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爱是恨还是怜(4)(1/1)
第十四章 是爱是恨还是怜(4)
“你不是一直想进灵渊境禁地吗?怎么近在眼前了反而退缩了呢?”,沈沐言看着眼前给自己敬茶的大师侄关澜越,语气里有点无可奈何,更多的还是掺杂着心疼的关爱。
“沈叔叔......我......准备不好.....”,说到灵渊境禁地关澜越心里有小猫咪在蹭来蹭去。
某种意义上,关澜越不仅是须弥顶峰青冥峰的峰主,也是须弥的现任掌门了。正经说起来,沈沐言其实算长老。但是关澜越“没有那个继任的勇气”,沈沐言又是宠孩子的,就帮他顶着“虚名”,等关澜越自己长大。
关澜越已经做得了须弥所有的主,再不必过问沈沐言。可是关澜越还是做不了自己的主,灵渊境闭关洞府的另一面,禁地中十万年寒冰棺中,有什么与关澜越共着命。
沈澜桉来灵曜峰找弟弟邬澜渊拿给沈澜槐的安神药,其实沈澜槐的“自虐”已经缓好了,但是沈澜桉还是硬要要求她吃过最后这几副药巩固巩固。
沈澜桉扇着郁离扇悠悠然地进了邬澜渊的大殿,却没看到邬澜渊本人,但是看到了邬澜渊的坐榻上万分痛苦地打坐着的凌澜庭。沈澜桉一惊旋即眉头往下一压,手下收了郁离扇匆忙别回腰间冲了过去。
沈澜桉来不及多想水色灵力腾起穿透凌澜庭的青色灵力屏障,在他的手腕上探过脉后,沈澜桉倒吸一大口凉气。凌澜庭中毒了,毒素正在他的灵脉里放肆,看情况快深入骨髓了。
沈澜桉猜想的不错,凌澜庭也是刚到来问药恰逢邬澜渊不在,只得在这里等。凌澜庭整个一个命在旦夕,沈澜桉来不及多想便上手了。
沈澜桉收不回手了,被凌澜庭的青色灵力死死抓紧,沈澜桉只好打了凌澜庭肩膀一掌推开了他,凌澜庭毫无招架之力一口鲜血喷涌出口腔,人也向后不由自主地摔倒下去。正巧关澜越和邬澜渊并肩回来,两人刚跨进大殿就目睹了沈澜桉“蓄意谋害同门”这吓死人的一幕。关澜越和邬澜渊说时急那时快,一个接住了凌澜庭一个扶住了沈澜桉。
关澜越赶紧探了一下凌澜庭的脉,面上大惊失色心下更是慌张地一紧赶忙调整好坐姿运灵,关澜越金色的灵力交融着凌澜庭的青色灵力,正修复着凌澜庭的心脉损伤。
邬澜渊探沈澜桉的脉的动作跟关澜越探凌澜庭的脉的动作是同时的,邬澜渊刚准备运灵为沈澜桉护住心脉,就被沈澜桉制止了。
“你先看他。”,沈澜桉甩开邬澜渊,背对着他们抬起右手运灵,隔着一点距离手心正对着心脏的位置,把自己水色的灵力灌输进去。别问沈澜桉背过去在傲娇什么劲,他看见凌澜庭就烦。算了就当他是杀凌澜庭未遂又被撞破,没脸见人吧。
邬澜渊运灵后的灵力传递方向跟进了关澜越的。两人一前一后把凌澜庭夹在中间,邬澜渊在前面对着他三哥,暴雨梨花针摊开裹挟着邬澜渊的灵息,给凌澜庭上针给他的灵脉净毒,关澜越在后面对着凌澜庭的后背,双手覆在上面灵息导流修复他受损的心脉。
邬澜渊现在心下更着急的其还是他二哥沈澜桉,可这狗玩意不顾自己死活趁邬澜渊和他大哥关澜越忙活凌澜庭的伤势没空管他,就......走了。走了?!!!
关澜越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真他喵的cao了!!!关澜越在心里狂吼着沈澜桉的名字,可手下得稳必不能用力,凌澜庭这他太耗心力了必须得小心一点更不能急。
所幸关澜越和邬澜渊没为难多久,沈澜桉很快就回来了。关澜越和邬澜渊两人快从喉咙挣扎到口腔的心,都回了小心脏们原本该在的人体里的正确位置。沈澜桉没“畏罪潜逃”,他回来了,最主要的是带着沈沐言回来的。
有沈沐言在,清毒后的凌澜庭的灵脉损伤问题迎刃而解。
“你什么小垃圾?”,这不缓过劲的凌澜庭都有力气骂沈澜桉了。
“不想看见我的话,你可死快点吧。”,沈澜桉的嘴也是欠打。
“够了!!”,沈沐言重音阻止了两个儿子继续吵架。吵什么吵?吵什么吵啊?!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不是为难他这个当爹的吗!!!气死沈沐言了快。
沈澜桉和凌澜庭两人偏过头互哼一声,一个比一个不服气。
沈沐言偏心凌澜庭,打横抱起他去了外峰长老殿在自己的照顾下静养,沈澜桉就被丢在原地自生自灭,甚至沈沐言路过他的时候还撞了他的肩膀。
“这边完事后去凌霄峰静室跪着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你弟弟什么时候养好伤你什么时候回穹灵峰!”,沈沐言的话语里的严厉听在几个孩子耳朵里心下都在哆嗦。沈澜桉更甚,沈沐言话语里的重击比撞他肩膀那一下撞得他趔趄的力道都重。
沈沐言抱着凌澜庭快步离开了。沈澜桉终于支撑不住了,右手轻颤着死死握着自己的左手大臂处的力气松懈了,沈澜桉合了合眼软倒下去,关澜越梅开二度接住弟弟让他背靠在自己怀里,这回得先等邬澜渊诊断后再帮忙。
这戏他喵了个大猫咪的终于演完了。邬澜渊早就沉不住气了,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他人都快焦了。要不是看着他师叔沈沐言都跟着表演了不得不配合,邬澜渊也不至于在烫死的边缘来回跳脱。
“让他知道那是你迫切地在救他那么难吗?”,关澜越也松了一大口气,他也差点演不下去了。
“难。”,沈澜桉不给面子。
“你说你救人就救人,你打他干嘛?”,沈澜桉做事,关澜越的头是真的疼的。
“我刚把他的毒吸到自己体内,他他喵的往回吸。”,沈澜桉虚虚弱弱的还极其倔强地往脸上狂写“这样显得我很呆”的表情抗议着表达不满。
“凌哥他修的是轮回功法。”,邬澜渊也气笑了,跟关澜越一样都不知道该不该有脾气了,“他无意识的就是会吸你的功。”。
“已经被路过的弟子们看到了的,你知道外面会怎么谣传谣吗?‘沈澜桉蓄意谋害同门’是你想听的?”,关澜越生气又不能生气。
“无所谓。”,沈澜桉确实无所谓极了。
“......”,关澜越很想打他。
“你整快点,我怕也快要毒入骨髓了。”,沈澜桉催了催邬澜渊,还没等邬澜渊说他点啥,沈澜桉又补了一句,“我先睡一步。”,移毒后的沈澜桉实在是太想睡了,刚刚做给凌澜庭看的戏,其实也差点没演完就躺了。
“......”,邬澜渊也很想打他。邬澜渊滚到喉头的那句“你也知道是吧,那你逞你喵的强”的骂沈澜桉的发脾气的话,也被两眼一闭安详入眠的沈澜桉的态度给抹杀了,邬澜渊真的气。
做戏做全套,沈澜桉在凌霄峰静室罚跪等凌澜庭痊愈。沈澜桉跪得很像那么回事,沈澜桉这一“恶行”更像回事了,仙门百家中间传的沸沸扬扬的。
这件事一出,上玄峰和穹灵峰的弟子们互相看不顺眼极了,念在同门情谊上维持着面上兄友弟恭姐妹情深的和气,私下互相把对方族谱都要拉出来骂一遍解气。作为当事人的沈澜桉和凌澜庭本就不和,也没法再不和了,没事就互相拔剑直指对方眉心,打起来一定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关系还能怎么再坏。沈澜桉要杀凌澜庭这不是明摆着吗?不过就是打不过所以一直没得逞,然后趁虚偷袭没成功被骂的半死。沈澜桉本就臭名昭著,他不在乎,人不要脸则无敌。
“阿槐姐姐!你看我做的好看吗?”,十岁左右大一点的小团子时期的冷疏影举高高自己刚刚摆弄好的小发簪,趴在沈澜槐盘坐着的腿上糯叽叽地撒着娇。
“好看的,小疏影好聪明嗷,姐姐教一遍就会了呢!”,沈澜槐伸开手掌揉了揉小冷疏影毛茸茸的小脑袋,绿色的眼眸笑眯眯地漾着宠爱。
小冷疏影最喜欢听阿槐姐姐夸夸她了,欢呼雀跃地扑进了沈澜槐的怀里,沈澜槐接稳她挠着她痒痒逗她玩,小冷疏影咯咯的笑闹声中一声声喘着小粗气的“阿槐姐姐饶命”、“求求阿槐姐姐了”、“阿槐姐姐最好了”、“最喜欢阿槐姐姐了呜呜”,这一声声撒娇把沈澜槐撩得不要不要的。
沈澜槐不“欺负”小团子了,沈澜槐把小冷疏影抱好在怀里顺势往后一倒躺下身子,小冷疏影趴在沈澜槐的胸口有点不明所以她的阿槐姐姐突如其来的静默。
“阿槐姐姐?”,小冷疏影眨巴着大眼睛轻唤沈澜槐,企图找回她前不久还银铃一般的笑声。
“我在的,宝儿。”,沈澜槐回了回神。
“是累了吗?”,小冷疏影打了个超大的哈欠,确实玩困了呢。
“宝儿,你说,姐姐如果有孩子是不是也会像你一样招人喜爱。”,沈澜槐轻轻拍着小冷疏影的背,哄着小可爱入睡。
“......”,小冷疏影被睡意痛击大概没听见,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沈澜槐的脖颈里蹭了蹭,调整了一下睡姿似乎是睡着了。
“......阿......阿娘......”,梦语呢喃中小冷疏影还是回应了沈澜槐的问题。如果阿娘还在的话,阿娘怀里的的温柔乡就是现在在睡在阿槐姐姐怀里的触感吧。
“啧啧,沈师伯是真的令人‘刮目相看’啊,我劝你们早点‘弃暗投明’另择良师。”,上玄峰的外门弟子们组了个团,颐指气使地冲着穹灵峰的外门弟子们冷嘲热讽。
“你tmd嘴巴放干净一点,信不信我不客气。”,少年奚洛走进所有人的视线,单薄的身形挡在所有穹灵峰外门弟子们前面,对大放厥词的上玄峰的外门师兄们和师姐们“口出狂言”。
奚洛可是穹灵峰的内门弟子更是沈澜桉座下的大弟子,就是入门时间晚所以“辈分”小了点,多少有点“理不服众”,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放任别人侮辱他师尊,手里一把破破烂烂又锈迹斑斑的铁剑出了半个鞘了。
“呦!我还以为谁这么大口气,奚洛啊?你是被你师尊虐待地脑子坏掉了吧?”,上玄峰这边并不是一点对内门弟子的尊崇都没有,主要是对奚洛没有,不然你看他们对白玉蝉可是敬重有加的,“白师姐还是赶紧逃开沈师伯的魔爪吧,他那样的人做什么欺师灭祖的事情都不奇怪。你都差点丢了贞洁,别再被他那个斯文败类祸害了。”。
“m我师尊没有!!!!!!”,少年奚洛一把破剑气势十足地出了鞘却被少女白玉蝉哭哭啼啼拉着,才没有冲过去把说话的人砍成十八段。
少女白玉蝉只是哭地凄凄惨惨戚戚,猛地摇着头泪水甩来甩去,也不知道是在反驳说话的人表示她师尊沈澜桉昨晚回峰后什么都没对她做,还是在劝着被她师尊沈澜桉发脾气虐打的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的少年奚洛别闯祸。
穹灵峰这边的外门弟子们可受不得这个气,各个都是人族中王公贵胄的翘楚,在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心性张狂的年纪哪里沉得住气,拔剑就杀。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敢接招,又不是只有他穹灵峰有王侯将相的子嗣在,别的峰只是没他们人多而已,更何况上玄峰可是须弥武力巅峰。打架嘛,最喜欢欺负爱找存在感的小菜狗子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穿透混战的孩子们的耳膜,凉到了他们心底深处。混战中的孩子们手里的法器立马脱手,颤巍巍跪倒一片禁了声,树叶落泥的声音都震耳欲聋。
“滚回去练剑!”,寂静的环境里凌澜庭愠怒的重音,吓得上玄峰的孩子们跑得屁滚尿流的。
凌澜庭多看了两眼沈澜桉的杰作——伤痕累累的少年奚洛。少年奚洛正对着凌澜庭跪得笔直,虽不敢抬头看他可这低着头的样子也是倔强地没跑,真是少年时期的沈澜桉的翻版。
凌澜庭从怀里掏了个小瓶子冷着脸扔到了少年奚洛膝盖前,“把伤口敷上,少给你师尊添麻烦。”,凌澜庭瞪了少年奚洛一眼(实际上瞪的是少年沈澜桉),说完转身迈步就走完全懒得理少年奚洛对他赐药的磕头和言谢。
凌澜庭回去上玄峰演武台教训门下不听话的小狗崽子们了,刚刚那几个孩子一人一顿演(暴)练(揍)跑不了的,正好凌澜庭刚好养好伤好久没活动一下手脚了。
凌澜庭打飞了一个又一个自己坐下的小狗崽子,玩累了一边在正殿喝着茶一边看着大殿里跪得整整齐齐满身剑痕的弟子们,有点好笑。凌澜庭觉得孩子们在自己和沈澜桉之间的事情上太小题大作了,严肃地批评了自己座下的弟子们,同门之间要友爱!!友爱!!!孩子们也是跪得乖巧嘴上应得更乖巧,心里疯狂吐槽着,友个屁的爱!!你俩先以身作则友个爱?!!
仙门百家中间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从沈澜桉蓄意谋害同门凌澜庭未果,转变成了沈澜桉醉后侵犯自己座下女弟子白玉蝉,被人撞见未遂。当事人少女白玉蝉泪凄凄又急又恼但也只是摇头不答话,这委屈难言的情态更是坐实了沈澜桉的罪行。
沈澜槐从花杀宫回须弥之前,沈澜桉就把自己关在穹灵峰的南斋,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就算是回家后的沈澜槐也吃了闭门羹。
凌澜庭和沈澜槐原定的婚期将近,沈澜槐在柔只峰望着漫山遍野的山茶花心事戚戚然,大概是对沈澜桉心死了,在夏末的晚风吹拂开得艳烈的花丛的时候,沈澜槐站起身径直去了须弥山外峰长老殿告诉她爹爹沈沐言,她愿意遵从沈凌两家世交原定的口头婚约,她愿意嫁给凌澜庭了。
凌澜庭心里自然是欣喜的。而沈澜桉就像死在穹灵峰南斋自己的寝殿里了一样,默许着事态的发展和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