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没浏览乱七八糟的网页吧？（1/1）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没有课魏莱基本都待在沈翼川的公寓，为了省钱，她租的便宜公寓供暖时好时坏，为此她感冒了好几次。做完基本的工作她就打开电脑写作业，在沈翼川回家之前离开公寓，多伦多的冬天虽寒气逼人，但大雪过后宛如童话世界，魏莱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顾不上欣赏窗外的雪景，她焦头烂额地捣鼓着电脑。
“啊！不是吧，我好不容易写完的！”随着她的一阵鬼哭狼嚎，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沈翼川头上还盖着毛巾，他穿着一件素净的白T，发梢尚有水珠滴落在纤白的锁骨上。
“你在家啊？”魏莱以为他出门训练了，她平时不上二楼，沈翼川说他的卧室不在工作范围之内。
“你鬼叫什么呢？”
“没什么。”魏莱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
他打开冰箱拎出两瓶气泡水，打开其中一瓶仰头“咕咚”饮下几大口。
“我不聋。”他倚靠在厨房的台面，“也不想一会儿被邻居投诉。”
“我的电脑死机打不开了，我的作业都在里面！”
沈翼川拎着另一瓶气泡水走过来，他在魏莱身后蹲下，骨节分明的手绕过她的肩握住鼠标，微微弓着身子将她圈在怀里，一番检查后，他盯着屏幕不温不火地说道，“你没浏览什么乱七八糟的网页吧？”
“当然没有！”魏莱猛地扭过头，薄唇掠过他的侧脸，温热的触感使她惊了一跳，忙退开些身子。
“嗯。”他的鼻息萦绕在她耳边，悄悄勾了勾唇。
反应过来的魏莱睥了眼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算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沈翼川眼波晃了晃，清冽的嗓音忽而变得浑浊，“不算。”魏莱的直白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耳尖渐渐泛红。
半晌电脑界面终于恢复如常，“你检查一下作业有没有少。”说罢他坐回沙发上，扭开手里的气泡水放在魏莱手边。
“我要去趟超市，家里没有牛奶了。”沈翼川翻动着手机备忘录，
“我买过了，在冰箱里，麦片在老地方，上面第二个柜子里。”
“如果雪下太大了，路不好走，你也可以不用天天来。”手机在沈翼川的指尖打着旋儿，他瞥了眼魏莱一瞬怔住的神情眉心紧了紧。
“哦……好。”他不知道她其实是想来蹭暖气的，“有访客。”门铃响起时魏莱刚好检查完作业合上了电脑，“刚好。”
她到门口接过快递，“谢谢。”
魏莱坐在地毯上徒手拆开，拿起吹风机检查了一番，“家里吹风机坏了，你总是不吹干头发会感冒的。”
她接通电源，望着他还在滴水的头发对沈翼川勾了勾手，“脑袋借来用用。”
不等沈翼川回答，便起身坐在他身边揉了揉他的湿发，“帮我修电脑的谢礼。”她吐了吐舌头，“不过花的卡上的钱。”
“你可真会做生意，用我的钱感谢我。”
看着他低头任由她吹头发的样子，魏莱玩心大起，刚要将吹风机对着他的领口便被沈翼川擒住了手，他微微用力往怀里一带，清新的青柠味道落入魏莱的鼻息，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眸，他了然地勾起唇，“下一次换一招。”
霎时间似回到了一年前他们之间的玩闹，魏莱忙离开他怀里，将吹风机塞到他手上，她站起身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角，将碎发别到耳后。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她将电脑装进包里，“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机场见。”沈翼川垂下眼眸将吹风机关掉，明天他们要返回日本准备冰演。
“好。”她避开他的注视，视线停留在落地窗外愈发纷纷扬扬的大雪上，早上出门时房东又叫来了工人维修暖气，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供上暖。
她叹了口气，来时本打算跟沈翼川开口预支一部分工资，可真的站在他面前，话反反复复咽下就是说不出口。
魏莱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我买了小番茄在冰箱里。”沈翼川站起身慢慢走过来，“知道了。”
她系好鞋带，站起身搓了搓手，“冷冻第二层有我新准备的冰袋，你的脚最近没受伤吧？”
“没有。”他不明所以地看着魏莱东扯西扯，明明刚才是她迅速起身，恨不得离自己远一点，现在怎么又磨磨蹭蹭一副不想走的样子。
魏莱哦了声，“那就好。”
沈翼川若有所思地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魏莱连忙摆了摆手，心里想着等拿到工资攒够钱就立刻搬出那个破公寓。
“我能有什么事，那我先走了。”说罢刚要夺门而出，沈翼川的手已先她一步抵住门，“你撒谎的时候总是喜欢摆手。”
魏莱转过身，他就站在自己身前，仿佛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刚吹完头发周身还带着暖意，她抓紧包带，心下一横说道，“我可以预支一下这个月的工资吗？”
与其天寒地冻的大雪天在没有暖气的公寓睡上一晚，面子什么的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沈翼川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魏莱“皱巴巴”的神情，虽然一年前他因不想拖累魏莱不留情面地提了分手，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确定魏莱不可能对他的感情毫无察觉，他给她的那张卡他们俩就算在加拿大住上三辈子也花不完，可她好像时时都要跟他划清界限。
他双唇抿紧叹了口气，指尖悄悄收紧，转身向二楼走去只留下一句，“用吧。”
次日，飞机上魏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果不其然她又一次感冒了。
回到日本的公寓，她瘫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有访客。”魏莱扭过头，沈翼川拎着药箱走进来。
“过来把药吃了吧。”他们刚回来，家里连热水都没有，沈翼川去厨房熟练地翻出热水壶。
魏莱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的速冻，打开药箱时他已经把每种药的服用剂量写在了盒子上。
沈翼川来到沙发旁打开魏莱的电脑，“后天的赛事流程和注意事项我已经发到你电脑上了。”
她走过来将冰袋递给他，“你昨晚又去俱乐部加练了？”
沈翼川嗯了声，将冰袋盖在脚腕上，“这是伤愈后在日本的第一场表演。”
“今晚我陪你去训练吧？”她了解沈翼川的好胜心，他要做的事是劝不住的。
“你感冒了，早点休息吧。”他站起身，“我一个人习惯了。”
自魏莱走后，沈翼川总是孤身一人，他偶尔会来魏莱的公寓坐坐，什么也不做只是一个人发呆，真正喜欢过的人恐惧的往往不是分开本身，而是分开之后无法填补的缺失感。
魏莱还是放心不下他，悄悄去了冰场，沈翼川在日本训练的地方是一个对外开放的冰场，他都是等到晚上营业结束之后，一个人在凌晨训练。
昨晚受的伤还是影响到了他，练习并不顺利，空荡荡的场地不断有“哐当”的声音回响，魏莱在角落里看着他纤瘦的身影一次次跌落在冰面上，似一片羽毛落入尘雪，撕扯的吼叫声断断续续，他总是满身伤痕，嘴上却说着没事。
魏莱没有打扰他，一直等到他训练完来到出口，才跑到他身边递上冰袋，“不是不让你来吗？”他扯了扯嘴角，让呼吸尽量变得平顺些。
她扶住沈翼川的手臂，看他慢慢套上冰刀套，弯腰拉扯到肌肉时他难受地蹙起眉头，“要不要去山下爷爷那儿看看？”
他嗯了声指指座椅旁的行李箱，魏莱蹲下身打开，“围巾。”细细密密的汗浸润了他的颈项，连额前的碎发也打湿了。
魏莱将围巾递给他，“让你戴。”他坐下身大口地呼吸着，拿过行李箱里的毛巾擦冰鞋，魏莱将围巾搭在手肘里向不远处的樱木教练点头打招呼。
“沈，明天就要彩排了，今晚不要加练了，休息一下吧。”
樱木教练虽已年过四十，但时光好像在他身上停住了脚步，亦如年少时一般俊朗。他虽然已经封刀挂靴，但身形仍旧保持得很好，即便身穿一身宽松的运动服，仍能看出流畅饱满的肌肉线条。樱木弓晴曾说过沈翼川是难得一遇的天赋型选手，细看下来这师徒二人眉眼间颇有几分相似，一样的好胜，一样的坚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