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齐聚一堂（1/1）

“师尊，学会‘洛书’我是不是就会算命了？”司源眼里满是期待的问道。

“如果想观天象、知命数，你不光要看懂‘洛书’还有‘河图’二者缺一不可，这两样不光是窥探天机的法门，还是问鼎神界的登云梯。”司彝尊耐心的解答让司源一头雾水，但大致就是这两部书都很厉害，要学就一起学的意思吧！他不禁这样想到。

但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自家师尊若无其事的从自己腰间收纳袋里顺手拿出了一部书，上面赫然是端正黑字书写的‘河图’，他以为‘河图’是一幅图画呢？看来名不副实的东西不能一概而论。

“河图，源于天上星宿，是上古时期的产物，河图之象、之数、之理、至简至易，又深邃无穷。它本是星图，是星宿从星河里出来，亦是阴阳五行术数之源。”司彝尊长篇阔论的讲解司源并没有消化多少，他上辈子也只是一个学习文科的美术生，好不容易靠着专业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学习能力实际上超弱，虽然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变得很聪明了，但总觉得师尊话里话外多多少少沾点数学，他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师尊，他高中时，有一次测验数学只有8分，而满分是120分。现在他满头大汗，虽然听不懂，但已经尽力了。

“哎～慢慢来，你先把第一章的图记下来，每个点代表的涵义也背下来。”看着眼神迷茫的司源，司彝尊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教学水平了，说实话，他从来没遇见眼神透露着如此清澈蠢钝的弟子，只能一点点教，不知要教到何年何月。

但如今的时间对他而言，已经全然没有意义，司源的寿命也有上千年，他如今几乎可以与天地同寿，虽然他总会有种不真实感，当下的阳光，花香，还有怀里司源身上的淡淡清香都是真实的。

“好的，师尊，我记下了。”说完，司源在一边拿着一个画本一只碳笔，对照着画起来，司彝尊迎着秋日的烈阳突然一阵困意涌上心头，他在司源身边靠着杏树睡着了，司源悄悄看了在身边呼吸渐渐均匀的师尊一眼，把房间里一人高的皮卡丘拿出来，施加了可以散发温热的阵法，就像一个大大的暖宝宝一样放在了司彝尊身边，大概是觉得暖融融的有些舒服，司彝尊把头靠在了毛茸茸的玩偶上面，司源看着师尊安详的睡姿，不动声色的拍照，录像。并打了草稿，想着抽空用水彩画下来，这世界的一切都可以用色彩明亮丰富饱满的油画来展示，唯有师尊只能用朦胧的留白和温润的线条来描画，一个人的底蕴必定与他所在的世界息息相关。

在这安静平淡的日子里，司源白天学习推演之术，晚上跟着师尊学习书法和国画，他是这样称呼的，而司彝尊自然是山水画大师加书法大师，司源偷偷把师尊画下来的一幅幅水墨画用手机拍下来挂在网上，第二天发现竟然有土豪出一百万的天价求购买，第三天直接增加到五百多万，看着日渐水涨船高的竞价，司源惊掉了下巴，索性直接下架。师尊的东西，只能他自己看，他才舍不得买呢！

眼见到了秋末，院子里的菜都收了，所有的土地也都翻好，仓库里和墙角处满满都是腌菜和晒干的干菜，还有粮仓里土豆玉米红薯，小麦也晒干储存，感觉生产严重过剩，师徒二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致决定分出一半送给附近村子里生活困难的村民和一些流浪的乞儿，沿路二人还顺手搭建了几座可以遮蔽风雪的茅草屋送给他们，好在遇到的都是好心的孩子，走的时候，他们挖来满满的一篮子野菜送给了师徒二人，这下，司彝尊又多了一项任务，在乞儿多的村里开设学堂，司源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其中一员，只是他的年纪和个子总是班里最显眼的。

转眼已经入冬，初雪落下，师徒二人给孩子们准备了过冬的冬袄，大家一起吃了顿火锅，就带着司彝尊编撰的书籍回到各自的茅草屋里过年了，他们的父母有些还健在，孩子们有了书籍就有了希望，他们总是在盼望司彝尊可以早些去私塾上课。

“师尊，那些小孩要是有不认识的字怎么办？”在回家的路上，司源拉着司彝尊的衣角问道。

“给他们的书不是一般书籍，上面是引气入体的法门，能不能领悟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司彝尊简洁而深思熟虑的话语，突然给了司源无尽的遐想。

“师尊，那是不是人人都可以修仙？”

“差不多，修真界如今可以修仙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司彝尊幽幽的叹息。

司源虽然不明白师尊的叹息从何而来，心存疑虑，但他知道这些事不是他可以去解决的。更没有听出师尊话里的深意。

司彝尊看着白茫茫一片的原野，想起了如今修仙界的血雨腥风，想起了魔界的灵气复苏，他知道，不久的将来，天地将迎来新生，到时候，这个世界上的人又将何去何从呢？

“师尊！”突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老远就传到了师徒二人的耳中。

“声音咋这么耳熟？”司源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家师尊，只见师尊嘴角挂上淡淡的笑意，眼里满是怀念。

“师尊，小师弟，可算找到你们了。”大师兄身上披着蓑衣斗笠，司源看了看自家师尊和自己身上的狐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想：师兄身体真好。

二师兄眼里噙着泪，一副要哭的模样，司源都要怀疑他下一秒会像自己一样扑进师尊怀里哭卿卿。

但很快他的泪水不见了，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像是一朵纯洁无瑕的百合花，司源又觉得他是来跟自己在师尊面前争宠的，升起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突然二人身后跟着的一个粗布衣衫的青年吸引了司源的目光，他的斗笠将整个脸遮住了大半，只有薄薄的红唇露在外面，从他刻意低头拉下斗笠的动作司源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不让人认出来，但司源对他长身玉立的身影也太熟悉了。

“皓尘！”司源高声呼唤了他的名字，明显可以看到那人身体一僵，然后，他缓缓把斗笠推上去，露出那双蔚蓝的眼睛，白色的背景下，尤为耀眼。

“殿！下！”他似乎的被冻僵了，说话一字一顿，眼底有一丝胆怯和难为情，看起来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叫我司源，你还好吗？”不知何时，司源已经来到了他身边，他一把抓住皓尘冰冷的双手，两只手不住给他输送着灵力，司源看他面色苍白，眼底泛着青色，一看就是因为没有好好吃饭而引起的营养不良，司源突然气冲冲的跟两位师兄问道：“师兄，你们都不给我家孩子吃东西吗？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司彝尊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眼睛微挑，他一看司源拉着的这朵小白花突然也觉得不太舒服了。

“小师弟，我们没有，给他吃肉他非要啃馒头，半夜也不睡，说要努力修炼不给你丢脸。”二师兄这话一出，司源沉默了，他再一次看向身后面色苍白无血色的皓尘，觉得一根筋的人真是太难交流了，但又莫名觉得感动。

他踮起脚尖安抚性的摸了摸皓尘的脑袋，皓尘的脸突然有些熏红，然后这一路，司彝尊身后跟着裴云霏和黍离，三人有说有笑，司源心底觉得很酸，两个面颊气鼓鼓的，但手里还是硬要拉着皓尘的手不放。

“殿下，您，还好吗？”皓尘看着司源的双眼一直跟随着司彝尊的背影，他突然想找他说说话，只是他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他看了看司源的穿着和他面色红润的气色就知道生活不差，反观自己衣衫褴褛，许久都没有沐浴过了，身上还隐隐有一股怪味，他自卑的低下头。

“挺好的，你一直在找我吗？”

“嗯！”听着皓尘淡淡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喜悦。司源的笑容渐渐放大，他觉得自己离梦想又近了一步，但他看着突然阴沉的天色，突然又想起一个人来。

“对了，夜影呢？他怎么样了？”司源其实最早看中的人是夜影，夜影冷冷的气质和稍微一挑逗就手足无措中微红的面颊让他觉得非常有意思，如果他也在，自己一定更开心了。

“夜影他……”皓尘刚想说出口的话突然又咽回了肚子，因为他突然想起太子对他的叮嘱。

犹记得，那一日夜影身死城门口的消息被太子以最快的速度压下，在他因为殿下的离去而伤感时，皇后的命令突然传来，说要他继续回去效命，而他则接受了太子的提议，隐瞒夜影死去的消息。并顺理成章成为了他的内应，在皇后身边做了眼线，夜影死去的事实在如今的上京怕是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他如今更不敢让司源得知，因为，司源晋升渡劫期修士和气的皇帝归西的事他是清楚的，他更知道自家殿下的脾气，很少去考虑后果，大部分决定都是出于喜好的选择，他实在无法想象，凭借夜影和殿下的情谊若是殿下知道夜影被人杀了，会不会直接杀去皇城，他如今能做的，只有隐瞒。

“夜影他奉太子之命出任务去了。”突然他又摇摇头，接着说：“应该是当今皇帝之命。”

司源没有过多追问，因为他知道，自己对夜影只是一时兴起，虽然喜欢，但远达不到为了他让他脱离影卫这个组织的程度。但夜影有困难他一定竭尽全力去帮助。况且，他已经决定脱离天启王朝，虽然自己还挂着一个皇子的名头，但实际上他自身是没有任何实权的。

“知道他还好，就行了。”司源虽然这句话说的很轻，但眼底溢出的温柔让其余三人心底不是滋味。

皓尘更是在心底想到：我果然在殿下心里不及夜影吗？那什么时候我才能在殿下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呢？

很快，众人到了这处郊外别墅，从外面看平平无奇，进门后发现别有洞天。

分房子时，大师兄和二师兄像个猴子，在床上蹦蹦跳跳，司源只觉得辣眼睛，他都没有在师尊面前做过这么幼稚的动作，倒是皓尘，一脸受宠若惊几次下跪谢过殿下恩典的动作，让司源扶都扶不起，他只好受了这一跪。

“晚上吃火锅吧！师尊！”正在厨房忙碌的司彝尊，听着进来帮忙的司源的提议，赞同的点点头。

“只是，今天做鸳鸯锅，你吃三鲜的。”司彝尊突如其来的话，让司源满是疑惑的问了句：“为什么呀？”

“你没发现最近你吃了很多次火锅，上火了吗？来，把这壶苦荞茶放餐桌上。”司彝尊轻声吩咐道，司源放下茶壶就去自己房间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果然发现自己眼角发黄，舌苔呈白色，这下他震惊了，这个样子一定被其他三人看到了，他们会不会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才会这样的？内心一阵纠结。

“司源，去墙边拿一颗大白菜过来，要腌过的。”司彝尊的声音远远的就从厨房传来，司源顾不得内心的烦躁，赶紧去将腌成土黄色的大白菜拿了一颗，来到厨房才发现皓尘乖乖在一边给萝卜削皮，其余二人也没有闲着，打扫起了客厅和餐桌旁的卫生，当司彝尊看见一脸憨憨样子的司源手拿一颗滴滴哒哒掉水的白菜时，还是没忍住说了句：“你就不能那拿个盘子或者盆吗？”结果下一刻，司源的眼泪仿佛决了堤，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司彝尊切菜的手一顿，突然眼前一阵迷茫，眼睁睁看着司源把菜放进碗里就跑出去了。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目瞪口呆，司彝尊一个眼神示意皓尘去追，他叹了口气，继续准备火锅食材，在外面打扫地面污水的两位师兄，低头继续干活，直到眼前一阵风刮过，二人无奈的相视一笑。

“殿下，等等我。”听着皓尘的呼唤，司源终于停下自己的脚步，站在水波粼粼的池塘边，哭的梨花带雨，看的皓尘心底一阵揪痛。为了避免刺激到他，他轻轻走过去，慢慢将比他矮半个头的司源揽入怀里，温柔的哄着：“乖，不哭，没事的，没事的。”在一声声的安慰中，司源慢慢停止了抽泣，突然没来由的说了句：“我感觉自己好没用，什么事都做不好，连师尊也嫌弃我了。”听着他的自述，皓尘突然无语的看着窝在他怀里抽抽搭搭的人，他想笑，又不敢，只好憋着。

“怎么会？殿下很厉害的，平定边境内乱，斩杀叛将，殿下修为高深，能文能武，属下顶礼膜拜都来不及，怎么会没用呢？殿下，是这世上最厉害的皇子了。”听着自己这番话，皓尘都被自己的厚颜无耻感动了。虽然大部分是事实，但这样用来哄一个哭的泪眼婆娑的男人，他觉得自己以后一定能把这人娶了，不然都对不起他今日这番说辞。

突然，司源“噗”一声笑了，一看他心情好转，皓尘递上一方手帕，司源接过后擦了一把鼻涕眼泪就扔给他了，然后若无其事的忽略自己眼尾的潮红，去了餐桌前，皓尘也大步跟上去，把那方手帕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

远处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幕的三人仿佛吃了狗粮，都饱了。司彝尊偏过头看向桌上沸腾的锅底，其余二人笑的前俯后仰，大师兄一个劲拍自己大腿，看着二人进来，三人假装没事人一样，招呼二人过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