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领袖的荣誉之战（1/1）
领袖？不好找啊，不满意！
北魁克，枯木林，入夜，已是深冬。
一只斑羚。
趁着夜色扒开白雪，寻找难得的草料，正在进食。
远处传来异响......
它抬起头。
警惕的张望......
一棵枯木微微摇晃。
“嘶！”一个冥狡精人猛地跳脱出来，眨眼间到了它的面前。
发出嘶嘶的恐怖声音，他像是恶作剧一般，吓得斑羚急速奔跑，消失在黑夜之中......
紧接着，
一个，
两个，
三个，
......
他们摇曳着那些枯木藤蔓，跃荡在木林之中......
很快，
后面的一队人马，缓缓走来.....
冥狡氏族侦的骑队已离开星陨塬，当然，还带着他们的战利品。
极川、姆索、仲夫、栾卓，他们排成一线，被绳索相连，绳索的一头拴在一个高大的冥狡勇士金棕马之上。
梵伊则被认为没有威胁，徒步跟随在极川和姆索的身旁。
她虽是个勇敢的女孩儿，却还是对那些长相奇异的冥狡人有些害怕。
今夜的月光有些暗淡，“咯咯”的踩雪声映衬着此刻的静谧，带着这些人类并不能快速奔跑。
穿梭于这片枯木林之中......
大片的树木已经枯死，偶有一些泛出青青之色。
地上随处可见动物的枯骨，有些巨型白骨清晰可见，应该是虹洲的一些大型猛兽......
“呜......”黑暗之中，一双猩红的血眼盯着众人，却是看不清楚。
它时而伫立在枯木之间，
时而跳跃至高石之上，并传来阵阵寒风。
它发出呜呜的低吼，警惕着四周的生物......
那个冥狡女人侧目看了一眼，然后径直看向前方，那是她的作战兽-烈鹫。
黑暗之中只能看到那双猩红之眼，却是看不清楚模样。
极川低头，
努力思索着该如何脱困，夯古兽菲力已不知所踪，自从天狮出现，就再没看见。
他知道，好像只有那个冥狡女人，能说人类的语言，开口道
“我们没有威胁，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你们要把我们带向哪里？”
冥狡女人，看着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摄人心魄，极川低下了头。
“真是如父亲所说，卑劣的人类，你以为我要什么？那就把星穹之眼还给我们？弱小的人类，你不能代表你的全体同类。”
极川皱着眉头，嘴角闪过一丝疑惑，说道
“那是什么？难道...难道...是旧城图卷璃？”
冥狡女人，看了看他，不予理睬，或许她并不能回答。
极川不再问。
一旁的姆索似是想到了什么，带着期望的眼神，说道
“你们知道灰袍巫师吗？……他穿着一件灰色的衣袍，帽檐之后看不清楚面庞，有一双纤细的手，他的指甲很长，蓝灰色的皮肤，有一根黑藤木杖......”
听到此，
冥狡女人投来锐利的眼神，
显然，
她知道姆索口中的人是谁。
她明白了什么，
跟其它冥狡人用他们的语言交流，众人大惊失色。
一个冥狡战士走上前来，狠狠瞪着她，
随后扬起长鞭，金棕马奔跑起来，他先队伍一步，奔向北方......
冥狡女人，抽出长刀......
看着姆索，
举剑，
剑落，
绳索断开，极川等人，不明所以。
她指示着其他人，
虽不能沟通，
但还是比划着明白了意思，
极川等人皆被提上了金棕马。
而梵伊则被冥狡女人带上，
队伍提速，
驶向北方，
坐在她前方的梵伊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
“梅丽斯！”
“咯咯”的雪声已不见……
奔腾的马蹄声在枯木林里，渐渐远去......
冥狡精人快速荡跃、爬行，速度却是比金棕马都快。
他们穿过木林，
走过草地，
趟过沼泽，
越过群山，
......
北魁克，极北端，冥狡氏族栖息地，冥墟。
虽已是深冬，整个大地已被白雪覆盖，
然而冥墟却是一番奇特的景象......
“叽叽......叽......”
侦骑队的冥狡精人，先一步回到这里，他们欢快的跃荡在树木之间。
在山坡处，
他们停下脚步，回望了一眼，
然后快速奔向家园......
“蹬蹬蹬！”
梅丽斯的侦骑队随后到达，
他们在山坡处，
驻足，
像是对外来客人介绍自己的家.....
极川一行震惊于眼前的景象，
脚下的雪迹已经全无，
再往前望去，
整个冥狡氏族栖息地，皆是没有一点雪。
远处散落的炊烟，显示出了这里浓厚的生活气息。
整个栖息地如同一个椭圆形的长碗，落于天地间。
碗的四周皆是白雪皑皑，
而碗内却是一片焦土之色，
他们的营帐一簇一簇点缀着碗底，
仅存的一条河流穿过整个营地，
里面不时传来野兽的嘶鸣，
似是在欢迎人类的到来......
金棕马缓步走下山坡，走向营地最深处......
栖息地的最外处，是河流向远方的边缘，
几个青年冥狡人正在打捞鱼虾，河中冒出淡淡的白雾，似是有些温度。
冥狡氏族的男性皆在头顶处留有一个碗大的发髻，
而女人的头发则是各式各样，几乎全是卷发。
他们发现了梅丽斯的回归，
而人类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
他们有的露出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众人，
有的发出嘶嘶的声音，似是在宣誓这里是他们的领地.....
梅丽斯在金棕马之上，对他们报以微笑，却是没有说什么......
再往里走，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地头田间。
冥狡人在劳作，
看到他们的到来，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投来好奇的目光。
而金棕马上的梵伊却是没有害怕，她对冥狡人报以了微笑......有的冥狡人似是反应过来，打量着这个人类小孩。
再往里走便是营地区域，
叮叮当当的铁匠铺，
宰杀野兽的屠铺，
来往运送皮毛的贩夫，
......
他们皆投来好奇的目光，或是发出嘶嘶的警告.....
“嘶鸣。”侦骑队停下了脚步，梅丽斯嘴角上扬，轻蔑的说道
“貔猡们下马吧。”
他们到达了中心处的营帐，营帐比周边的都要大上不少，是氏族首领的王帐。
首领已先一步得到消息，在王帐外等候，审视着这些人类，他的名字叫做-帕卡希玛。
他头顶的发髻又粗又长，那是他雄性力量的体现。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透出一种不可轻视的智慧和觉醒。
他的肩背宽厚雄壮，显示出力量和威严。
穿着一身厚重的皮质盔甲。
身边站着几个同样类似装束的冥狡战士，有男，有女。
他上下打量着这几个人类，
这时，营帐外已有大量族人聚集，来围观这些从没有见过的人类，他们说着自己的语言，在讨论着场中的这些人类。
栾卓警惕的扫视着周围，
仲夫的光头和络腮胡须引起众人的好奇。
他昂着头，目露凶光，审视着这些从没见过的冥狡人。
姆索则在细细观察，寻找着那个灰袍巫师......
梅丽斯望着帕卡希玛，
点头，
以示交差，
帕卡希玛点头示意，那是他的女儿。
帕卡希玛缓缓走过，围着极川，上下打量，开口道
“你是首领，为何到了星陨塬？”
极川皱眉，他惊奇于这个冥狡人聪明，能觉出他的领导者地位，回道
“是星神的指引。”
首领的嘴角上扬，可恶的人类，狡猾至极，他却是知道这些人类的伎俩，说道
“人类的狡猾还是如几千年前一样，从没改变，岂不知是你们，陷我的先祖们长埋于地下，你们的劣根如此的根深蒂固。”
极川有些语塞，或是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当然，他同样无法理解冥狡氏族对人类的憎恶......
“灰袍巫师在哪，让他出来见我。”姆索直直的看着帕卡希玛，眼神坚定。
帕卡希玛走到她的身前，
上下大量，
“刷！”
扯下了她的头巾。
围观的冥狡人发出惊呼，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人类女性的模样。
“啊。”栾卓冲了过来。
“啪。”却是被帕卡希玛一掌拍翻在地。
极川快速挡在身前，
他的眼神锐利透出杀气......
帕卡希玛同样瞪着他，眼中露出凶光......
梵伊也露出凶狠的表情，
仲夫围过来，呈防御姿态......
“喔......”围观的冥狡人发出同样的声音，
随后异口同声
“瓦卡拉咻！
瓦卡拉咻！
瓦卡拉咻！”
声音响彻天际......
那是冥狡氏族发起荣誉之战的呼声。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极川一行围成一圈，呈防御状，他们不明白这是何种讯号。
“啪！”一把长剑扔在地上。
“瓦卡力撒，瓦卡力撒。”帕卡希玛咆哮着，示意他捡起地上的长剑。
栾卓想要上前，却是被极川拦住了，他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微声说道
“他们要的是我，孩子，呆在原地，你的母亲和妹妹需要你。”
极川走上前，
捡起长剑，
“瓦卡力撒，瓦卡力撒。”帕卡希玛咆哮着，捶胸顿足，以显示他的决心，周围的族人，不断呼喊着“瓦卡拉咻”的荣誉之战。
极川一手握住剑柄，
一手竟握住了剑身，
剑身缓缓抽出，
手中流下鲜血，
他的血在脸颊画出两道粗粗的线条，
那是狄羽人的勇士图腾。
“刷！”帕卡希玛拔出长剑，集中精神看着极川。
极川先出手，
双手持剑，
挥砍！
帕卡希玛格挡，
侧身，
闪过，
围观的众人惊呼，
这人类还是有些战力的。
极川侧砍，
迅速抽剑，
刺过去。
帕卡希玛挥剑，
闪身，
持剑向前，
剑撞击，发出嗡嗡嗡的摩擦声，
帕卡希玛改为双手持剑，用力。
极川抵挡不住力道，
顺势后仰，
抬脚，
帕卡希玛被惯性甩出，
前滚翻，
双方再次起身，
对峙......
“瓦卡拉咻！
瓦卡拉咻！
瓦卡拉咻！”
......
这种场景，让冥狡人越发的兴奋，并发出荣誉之战的呐喊，这个人类竟能跟首领有来有。
帕卡希玛不再被动，
主动出击，
双手持剑，
挥砍，
挥砍，
挥砍，
势大力沉，
极川招架不住，
再一次势大力沉的重击......
格挡，
“啪！”
剑断，
剑砍下，
侧身，
来不及，
即将落下的剑竟在极川肩膀处停下......
再往下看，
极川的左手已然掏出了那把匕首，
抵近了帕卡希玛的喉咙......
二人同时缓缓放下武器......
极川气喘吁吁......
帕卡希玛，露出一丝微笑，那是表达了敬意，缓缓说道
“狡猾的人类。”
极川也回以微笑......
“摩卡搜拉！摩卡搜拉！摩卡搜拉！”
在场的冥狡族人振臂高呼，这是对敌人和首领的尊敬之意，这是源于他们古朴的敬畏之心。
冥狡氏族的精神传达着对万物的和谐、尊重自然的流逝之意、对生命的崇敬、对宇宙奥义的探索......
人类们只能报以微笑，
他们的心已安。
接下来，
是把酒言欢？
是给与走出中洲的指引？
还是解开姆索心中的谜团？
众人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而在身后的大帐之内，一双幽幽的蓝色之眼，透过门帘的缝隙，窥探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而在场中的姆索，却显示出异常的冷静，她微微抬头，望向大帐的那扇门帘......
她看到了那双冒着蓝光的眼睛。
二人的眼光交错，
如触电一般......
姆索的心跳越来越快，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
直直的看着......
门帘后的人，走出大帐......
“砰！”
那根黑藤木杖，锤击地面。
在场的众人立马变为了无声......
族人们单膝跪地，
底下了头颅，
帕卡希玛、梅丽斯等一众人等，皆俯首致意......
他佝偻着身躯，披着那件灰袍，
帽檐之下飘出一缕缕白色残发，却是看不出模样。
他的手指纤细，
指甲也已枯槁且细长，
他是冥狡氏族的魂，他们的最高领袖，他们的氏族长老-帕勒莫。
俨然看起来是一个行将入土的暮年老人。
人类们看出了情形，却没有冥狡氏族的礼仪。
他们注视着这个被姆索称为灰袍巫师的老人……
灰袍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