吞噬的声音...各种景象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的人间炼狱。

渐渐的，四周飘荡的呢喃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原来是那些镶嵌着骨肉的藤蔓都聚拢到了钟塔周围，将耸立的血色钟塔围成了一棵巨大的树。那些被藤蔓吞噬的人们没有离去，他们的灵魂飘荡在巨树的周围，每个灵魂都低声地吟颂着古怪的歌。

看着这群突然出现的灵魂，张山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所剩无几了，通过意识疯狂地向零七发送求救信号，但是都石沉大海。甚至他的身体也不受控制，一步一步向巨树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着，张山的嘴巴也开始一张一合，不由自主地跟着那群灵魂一起唱起了歌：

“祢是最初的降生…祢是欲望的主宰…祢是暗影的本质…祢是万物的母亲…”

“祢是最初的降生…祢是欲望的主宰…祢是暗影的本质…祢是万物的母亲…”

一遍又一遍，歌声越来越整齐，越来越嘹亮，彷佛整个伦敦都加入其中，伦敦桥在扭曲着上升，泰晤士河的水也染成了血红，万事万物在此刻都齐声高呼着同一个名字——

欲望之母！

突然间，一切又静止了下来，藤蔓不再移动，狂风不再吹拂，就连扭曲的灵魂也停止了歌唱。暗红色的月光照耀了下来，照在钟楼变成的巨树上。

巨树开花了。

一朵巨大而又鲜红的花朵，花瓣湿润又亮丽，顺着花瓣往下滴的红色液体，好像是人类的鲜血。花朵的花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女性头颅。祂紧闭着双眼，但是眼角流下了两行血泪。

张山也停止了歌唱，他感觉自己的视力越来越好了，既可以看得到四面八方，又可以看得清数百米外的远方——他裂开了。

对，张山的身体裂开了，每个部位好像都有自己的想法，有的想往巨树靠近，有的想赶快逃离，还有的乐子身体，试图回到旅馆去喝上两杯。既然大家的想法不能统一，索性每个部位都进化了一双眼睛和四肢，准备各走各的路。但是张山的大脑还停留在原地，这就导致了他的大脑被四面八方的神经拉扯着，就快要撕开了。

这时，欲望之母睁开了眼睛，祂张开嘴，发出了一声难以言说的哀嚎...

“攻略失败，游戏世界已终结，是否重置游戏副本？重置次数（1/2）”

“......”

一阵长久的沉默...

“张山？张山你在吗？”张山似乎听到了零七的声音，但是他没有任何反应。

“张山你刚刚好像失去连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零七继续问道。

张山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站在意识空间里发呆。

“因为玩家长时间没有操作，系统已默认为玩家重置游戏副本。”

张山又在旅馆的床上睁开了眼。但是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的焦距，仿佛瞎了一样。

“小七...是你吗？”张山通过意识艰难地和零七对话上了。

“是我，你好像状态有些不稳定。”零七向张山问到。

“确实不太稳定...”张山苦笑着，用意识打开了自己的角色面板，看着面板上新多出来的属性栏，陷入了沉思：

灵感：10（你会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事物）

SAN值：60（请保持理智。PS：不可直视神）

（关闭面板）

“刚刚那个...是古神吗？”张山似乎从上次游戏最后各个部位分离的后遗症中缓了过来，又逐渐掌握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古神？也许是吧？”零七也不太确定，“刚刚你那边的信号好像不稳定了一会儿，等游戏结束后我们让零三检查一下。”

“测试版的游戏嘛，其实因为混杂了太多剧本，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最后的进程呢。”零七为自己辩驳着。

张山没有再理会她，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双手双脚依然有些不听使唤。他在今天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除了游戏打的多了一点，没别的特长。这样直面古神的经历给张山的心灵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冲击，但是出于自我保护，他甚至没有办法向零七描述自己所看到的景象。哪怕是自己心里想想，张山都觉得自己又快要裂开了，字面意义上的那种。

“唉——”张山长叹了一口气，拖着还是不太听使唤的两条腿，哆哆嗦嗦的下了楼，从外人看来，非常像一个帕金森患者，当然，19世纪的英国似乎没有这个叫法。

只是一场游戏罢了。张山不停地在心中安慰自己，他不愿意回忆哪怕一下上次游戏最后的经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洗脑。

“先生，你需要帮助吗？”热心的酒保查理，看到张山行动不便，就走上前来准备搀扶他，“我扶您去旁边的椅子上坐一会儿吧，这边太吵了。”

“谢谢你，查理。”张山也没有逞强，准备再缓一缓。

“啊，您知道我的名字了嘛，哈哈。”查理扶张山坐下，“我去给您拿块热毛巾擦擦脸吧，看您流了不少汗。”说着查理便匆匆朝外走去。

张山静静的坐着，看着这喧闹的酒馆，酒保查理在场地中忙碌地穿梭着，汉克喝醉了酒，趴在吧台呼呼大睡，其余的酒客嬉笑怒骂着，充满了生的气息。这种人间的感觉，慢慢淡化了张山心中的恐惧。

“小七，你说这真的是个游戏世界吗？”张山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了，如果说这只是一个游戏，但是他的体验却那么的真实，那些他所看到的，听到的，努力生活着的人们，难道仅仅只是一串设计好的数据流吗。

但是如果这不是一个游戏世界，那个张山都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存在出现在这里，未免也太过于荒诞。。

“这要看你怎么定义了，作为四维人来说，这些个世界确实只是一场设定好的游戏。”零七倒也没有瞒着张山，“但是从三维的定义上讲，你可以把它们理解为真实，毕竟你只是在维度层面来到了四维世界，本质上还是一个三维生物。”

“是吗？”张山得到了零七的回复，心情愈发地沉重了起来。自己一开始以为的游戏测试，本想快乐地当个第四天灾，游戏世界如何其实与他并没有关系。但是一旦知道这是三维的真实世界，世界里所有的NPC其实在定义上是和他一样的“人”，张山就没有办法对这个世界的危机视若无睹了。

老实说，在直面“欲望之母”以后，张山已经决定放弃这次的游戏世界攻略了，没有面对过古神，根本无法理解那种未知和恐惧。这点从张山突然暴涨到10点的灵感和狂掉了40点的SAN值就可以看得出来。

不过零七的话让张山不愿意就简单的放弃这次游戏世界了，他决定再搏一搏，反正自己也不会真的死去，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拯救这个世界所有的人，哪怕他们只是高维游戏公司眼中的NPC。

但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直面那个欲望之母呢？上次的最后时刻，面对那张流着血泪的巨大面庞，张山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之力，那种绝望到窒息的感觉，真的不想再尝试第二次啊。

想了很久，久到有巡警来旅店说开膛手杰克再次犯案，号召大家一起去抓人的时候，张山也没有动身。他知道，开膛手杰克对这个世界的危机来说并不算什么，解决不了“欲望之母”，等时间过了午夜十二点，大家一起都要完蛋。

“呼——”张山长出了一口起，像是准备好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试试这个吧，如果可以的话那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投影魔术——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系统提示：投影失败。原因：没有在该世界找到投影对象。】

“失败了吗...”张山倒也没有太过意外，因为之前他就考虑过了，目前是19世纪，我们伟大的盥洗室之主克莱恩本尊甚至还没有出生，本来也只是想试试可不可以通过愚者的历史投影钻一个空子，但是看起来这个游戏世界的逻辑还是很严谨的。但是能够打败古神的往往也只有另一个古神了，张山需要寻找其他的投影对象。

这么看来所有《诡秘之主》的正神都不能投影了。张山心里默默思考，重新制定了计划，因为考虑到《诡秘之主》的剧情发生在数千年后，哪怕是第一纪的远古太阳神都离现在的时间线还有几千年。所以张山只能找一个当前时间线会存在的投影对象。

“不得不说，你的脑洞未免也太离谱了。”零七被张山念诵“愚者”遵命的行为吓了一跳，只能说幸好这个时间线的确没有“愚者”存在，不然真要让张山投影一个古神过来，游戏世界都要卡出BUG来了。

。。。。。。

高维游戏公司会议室。

程序员零三也是被张山的奇思妙想惊呆了，如果真的让张山拉了“愚者”进这个游戏世界，恐怕他就要被扫地出门了吧。所以说，大杂烩、缝合怪的游戏确实是不好做，自由度一高，这套娃你套我我套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大问题了。

“我一定要把这个技能改了！”零三心里暗暗发誓，“一会儿开完会我就去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