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义（1/1）
混杂着鲜血的硕大躯体，伴随着岩石泥土一并倾倒在地。
而反观而看，倒下的不只是这些......
扑通！“噗哇！咳，咳咳。”
一个面色惨白的男人俯跪下来，手拄着柄剑，而嘴里止不住的吐出猩红的鲜血。
而在这神冥的尸身之下，有一股几人不发觉的，人穷极知识也无法形容的黑色气雾，在空中弥留而后消逝。
“没事吧！磨朽！快！我带你去军区医院。”
军区的医院自然是比民生的好上不少，毕竟只有军人才是最容易受“伤”的。
“呃...不打紧，老毛病了，过一会儿，差不多，就，就来了。”
“嗯？什么，你这还不要紧吗？快，我扶你。”洪华面色凝重的说着，心中掺杂多层的言语。
余生快步走到二人身前，虽然这神冥的尸体，真的很...让人不适，但余生认为自己还是应该过来看看。
“张叔这是怎么了？”余生带着无解的担忧问着。
而江晚凝只是在几米外望着，不是不想过来看望一下，而是这尸体的腥臭味实属让这姑娘难以适应。
江晚凝心里嘀咕：“我要是不过去，是不是就太没礼貌了，怎么办，怎么办。算了，豁出去了。”
捂着口鼻，缓慢的挪到几人身边，大程度得少吸取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味。
余生起码见过冥土了，这些还是能忍受的。
张九儒的头发开始散落，洁白色的头发逐渐黯淡，化为灰色，白袍也不知怎么，如画卷中的一片笔墨样，落下地来，染黑他的周身。
张九儒的面容逐渐沧桑，皮肤上出现层层的褶皱，与数不透的雀斑。
在变得一身白装之前，张九儒看起来还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而现在看起来，反而更像个......风烛残年的...暮年老人。
老气的身体散发着晋灵的微光，与之前战斗时，年轻且气盛的青年截然不同。
跪倒在地的张九儒很是虚弱，停止了咳血，用着老气横秋的声音，顿挫的说。
“是...我的凡慧—磨薪，最初只是靠灵力去锐化我的剑，而后我又发现了不同...咳咳，催动全身灵力，燃烧精血与寿命易可换取片刻，不属于我的......力量啊。”
“可是你这，根本没有必要！这么付出啊！那可是你的寿命！你又有几个十年呢！？！？”洪华无力的呐喊着。
“其实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能再为华夏出一份力，这就已经算是我最后的愿望了。”
“这...并不值得呀。”
“可是......我最爱的民众们，是不是一个都没有事呀？我的命早就给了华夏呀......没事就...咳...咳咳！”
“好”
看不见的大义，凛然在云深不知处。
无力再支撑这破败不堪的身躯，向着体侧缓身倒下，余生没有让张九儒的身体躺在地面上，而是扶住这无畏的躯干。
张九儒面露不解，笑着说：“让我躺一会儿吧，有点困。”
......
“不，你不会有事的！透析生死。”余生说着奇怪的话，而手掌也发出奇异的光彩。
余生玄妙的左眸散发阵阵紫芒，而额头的赤金光辉不断照耀着地面上不受光的黑墨。
张九儒腐朽的身子散发诡异的紫色光芒，诧异的问：“这是？”
“给你续命的东西。”
张九儒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修复，与其说是修复，倒不如说是复原，这简直就不像受过伤。
即使当张九儒全身上下都无伤痕时，余生也没有停止牵引神力，继续涨着脸的使用神慧。
也许是出于想尝试一下，还是源于善意的贪婪，余生甚至渴望恢复张九儒那已经失去的寿命，或者说是时间。
在伤口恢复的时候，张九儒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舒适感，而当伤口愈合时，不再有皮外乃至骨骼之伤时。
感受到的神力不再是亲和，而是说不出的诡异，好像看到了生死轮回，看到了数不清的......灵体。
而这时余生也感受到神力古怪的被吞噬，不再运作神慧。
张九儒看到了，看到了余生自己都不知道，没有看到的。
“这，是魂魄吗？”张九儒枯木样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的不解。
张九儒重新获得了力量，却没有获得新生，恢复的可以是伤，可却不能是时间。
“谢谢你了朋友，要不然我恐怕是要栽在这里了，哈哈。”僵硬的站起身，苦笑的说着。
洪华正不可思议的看着刚刚余生用出的神慧，并不是惊叹于不可思议的恢复力，而是除了岩枪之外还有别的神慧存在。
注意到了洪华的眼神，余生挠头说：“不用在意，就是有点特殊罢了，就像，一词多译。”
“一词多译个奶奶，丝毫不搭边好吧，这怪小子。”洪华心里不理解的埋怨着。
“嗯，洪华，年轻人的事就不要管太多了吧，这丫头和小子就交给你了，带他们去京都吧，我帮你联系他吧，恐怕这天玄一时半会儿是用不了了。”看着路中间那庞大的血尸讲道。
“那你呢？还有什么打算吗？”
“我就，先走了吧，估计就要退休了，还没活个三十年这就要开始吃低保了吗？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呀。哈哈......”
“有缘再见吧，希望还有缘吧......”背对着三人慢慢离去。
张九儒朝着天玄的方向缓步走去，而天玄里也下来了几个三十岁的身影，快步的跑到张九儒身边，用手比划着什么，看起来，还蛮激动的。
可以看到张九儒冲他们推了推手，而后继续走着，隐隐约约关怀的声音带着张九儒的身影消失在了三人眼中。
即便可以修复一切肌肤甚至于骨质的伤痕，可却磨灭不了时间长河带来的冲刷。
年轻的灵魂是无法在破旧的躯体长存的，但它会摆渡人间......
“我们，该怎么办？”又是少女的声音打破了无声的环境。
“还有刚刚我不是故意不帮忙，还有刚刚不是嫌弃没有靠的太近的，不好意思。”江晚凝慌乱且自责的说着。
这丫头快要急出眼泪了，慌张的解释着，很是可爱。
“噗呲哈哈哈。”余生捂着嘴没有憋住的偷笑着。
“呃没事的，这没有关系的，量力而行是对的，还有这凶兽脏器与血液的味道的确让人难以适应，不应该说你是矫情，而是应该说这小子适应力很强，不用自责。”
“你！你笑什么笑啊！啊呀洪华前辈都说没事了！”江晚凝与余生绕着洪华旋转玩闹着，一个做着鬼脸，一个照常的嘟着嘴。
“行了行了，我要晕了，还有，不要再叫我洪华了，这只不过是代号，我的真名叫‘赵明绪’只不过，虽然年龄差不了多少，但你们还是不能叫我老赵、赵哥之类的。”叹着气说。
“就叫我，洪华教官之类的吧。”
“哼哼(′-ι_-｀)”
“啊？”X2
两道极为同步难以置信的声音不小的发出，回荡在山体周边。
“你们，是要去枢旨学府吧？我应该猜的不错。”赵明绪看起来有股胜券在握的表现，实际上心里也怕说出了。
好尴尬的啊！
“赵哥，啊不洪华...前辈？你怎么知道的？”江晚凝略微惊叹的问道。
而当赵明绪刚要解释的时候，余生却突然说：“你我皆为神诞，已经广为人知，军队派赵叔来在暗处保护下你我，顺便一同去枢旨学府去当任教官。”
“什么洪华前辈，咱们老赵正在这做什么事之类的，远水解不了近渴，正好接到上级通知，就一起来了吧，要不然大夏专属的护卫队哪有这么......”
“烂大街的让我们遇到惹～”
“就算不因你我，但通过神力的催动与这天玄的行驶路线，一想就可以想到啊。”
江晚凝呆呆的听着余生讲的这些，而赵明绪不止是呆，而是在骑羊驼。
“这，这小子怎么知道的！纳尼？what？”心中不断重复着这几句天大的疑问。
“呃咳咳，不错大体一致。”手握拳抵在嘴前佯装严肃的说着。
“我们去旁边休息一下，等下我的战友吧。让他送我们去京都，会很快的。对了，丫头你叫什么？”一边向着土石堆积的地方走去一边说。
赵明绪走近一处凸起的石块，轻轻牵引神力，像是捏橡皮泥一样，石头形状看似不可控的变化，而后变成了三个能看出是椅子的石制墩柱。
江晚凝紧跟着赵明绪赶忙说着：“洪华前辈好，我叫江晚凝。”外向的她头一次没有多言，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明绪并没有因为自己身为脩齐者鼎象层次高，或者是将来要成为二人于教官或于老师而避讳。
一屁股坐在石墩上，传出豪迈的声音：“来，小余子小江来坐，过来唠会儿嗑。”
余生一根手指挠了挠脸，尴尬的笑着，走到石墩边上说道：“看来，护国卫队的队员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相处嘛，老赵啊。”
赵明绪一手摸在余生脑袋上，揉搓着说：“你小子挺滑头啊，还有啊，我们也是人啊，肯定跟你们都差不多，除非有几个稀奇古怪的存在。”
江晚凝跟着余生坐在石墩上边，听到赵明绪说的话，点头如捣蒜般的频动着。
“就是就是，余子你是蠢猪吗？”
“去去去，去一边子的，老赵咱不理她，你给我讲讲那个张叔的事呗，还有你为什么叫他磨朽呀？他也是卫队里的队员吗？”
江晚凝跺着脚表示不满，没有理余生，但还是附和的说：“对呀对呀，张叔怎么了，怎么他自己说还没有活三十多年呀？”
“大哥，你才是猪吧？张叔自己不是说了他的凡慧全力催动是消耗寿命和燃烧精血的吗。”
“啊！你能不能消停点闭嘴，鬼呀！”
“就不就不，你能拿我...诶怎么着呀。”
赵明绪看着拌嘴的二人，捂着肚子开怀大笑起来“哈哈，你俩可真有意思，我们之前也跟你们差不多，哈...哈哈......”
“好啦，不要争论了，我来给你们俩人讲讲吧。呃～就先讲一讲他曾经的辉煌吧。”
“咳咳，其实吧他的真实年纪算起来，比我还年轻几岁，而且他也只有当你们哥的份，至于叔吧，有点老了。他比我先加入国卫队，他天赋异禀几乎全京都的人都对他的名头有所耳闻。”
“我也只是听传闻中的，他当时一身白袍带着凌然剑意，在大大小小的战斗中崭露头角，像是一个横空出世的天才。”
“可惜呀，造化弄人啊。”
“他的呃......所有亲人，对...所有，在他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据说’被一个名为青耕的山海经中记载的神兽杀害。”
“这东西还真是不祥之兆啊。”
“当时有人目睹了青耕的身形，可却怎么看也不像是被冥化，可这都是传闻不是很准确。”
“这神兽,外形像猫头鹰，但头部有白色的花纹,翅膀是紫色的,叫声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他光明的前途啊，都被祂的到来给毁掉了。”
青耕实力并不强,但它能够通晓死亡,能够预测死亡的预兆。
“现在看磨朽他呀，没什么大碍，可谁又知道他经历的那些甚至不能被称为痛苦的痛苦。”
“那张叔...啊不，张哥为什么鼎象层次那么低呢？卫队里不都是渊池起步吗？”江晚凝拄着脸天真的发问，没有注意到自己说的有些不礼貌。
赵明绪也没有在意的说：“他听到了这可悲的消息后，用杀戮来麻痹自己，终日以血洗面，他当时已经步入合域，也许命运即是如此。”
“一日在追杀一个渊池的蝙蝠形冥土时，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长着狗的样子,但是却有三个头,浑身长满毒蛇,并且长着龙的尾巴,实力极其强大。”
“光看样貌就可以看出是那来自西方神话中的恶魔—地狱三头犬，为了对抗这个瘟神，磨......”
啪～！
一声清脆的泡泡破碎的声音在三人身后传出，三人齐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