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先祖的遗志（1/1）
地底好冷啊？那是什么？
纪历，1405年秋，南魁克，星陨塬外，雄克敖娅军团营地。
这几天的温度甚是寒冷，驻扎在此的军团已陷入等待的困局，没有得到虹洲大帝的许可，他们无法进入星陨塬，他们在等待王命的到来。
阳光虽是照射着这片营地，却加剧了冰雪的融化，那面白色王旗已被冻住，只是随着寒风微微摇晃。
金棕马低头吃着草料，并哈出阵阵白气。
远处不时传来扶狼的嚎叫声，那是魁克战士外出狩猎，以保证军团有足够充足的肉来抵御寒冷。
巡逻的士兵三三两两，他们身上的皮毛已经结了许多细小的冰柱。
猎鹰-索克萨负手而立，
看着那座月山，
他的络腮胡子已经覆盖一层厚厚的寒霜，眉毛上也是。
他的光头已不能抵御这种寒冷的天气，已戴上厚厚的兽皮毡帽。
他眉头紧锁，
在盘算着何时能等到大帝的旨意到来，
他该如何带领军团去追击极川，
计算着那些可能出现的踪迹，
忽地，
抬头，
他的嘴里哈出长长的白气，他已感知到了白羽的归来......
“扑棱，扑棱。”白羽落在手臂之上。
“精灵，冬季的寒冷会让你变慢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得时间的生物。”
索克萨露出些许笑意，这些话语含着褒奖之意，是对它带来之意的肯定。
他拆下红色赤脚上的火漆信件。
“扑棱扑棱”
白羽再次飞走，隐匿于密林深处的蓝天。
他缓缓解开信件，
上下打量一番，
微微皱起了眉，
显然，是出了状况......
拿起那根金属长枪，
快速走向敖娅的大帐......
大帐内，
雄克敖娅，赤裸着身体，
一丝不挂，
正处在身体强壮的火力旺盛期，
他给自己设了禁欲的限制，不能让女人乱心了心神。
本来五个女人也不能满足于他，而现在他只能压抑自己的媾和欲望。
他正拿着那把逐日，
坐在火堆旁，
用那面锦绢擦拭着......
索克萨走到身前坐了下来，
上手烤火，
敖娅专心于擦拭那把逐日之剑。
索克萨随即说道
“刚刚收到了大帝的旨意。”
敖娅放下剑，嘴角扬起，露出兴奋的神情，他已等候多时
“拿来。”
索克萨有些迟疑，露出复杂的神情，
随即掏出，递给了他。
雄克敖娅看着虹洲大帝的旨意：
“尊敬的敖娅殿下：
我，参相，默者，
谨代表虹洲大帝传达旨意于你，
请即刻北进，
穿过星陨塬，直达北魁克，
那里已遭到诸多侵蚀，
不要疑虑，
大帝早已掌握那里的情形，
你们的任务已接近完成，
请不要丢失完成的决心，
因为你们即将见到各种特殊的生物，
那里存在着你们所没有见过的人种，
告诉将士们，不要惊慌，
星神在指引着你们，
他们只是被摩罗之眼诅咒的半人，
请将大帝的问候带给他们的氏族长老-帕勒莫，
如果他们遵守协议，
并交出那个归零者，
会得到大帝的宽恕，
否则，
我们的祖先能将他们创造，也能将他们重新淹没到地底，他们的先人也不会允许。
他们是半人族，冥狡人。
愿星神之光永不熄灭。
参相默者-谨代表虹洲大帝-雄克博琼，
旨意已至。”
敖娅收起旨意，微微皱眉，他感受到一种使命等待他去完成......
二人快速走出大帐......
不久，
军团营地的号角吹响......
大军拔营，准备向北方挺进......
北魁克，冥狡氏族栖息地，冥墟，领袖大帐。
冥狡氏族的众位高层聚集在此，
极川一行已被套上枷锁，他们被铁链相连，站在场中央。
大帐的尽头，
长老帕勒莫坐于王座之上，
黑袍下透着那双幽幽的蓝色眼睛，
他的双手已近枯槁，
一手扶着那根黑藤权杖。
王座之后的墙壁上，是一尊巨大的生物头骨，似是有生命一般，俯视着每一个人，他沙哑着声音，开口道
“归零者，你终于来到此地。”
姆索望着他，已经说不出话。
“我是你口中的那个灰袍巫师......咳咳......你的命运早已在二十多年前的星陨塬所注定，那是我们先祖的召唤之地，咳咳......而今，你已然觉醒，是幻境将你召唤至此......”
他说话的声音已经颤抖，一直咳个不停
“咳咳......你身上流淌着我种下的血胤，是那千百个血胤当中的一个，让你在危急时刻转危为安，而今，是你偿还的时候了啊......咳咳......”
“哦，你们那些同类已经上路，不日便会达到这里，我会遵守跟他的协议，将你们交还于他。”他指的是魁克人的追兵。
极川努力挣脱着锁链，想要保护姆索，却是牢牢被锁在那些铁链之上，不能动弹。
姆索面色平静，开口道
“偿还？偿还什么？你......并不能左右幻境，你也是被幻境诅咒的人。”
帕勒莫有些恼怒，声音大了起来
“诅咒？哈哈哈哈......咳咳，为了先祖的遗志，这都微不足道，聪明的人类啊，我的族人们终将会重回世界，拿回属于我们的家园，咳咳......”
帕卡希玛走上前，要为帕勒莫减轻痛苦，却是被阻止，他继续说道
“你已经偿还了，他就在这里......”
姆索疑惑，她感受到了危险，已不能平静，愤怒道
“你要做什么......我不会让你得逞。”
帕勒莫颤颤巍巍地抬起那根枯槁地手指......
却是指向了极川......
一滴眼泪，
从姆索的眼睛里，夺眶而出......
她不明白，
不明白这是为何......
为何他在二十年前就知道极川的到来，
那是预知之书？时间并不存在这种能力......
在场的冥狡人高层，用他们自己地语言交流着......
他们似是在商量，如何处置极川，
却是有人反对，
那是因为极川在荣誉之战中并没有战败，按照冥狡氏族的传统，他不该死，他们需要尊重传统。
争执间，
一个年轻地冥狡人，走了过来，他的身体也很强壮，看起来却是非常年轻。
他叽里呱啦地在说些什么，似是在恐吓极川。
姆索等人拼命想要挣脱锁链，
而极川却是目露凶光，
直直的瞪着王座上地帕勒莫。
“砰！”一记重拳，击中了极川，
众人不再挣扎，他们怕这个年轻的冥狡人继续伤害这个父亲、丈夫、挚友。
帕勒莫沙哑着声音，望着极川说道
“他的身上流淌着真正的血胤......”
众人名不明所以，
当然，
此刻他们并不明白这些年代久远的事情......
极川挣扎着被那个年轻冥狡人带出王帐大厅。
姆索愤怒的看着这些半人的冥狡人。
在一旁的梵伊无助的望着梅丽斯......她投来祈求的眼神.......
梅丽斯一直对这个人类女孩抱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情感，或许是她所表现出的真挚和灵气吧。
梅丽斯走向梵伊，对着王座之上的氏族长老帕勒莫和帕卡希玛，用他们的语言做出一番说辞......帕卡希玛是她的父亲。
她指着梵伊和那几个人类，再看向二人，嘴里说着什么，露出一丝怜悯的眼神......
“砰砰砰！”长老的黑藤权杖锤击了几下地面。
帕卡希玛摊着手臂，不时指向人类，嘴里说着什么。
他在劝说着女儿，不要被这个人类所迷惑，在整个冥狡氏族的心里充满了对人类的敌意......
梅丽斯解开梵伊的脚镣......
另外一个冥狡女人走了上来，示意她冷静，并轻声安抚，她是梅丽斯的母亲，首领帕卡希玛的妻子波雷斯。
却是有另外几个冥狡将军拔出了长刀，面露凶相......
“放了我的儿女，我愿献出我的生命，或许我的命对你还有些用。”姆索平静的对着长老说出。
“咳咳......归零者，我并没有强求，一切皆你所愿。”长老灰袍下的眼睛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那是他所期盼的，
虽然是他种下的血胤，
或许他并不能杀死一名归零者，
那是他对幻境的不敬，
如果杀掉，他将被那些恶念和善念最终撕扯成碎片，
那会使他疯狂，无法完成先祖的遗志。
这时，前去押送极川的年轻冥狡男人回到了大帐，他是领袖和波雷斯的儿子-勇度山，他看到了他母亲对梅丽斯的安抚，知道了她对人类的那些怜悯之情。
他对着妹妹大发雷霆，他是个忠实的冥狡氏族勇士，同样对人类充满敌意。
押送这些人类的归途上，他看出了梅丽斯对梵伊的喜爱，那是所不被允许的。
本已被母亲安抚的梅丽斯再次爆发，
二人争吵，
领袖帕卡希玛冷冷的看着，
他们的母亲波雷斯劝解着二人，
而一旁的氏族军将军们早已备好了长刀。
“住口！！！”
一声咆哮，
是长老帕勒莫。
他沙哑着声音，
强撑着，
对梅丽斯说出先祖的遗志：
“你的仁慈？
那是对先人的诋毁......
我们只为地底那永远的族人.....
他们等着恢复先人的遗志.....
他们的眼睛已经望出了鲜血.....
你说仁慈？
先祖们行仁慈.....
氏族的人民就只能永远在地底哀嚎.....
就像几千年前一样......
地底冷得很呐......
下脚不敢抬头......
只听到族人的呼喊......
你过来......啊
过来......啊
你怕什么......
怕什么......
日后你要做解放氏族的战士......
而你，
将做氏族的王.....
以后要做天下的王.....
咳咳咳......”
地底好冷啊，下脚不敢抬头。
帕勒莫口吐鲜血，
大口喘着粗气......
帕卡希玛想要上前搀扶，却是被抬手制止。
他回头狠狠瞪着梅丽斯和勇度山。
一个身穿红色服饰的冥狡中年人走上前来，查看长老的伤势。
他是氏族的军师-朗格，中年模样，神情严肃，头顶的发髻已经泛着些许白发，下巴处留有一嘬白色的胡须。
帕勒莫缓缓摘下他的衣袍，
他长得长相恐怖如斯，却是跟那些冥狡精人有几分相似，
嘴巴很大，锋利的尖牙却是已经剩下稀稀落落的几颗。
头顶上像是斑秃一样散落着零散的白发，
他的眼睛见到光源竟是暗淡了许多，
脸部和颈部布满了层层褶皱......
他喘着粗气，
体力大减，
对着姆索露出一丝邪魅的诡笑，
挥挥手，
人类们被带了下去，
众人离开了营地大帐......
北魁克，冥狡氏族栖息地以南，雄克敖娅军团浩浩荡荡逼近。
他们在索克萨的带领下，穿过层层阻碍和自然屏障，顶着寒冷，即将到达，完成大帝的旨意。
他们的士兵一路上见到了北魁克破败的景象，已经心惊胆颤，纵是有大帝旨意的指引和星神的眷顾，也无法抵挡他们内心对未知的恐惧。
草丛木林之中，飞起大量鸟类.....
那是冥狡精人发出的信号。
“吱嗷......”一声嘶吼划破长空。
却是看不到任何生物的踪迹，
“呼呼呼......”寒风掠过军团上空......
“呼呼呼......”掠过雄克敖娅和索克萨的头顶.....
“嗷呜......嗥叫.....”敖娅的夯古兽穿着厚厚的盔甲，站起身来，
它对着天空嘶吼，那是它的战斗姿态。
扶狼躁动不安的对着天空嗥叫......
一只夯古兽大小的猛兽，掠过头顶......
它呼扇着黄褐色的翅膀，掠过之处袭来阵阵寒风.....
在天空盘旋之后，最终落在了军团前方的一块巨石之上，那是它对这些人类的震慑......
“吱嗷......”
所有金棕马焦躁不安，并不时发出嘶鸣。
它是冥狡氏族勇士的作战兽-烈鹫。
它拥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散发着摄人心魄破的光芒。
头部呈三角形，
尖嘴，
具有锋利的獠牙，
头上生长着金黄色和蓝色的的羽毛，似炸开一般，
一双蓝色的犀角生长于头顶，并悬挂五彩斑斓的麻制饰品。
翅膀展开竟比身体都宽，生长于脖颈后，
前爪粗壮且锋利，
身体的下半部呈锥形，支撑的后脚短趸有力。
“吱嗷！！！”
它张开翅膀，咆哮着.......
四周的树丛之中，隐现出大量冥狡精人......
“蹬蹬蹬！！！”
冥狡氏族的大军赶到......
他们皆身穿皮质盔甲，头戴钢盔，发髻悬于外侧，女的也是一身同样的装戎，长长的卷发悬于钢盔之外。
皆手持长枪，腰间配着刀剑，跃跃欲试......
两军对峙......
雄克敖娅跟帕卡希玛四目相接，眼神中透着杀气......
这个古老的氏族，再次降临于世间，而人类的命运将被改写......
命运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