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忆篇·至未来自己的密信（1/1）

短暂的失神后，林语桃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纯白色的空间之中。

这里既没有天也没有地，也没有任何声音，与其说是站在这里，倒不如说，这就像是有人将一块发光的平板糊在你的了眼睛上。

用手恒定指向正方向，林语桃在这片纯白色的意识空间中四处观察，便断定，自己并没有深入真正的意识海，而是在它的外围徘徊。

至于怎么突破这层看似没有半分裂痕的不知道是什么形状的保护膜——啪！林语桃打了个响指。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林语桃转过身，才发现预想中应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传送门竟然出现在了身后。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无伤大雅，林语桃将神识探入传送门，果然，它们通向的目的地都是白色保护膜内部的意识海世界——虽然对于生命不过百年的短生种而言，那玩意根本算不上海，充其量就是个湖泊。

“看来地球人和律者意识海的核心运行模式和艾德曼宇宙人的意识海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嘛，”林语桃笑了笑，没当回事，她深吸一口气，踏入了传送门：

“那么接下来，就该让我......唔哇哇哇！！！”

邦叽~

甩掉头上的树叶，林语桃费力地把自己从泥土里拔了出来，好在作为意识与元素的神明，这里可是她的主场。

接下来就是在秦瑶的回忆中寻找突破口，进行分离治愈了。

由于意识海是由回忆组成，所以这里看起来就像是......山中的树林？难道秦瑶是在山林里出生的？那也太惨了吧？

但走着走着，林语桃就发现不对劲，因为她在山间的小路上发现了一只落单的死士。

所以，这些竟然是近期的记忆吗？

过往的经验告诉她，所有的意识海都是从内到外时间越来越久远，可关键是自己现在明明是从外界通过传送门来到这里的，这个位置理应存放的是秦瑶刚记事起的记忆才对。

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林语桃猛地转过身。

果然，来时的那个传送门是开在天空上的，所以自己才会在刚刚传送过来的“加载界面”直接摔进泥地里，联想到召唤传送门的时候它也是在自己身后出现的，这肯定不是普通的偶然现象。

算了，还是路上再想吧，虽然这里的时间流速比外面要慢上许多，但宝贵的时间可不能浪费在这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由于这段记忆发生的时候林语桃刚好在现场的云端之上，也没有什么太有用的信息，所以她便将手伸到背后召唤传送门，然后再用正常的方式走进去。

还好这次传送没遇到什么幺蛾子，传送门的方向是正常的，看样子自己应该是在北大的校园里。

但这个场景中似乎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因为北大本身就是个学习的地方，秦瑶又是学霸，几乎80%的场景都是关于学术的，剩下的则是回到宿舍后和舍友疯狂贴贴，还有独自在操场练功的画面。

虽然这些画面在林语桃这个活了一千多岁的“老朽”眼中都十分无聊，但起码自己又排除了一个错误的选项，毕竟当初挑选理之律者素体的时候全班就她一个符合“拥有强大的负面情绪”条件的。

然而这时，林语桃却在某个忆泡中发现了一些特殊的东西。

她立刻走上前去，在不暴露自己的存在的前提下将脸贴到了忆泡表面的单面镜上，仔细地观察起来。

从室内的装潢和杂乱无章的物品摆放位置来看，这里就是自己曾经只待过半天多的那个女生宿舍。

从窗外太阳的方位来看，那里应该是凌晨四点...为什么是凌晨四点？这不是睡觉的时间吗？算了，可能这就是年轻人的“夜”生活吧。

只见几个女生拿着纸笔围坐在桌旁，桌子上摆着一架小型飞行器，还有好多拆卸下来的零件，看样子似乎外面正在发生疫情，所以导致她们都只能在宿舍里完成作业，唉。

无视了她们交谈的内容，因为那没有意义，忆泡的空间还很大，林语桃将目光往下移动，结果......

“这个人难不成是...我自己？”她瞪大了眼睛。“不对不对，这个不是我，这是我穿越前的那个林语桃。”

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她刚想观察一下这位原本的林语桃究竟是怎样的人，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便发生了——那位林语桃竟然朝她的方向看过来了！

当然，这有可能只是个偶然，林语桃在心中安慰自己道，但下一秒，对方竟突然死死地盯着她，开口说道：“嗯，这当然不是偶然了。”

“吓！！”

明明是活了上千年的人了，林语桃却被这一幕吓得差点从忆泡上滑下去。

她虽然早就预料到理之律者和秦瑶的意识海里肯定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但万万没想到那特殊的东西就是曾经的自己啊！

还有，为什么这个原住民会从五维空间的角度来和自己对话啊，难道她其实是未来的我穿越回到过去的产物吗？这到底是什么离谱剧情啊喂！

不过如果自己只是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就被吓到的话，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她连忙稳住心神，继续向忆泡内部看去。

只见曾经的秦瑶开口道：“桃子，你又在和你的幻想朋友聊天啦？”

“嗯，抱歉影响到你们了，我马上闭嘴。”忆泡中的林语桃转身说道，又快速地转过身看向真正的林语桃，指了指自己的嘴，随后自顾自地挥舞着四肢。

真正的林语桃已经震惊了，别人可能以为那只是在在尬舞罢了，但她却认出了这是自己在蓝星异能军团时所使用的通用手语，虽然后来她将它改编为了更加通俗易懂的艾德曼手语，但这个修改原型她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为什么曾经的自己要用这套手语来与未来的自己交谈，是有什么深意吗？

她连忙将关注点放在手语所表达的内容上——这段信息虽然看起来很繁杂，但只要用最普通的解码方法就可以解开。

终于，在不停地传输了很久很久之后，两个林语桃都累得够呛，但忆泡外的林语桃终于能读懂这篇密信了，她深吸一口气，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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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是无法改变的，穿越者也不行，但你要记住，仅对你一个人而言，穿越者的金手指永远都不是系统，而是自身在无限尺度世界中的唯一性，这也就证明了，从始至终，所有平行世界中的你都与你完全相同，所以我们穿越现象的本质其实是不同位置或维度的你在进行意识与身体的同步，而非意识交换。」

「这也就进而导致了，当你再次穿越到这里来的时候，你的长久记忆将会覆盖上次进行意识同步时得来的短小记忆，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对于我而言处于未来的事情，因为我说过，命运早已对我们投下阴影，我们也只好亦步亦趋。」

「至于对你而言的过去的我为什么会舍弃自己的记忆来将对于我而言的未来的我同步到这具躯体中，是因为我无法面对这个世界将要面对的压力，但你的同步进程遭到了某位来自七维空间的存在干涉，导致你被量子之海同化，之后也无法进行任何意识同步，除非破除封印，但方法得你自己想。」

「对了，如果不想失去自我的话，就千万不要追查你自己的过去，因为你的真实年龄比树与海的总年龄还要高——还有，不要在这件事上浪费你过多的脑细胞，你会疯掉的。」

「言尽于此，我要去上体育课了，再见。」

——————

忆泡内的林语桃在打完所有手语之后便推开门走了出去，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开始穿好衣服往外走。

由于解读手语密码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所以当忆泡外的林语桃抬起头来之后，才发现忆泡内早已空无一人，心中顿时一片草泥马飞奔而过。

虽然这所谓的过去的自己说话一点都不打谜语，但林语桃却更难受了，以她对世界的认知，根本就无法理解这段话。

自己难道不是个普普通通的穿越过两次而获得了强大能力的异世旅行者吗？怎么就与树海同寿了？关键是这玩意真的可以用时间来衡量吗？

要不要这么离谱嗷！

而且这里不是别人的意识海吗？那曾经的自己为什么要在六维世界意识海中给身处四维空间的现在的自己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呢？

“所以明明是来解决秦瑶和理之律者的意识结合问题的，现在我还啥也没干呢！”林语桃怪叫一声，直接从硕大的忆泡上跳了下来，在坚硬的泥土地上摔了个屁墩。

然而正如先前所说，意识空间是林语桃的主场，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疼痛。

“算了，还是继续调查秦瑶小时候的事吧。”深呼吸，然后闭上眼睛，林语桃默默地想着。

果然如曾经的自己所说，不要对这件事花费太多脑细胞，因为真的会疯掉。

做人呢，就是要把事情看开，这句话对于林语桃这个心理年龄仅有1035岁的少女来说更是如此。

至于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其实林语桃本人并不想深究，一是太烧脑，二是这段话和系统告诉自己的话几乎全部矛盾，信谁的都对当下没有任何帮助。

但......毕竟那是本人。

比起那个天天引诱自己成为支配之律者的前文明理之律者核心制成的虚空万藏失败品的系统，林语桃还是更相信曾经的自己的判断。

看了看头顶西升东落的太阳，林语桃再次明确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帮助秦瑶和理之律者分离意识，除此之外坚决什么都不去想。

为了验证之前就产生的猜想，她升入高空，在空中召唤了传送门，走了进去。

“咻咻~”

随着动听的传送音效响起，林语桃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黑暗中，四肢也几乎无法活动。

远处似乎传来了谁人愤怒的训斥声，但非常不清晰，就像是隔着一层厚障壁一般。

等等，厚障壁？不对劲，再加上这个意识世界的部分空间规则和现实世界是反着的，林语桃突然明白自己究竟在什么位置了。

开启虚化模式之后往高飞了不到一米，林语桃便看到了外面的蓝色天空。

果然，自己之前被埋进了泥土里。

而且自己被埋住的位置还有个铁桶，似乎是为了防止被埋的人窒息而死——所以，自己因操作失误而传送到的地底，正好是某人被埋的位置？

不过一般情况下埋人是会露出脑袋的，可眼前的这个坑是被封上顶的，证明里面的人已经放出来了。

谢天谢地，人没事就好。

由于这次的意识海属于大型可参与版本的记忆回放，所以林语桃其实是可以干预这里的事情的，虽然她在这里的一切活动都无法改变既定的过去，但起码可以改变当事人的内心。

远处小房间里的人还在骂骂咧咧，维持着虚化状态，林语桃走了过去，站在了窗户的后面。

透过窗纱，她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屋内的场景，似乎是一位中年男子在和他的父亲吵架，旁边站着另一位中年男子，秦瑶和她的堂哥则是低头不语。

这时，中年男子大喝一声，差点把桌子拍碎：“爸，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别想再阻拦我！”

老爷子还没说话，一旁的那个中年人就不屑地讥讽道：“哼，愚昧无知！”

“秦卫！愚昧无知的人是你才对！”先前的那个中年人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怒吼道。

“你作为我的同龄人，才更应该明白咱家之前的经济条件到底有多紧张，依靠武艺根本挣不到钱，我到外面教课挣钱，惹着你什么了？！”

比起先前怒火滔天的男人，站在老爷子这边的男人反倒更像是位真正的武者，他的双手搂抱在胸前，神情平静如水，朗声说道：

“秦涛，那你可知我族之规矩吗？”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秦涛也压住了怒火，但依旧阴沉着脸：“放心，我没有把真东西传出去。”

“可是放着这么好的武学资源却不将它传承出去，岂不是固步自封？”秦涛突然话锋一转，将矛心直指以老爷子为代表的这些守旧派。

“你们两个，住口。”这时老爷子终于发话了：“秦卫，退下。”

“是！”秦卫立刻行礼，随后飘逸转身，目不斜视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秦涛，你既然敢于说我固步自封，那你就应该能够承担顶撞长辈的后果，对吧？”

说着，老爷子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后浮现出巨大的太极虚影，整个人的气势也瞬间高涨。

他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次子，似乎在等待他道歉。

秦涛这时也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怼哥哥的话似乎把父亲大人也给算进去了，虽然他们父子二人意见不和，但实际上他还是很尊重这位武学宗主的。

世上没有后悔药，但他自己也不认为自己的观点有错，所以他的眼神也凌厉了起来，拱手道：“父亲大人，无意冒犯，不过我拒绝收回刚才的话。”

“哦？”老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他立刻就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也好，那么接下来这一拳你接好了，”

“我倒是要来看看，你是否已经失去了武者之心。”

“呵呵呵，终究是旧时代的残党，只会用武学来决定一切，真是愚蠢至极！”秦涛心里想着，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任何波澜，他的手腕上也出现了快速旋转的太极图案，并且愈加凝实。

“父亲大人，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