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牛刀小试（1/1）

荒原狼突然发动灵武技冰雨袭击，李世高但见面前寒光闪动，数十只冰刃迎面射来。

但他淬体之后，耳力、目力、反应速度都已远超过去，将手中冰剑舞成一团。叮叮当当一阵脆响，冰刃被他悉数挡开，连他一片衣角也没碰到。

李世高挡下这一招灵武技感觉着实轻松，几乎毫不费力，他信心大涨，冰剑着地一扫，落在地上的冰刃飞到空中，李世高一掌推出，将玄武临渊式发动，数道蓝色灵气放出，冰刃悬在空中，迅速变长，化为一支支六尺左右的长矛。李世高将冰剑插在地上，抄起长矛，手臂运足了力气，朱雀舞天式发动，冰矛上燃起了烈焰，李世高大喝一声，将冰矛对准洞口用力掷出。

只听噗呲一声，荒原狼下巴生生被刺穿，怪叫着把脑袋缩了回去。李世高怕它在洞口埋伏，接连又投出两支长矛，第三支长矛将准头向下，向洞口较远的地方投出，长矛出手的同时，李世高拔出冰剑也紧跟着冲出。

此时的他水流护甲、玄武临渊式、朱雀舞天式三种灵武技同时发动，全身冒着火光，嗖的一声就冲出了洞口。

他直冲向远处，刚一出洞口，荒原狼的巨爪就朝他拍了过来。他速度更快，狼爪正好落在他背后。李世高扭头一瞥，荒原狼满口鲜血，那支长矛被他折断了半边，另半边还插在下颌里。

李世高向前疾跑几步，顺手拔出地上的冰矛。荒原狼深吸一口气，头顶武灵纹身微微发光，紧跟着又是一招冰雨喷来。

它的动作在李世高看来已远不如之前快速，要避开这一招也毫不费力。但李世高有心要试一试自己的灵武技，当下站在原地，冰剑插入地面，叫道：“起！”灵气被玄武临渊式转为寒气从冰剑直传入大地，转瞬之间在地面上“长”出一个巨大的冰锥，荒原狼的冰雨打在上面，又迅速被冻住。

那荒原狼也是一呆，仅有的一点儿灵智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但是为时已晚，冰锥后的李世高手持冰矛，全身发出耀眼夺目的火光，双足踏上冰锥，轻轻一纵，腾空而起。

李世高双灵武技同时发动，两股灵气同时注入手中的冰矛，大喝一声，长矛疾飞而出，直向荒原狼。荒原狼还没反应过来，长矛噗的一声从狼头，从下腹穿出。血腥味混着焦糊味弥漫开来。

狼尸瞪着眼睛，哼都没哼一声，当即倒地没了动静。李世高生怕它还没死透，从冰锥上掰下来一块冰刃，变出冰矛，又一连在狼尸上插了三矛，见它果真没有反应，心里这才终于放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虽然胜负在短短数息之间就已经分出，可李世高感到的疲惫却比昨天跑了两个时辰还累。朱雀、玄武两种灵武技威力果然巨大，可是对灵气、体力、精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那女子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看也不看那狼尸一眼，道：“臭小子，你现在对灵武技的掌控还差得远，还做不到收放自如，你现在的灵气还不够深厚，使用朱雀舞天式时必须要抓住机会，否则会给你造成极大的负担。玄武临渊式倒是可以多多使用。”

李世高喘气道：“你说得对，我现在要累死了。”盘膝坐下，睡功运转，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才缓过来。

那女子见他打坐了一会儿就又精神奕奕，心底不由大为惊异。

李世高走到那狼尸身边，见冰矛刺入的地方有一大片烧焦的痕迹，狼身上用灵武技生成的冰层都还没有融化。他用力拔出冰矛，赞叹道：“想不到用冰凝聚出的长矛居然这么厉害，以后再碰上林萧我可就不怕他的匕首了。”

那女子道：“玄武临渊式讲求灵气形态包罗万象，灵气所至，任何武器都能用出来。这长矛是用灵气将水气凝结在一起，自然不是凡品。你现在尝试将灵气收回试一试。”李世高握住冰矛，再次发动玄武式，只觉一股灵气从掌心流入体内，冰矛也随之迅速融化。李世高又对着大冰锥如法炮制，果然也从中收回了一部分灵气，灵气一去，冰锥也就瓦解冰销。

那女子见他面露喜色，反复试验着将武器变出又融化，像是得到了一件新奇的玩具。她见景思情，勾起一幕幕往事浮上心头。

那是很久以前一些曾经填满了她生命的非常美好的回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只剩下无穷的痛苦。她手扶胸口，感觉到心脏在砰砰跳动，慢慢坐在了草地上。阳光慢慢从山的那边照到了树林中，晨间薄雾未散，远近景物似在虚无缥缈之间。

过了一会儿，只听李世高轻咦一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荒原狼的尸体上浮起一股淡黄色的烟气，烟气散去，尸体也迅速干瘪了下去，没一会儿，只剩下一张狼皮还留在地上。

那女子道：“妖兽与人不同，死亡之后灵气会迅速散去，灵气消散的同时肉体也会跟着被消耗掉，能剩下什么东西全看缘分。”李世高抓住狼皮，轻轻一抖，掉出来几颗牙齿和几根骨头，还有一个比指甲盖还小圈的深黄色珠子滚到了李世高脚边。

李世高捡起来向着阳光观察，这珠子拿在手中微觉温暖，通体透明，仔细观察里面还有许多细小的纹路，像极了水晶。

他从没见过这种东西，那女子在旁边道：“这就是妖兽的龙玉。你小子贼运不赖，四十级的妖兽本就少见，四十级妖兽的龙玉就更少了。”

李世高将那小珠子拿在手里反复观看，心道：“原来这就是他们经常提到的龙玉，看来也没什么特殊的嘛。”又想：“这东西似乎挺珍贵的，我学了两门灵武技已经占了很大便宜，这东西就不该再贪了。”拿起狼皮拍去灰尘，和龙玉一起捧到那女子面前。

那女子瞪着他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现在身无长物，没什么可以拿来敬谢师父的，这狼皮和龙玉还算值钱，就请师父收下吧。”

那女子道：“这东西我要来何用？看你穿的这么寒酸，还是拿去换点银子吧。龙玉虽然珍贵，但我不建议你吞噬。灵气与人体之间是并行成长，息息相关，吞噬龙玉之后，龙玉之中的灵气进入人体，就破坏了这种平衡，固然灵气会得到强化，却不利于自身的灵气增长，越到后来只会越依赖龙玉。你要好生留意。”

李世高点头道：“是。”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我想请教一下师父你的名讳，不知道是否方便告诉我。”

他对眼前这丑陋女子的见识十分佩服，又受她点拨，受益非小，因此说话就不再敢放肆。

那女子道：“你我萍水相逢，何必互通姓名？你不是叫我丑八怪吗？以后就这么叫我吧。”

李世高说道：“既然师父你不愿意透露，那我也就不再追问。以后师父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

那女子道：“你？你要帮上我的忙，再过三十年都还嫌早。算了吧。”李世高一拍胸脯，道：“我本事虽然不大，只要你需要，就是千难万难，我也替你办到。”

“呵，说得轻巧，好啊，我就要一样东西。”

“你请说。”

那女子用匕首在地上划出一个状若古代玉龙的图案，指着图案道：“我要一把剑。一把相传是至高龙神使用过的剑，这把剑没有名字，剑锷处有这样一个图案。你找到送给我就行，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

李世高心想这东西我去哪里找，但大话已经出口，绝不能拒绝，于是大声道：“这个简单，包在我身上。”那女子也不接话，从他身边走过，指着东方道：“从这里再走三十里就能看到城镇，你要去哪里？”李世高道：“我要去天武帝国大军的营地找我父亲。”

那女子转身看向他，道：“你爹是天武帝国的军官？他也是灵武者？”李世高摇头道：“他是个普通的铁匠，被征召入伍。我要去找他。”

“现在在打仗，你找他做什么？”

“视情况而定，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他离开。”

那女子道：“军有十斩，逃军可是不赦的杀头大罪。”李世高道：“不被抓到不就好了？您是没见到战场上的惨状，尸骸枕籍，血流漂橹，人命简直贱如蝼蚁，我在世上只有这么一个亲人，我不想他在战争中稀里糊涂的丢掉性命。”

那女子听到这番话，令人恐怖的脸庞上竟然流露出一丝柔和的神色。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起身继续向东方赶路。那女子不是灵武者，李世高便继续背着她。

那女子伏在他背上，右手轻轻搂住李世高的脖子。李世高见她的手掌干枯消瘦，与老人的手无异，李心中忽然想到她的手放在自己后背上时那奇异的感觉，那真的是同一个人的手掌吗？

走了七八里地，树林逐渐稀疏，便可以看到东方一望无际的平原。再走出十多里，就可见稀稀落落的村庄，只不过大部分老百姓都出去躲避战乱去了，村里只剩下一些老人。

又走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官道旁有一座规模稍大的市镇，镇上的人都还有不少。李世高将那女子放下，找了一个小饭馆，简单买了些东西充饥。

李世高向饭馆的老板问道：“请问你们这里这两天有没有见到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经过。她模样长得挺可爱，白头发，眼睛很大，头上扎着黑色的蝴蝶结。”一边说一边还在头上比划了一下。

店老板立刻就想起来了，道：“见过见过，她还穿着红裙子对不对？”李世高喜道：“对，你见她去哪儿了？”店老板道：“她是昨天天快黑的时候到这里的，我看她一个人，还问她要去哪里，她还反过来问我有没有见过一个比她高一头的男孩子从这里经过，哎呦，那可不就是你吗？她没在这里停留，又顺着大道往东边去了。”

李世高得知阿一平安无事，心下稍安，向店老板道了谢，将东西拿给等在街边的那女子吃。那女子道：“你问的那个女孩也是你的亲人？”李世高道：“算是吧。我要赶紧找到她，然后再去找我爹。”

那女子并不吃东西，她将自己的那柄匕首递给李世高，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李世高一怔，道：“你要去哪儿，我陪你。”那女子道：“我要去解手，你也要跟来？”李世高尴尬一笑，那女子看了他一眼，转身向街道那一头走去，转过街角，消失在了李世高视野之中。

李世高坐在街边，一边吃东西一边等她回来，过了大概几分钟，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乞丐走过来，向他道：“你是李世高吗？有个模样很吓人的姑娘告诉我你会给我两个烧饼吃，她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李世高跳起来道：“她说什么？”

“她说她要走了，那个匕首就当礼物送给你了，要你以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她。”

李世高把手里的烧饼都塞给了那个小乞丐，飞奔向那女子离开的地方。

空旷的街道，只有街边几个瘦弱的乞丐，看不到其他人。

李世高放声大喊：“师父！丑八怪师父！”他又问街边的乞丐，那些个乞丐只是摇头，谁也没留意到那女子去了哪里。

他心中颇感怅然若失，两人相处不过一晚，可那女子对自己帮助实在不小，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一旦分别，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站了会一会儿，将那柄匕首拿出来，只见剑柄上刻着三个小字：半天云。

半天云？这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是匕首的名字还是它的主人的名号？

李世高不清楚自己的出现到底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怎样的影响，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本就有限，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