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朱雀玄武（1/1）

那女子道：“臭小子，我教你这几招让你一生受用不尽，还不先谢过师父？”

李世高道：“你教都还没教，我谢个屁，快别啰嗦了，有什么本事赶紧拿出来。”

那女子摇了摇头，道：“你急什么？过来，将上衣脱下来，激发武灵，把你所有的灵武技都施展给我瞧瞧。”

李世高瞧着她，山洞里光线昏暗，那女子又把帽子拉上去，看不清楚她的脸，反而没那么吓人了。

“脱衣服做什么？”

“脱下衣服好让我看看你的灵气纹路，怎么，臭小子，该不会你在女人还会害羞吧？我的年纪当你妈都绰绰有余了。”

李世高心道：“我有什么害羞的，我只是怕你变成妖怪过来吃了我。”依言将上衣脱下来，赤着上身，然后激发武灵，全身的纹路也随着亮了起来。

那女子慢慢围绕着他打量，点头道：“底子不错，灵气充盈，其质平和，流转自然，你若不是有高人指点，那就是天降奇才。现在你演练演练你的那些灵武技吧。梯云纵我已经见识过了，这一样可以略过。”

李世高对她并不是完全信任，当下只把水流护甲、隔空劲、泥鳅功三样灵武技稍加演示。那女子看完之后又笑道：“臭小子，对我还想隐瞒什么？”李世高故意装傻，道：“我哪里隐瞒你了？”

那女子走到他跟前，伸出手指戳在他胸口中间，道：“灵气纹路内外相通，看你外面的灵气纹路也能知道你到底会多少东西。这里的灵气纹路在膻中与中庭之间交汇，又向四面散开。这是恢复型灵武技的特征。”又一指他的左肩，道：“这里的两条纹路交叉，一条向上，一条沿手少阳经向下，这是修炼后天灵武技钢拳的明显特点。”转到他身后，手指点在他脑后，道：“风府向下四道纹路呈直线状，从咽喉两侧绕向前面，这证明你还有加强视觉和听觉的灵武技，料想应该是夜视与风闻这两种。”她侃侃而谈，将李世高寒假学过的那些灵武技一一道来，丝毫不差。李世高心底巨震，着实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厉害。

那女子说完，又道：“你学习灵武技远比他人容易百倍，更不需要依赖龙玉，可是你学的这些东西都是些粗浅不入流的东西，用来逃命还嫌不够，更不用说拿来对敌了，根本不配叫做灵武技。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天赋。”李世高道：“厉害不厉害另说，关键在于有没有用。比如梯云纵，我要是没学会，咱俩刚才就都完蛋了。”那女子呸了一声，道：“没出息，有句话叫宁缺毋滥，你什么也不会，被人打死了，旁人也不会说什么，你要是拿这些三脚猫的玩意儿去跟人交手，打不赢还得惹人耻笑。”李世高咧着嘴道：“我为什么要被人打死，学点三脚猫的东西逃命岂不是更实在。”那女子道：“怕只怕你跑不了，比如今天，你要是学会越光步，还会被这区区的荒原狼追的如此狼狈？”李世高翻了个白眼，心道你这不就是在说何不食肉糜吗，没有接话。

那女子道：“为你学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今天平白要费上许多功夫。你盘膝坐下，按我对你说的运转灵气。”接着说了一套运转灵气的方法。李世高听她说的像模像样，便也依言而行。

才将灵气调动起来，便觉全身的灵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在全身四散奔流，再不受控制。李世高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急忙停止调动灵气，但灵气仍然在体内乱窜，他能清晰感觉到后来学习灵武技形成的纹路也在灵气冲击之下渐渐消失，再也无法施展。

李世高惊道：“你……你害我！”那女子在他身后坐下，道：“别慌，就是要等你的这些狗屁不通的玩意儿全都消失，只留下你的先天灵武技。要知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凡事在精不在多，你因为学灵武技更为容易就不论优劣学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灵武技，这些东西非但无用，在你累积起来，还会影响你体内的灵气纹路，迟早让你灵气凝滞，有害而无益。”李世高又惊又疑，想要站起来，忽然一只滑腻温暖的手掌贴住了后心，他一个激灵，四肢已不听使唤，只能盘坐在地。

他不知道的是，那丑陋女子在将手贴在他后背上之后也露出了些许震惊之色。

过不多时，李世高渐感周身越来越热，汗水沿着他额头不住滚落，头顶热气蒸腾，体内到处乱窜的灵气慢慢平静，收归经脉之中。身上发光的灵气纹路慢慢减少，余下的纹路却变得更粗更亮。李世高此时非但不觉得难受，反而像是蒸桑拿一般说不出的舒服。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那女子收回手掌，道：“可以了。你现在感觉如何？”李世高站起身来，空挥两拳，速度、力量皆要快于从前，没有了夜视灵武技，在黑暗中视物也如在白昼一般无二，就连耳力也大为提升。

他惊喜无已，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感觉现在比刚才强了好多好多。”那女子道：“使用灵气最重要的第一步不是什么激发武灵，而是要充分将灵气与肉身融合，灵气使肉身更为强大，肉身让灵气运转更为灵活如意。人体与灵气应为一体，不分彼此，打好这第一步的基础才能再做别的。”

她的这番话与李世高之前所学倒是一脉相承，李世高心中忍不住称赞：“看来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她性格虽然古怪，可见识确实厉害。宋学廉应该是不如她的。”

那女子道：“臭小子，你淬体已完，我现在就传授给你两门灵武技。这两门灵武技一主攻，一主守，包罗万象，威力无穷，只掌握其中一门将来也足以横行天下，可称得上是古往今来最强的灵武技之一。只是这两门灵武技对灵气的掌控能力需要极高要求，哪怕是武皇级别的强者要学习，没有十年八年也休想学会。你现在可没有十年八年的时间，不过你武灵特殊，身体潜能的开发也远过于常人，学习起来应该较为容易。我只说一遍，你要用心记忆，倘若一时之间难以学会，也不可强为，否则遗患无穷。第一门灵武技，玄武临渊式——”

这种灵武技果然繁复无比，几乎需要操纵灵气在体内形成纵贯全身的灵气纹路，李世高侧耳倾听，一个字也不敢落下，那女子说一句，他记一句，同时身体下意识地跟着照做。

那女子说的并不快，用了半个小时才说完。李世高心中默念一遍，盘膝坐下，依照她所说的运转灵气。

山洞之内半晌寂然，李世高屏气凝神，灵气运转的同时，秦屠户所传的睡功也自行运转。这门灵武技要求灵气如涓涓细流般流过全身每一个经络，要求修习者必须不但对灵气的控制达到细致入微的境界，而且身体的潜能也要充分开发，否则一个小小的关窍运转不通也会导致这个灵武技练不成。李世高的武灵使他的灵气可以随心变化，而睡功更是可以帮助他内心清明，将内在的潜力最大化利用，不到半个时辰，便觉灵气运转自如，力量凝聚在肌肤表面，只要意念稍动就可以释放而出。

过了好久，那女子问道：“你学的如何了？”李世高不答，从墙上拔出一支还没融化的冰刃，手臂上的灵气纹路微微发光，半尺不到的冰刃瞬间变为一把三尺长的冰剑，李世高手握长剑，手腕转动，剑尖刺入石壁，咔咔连响。写了几笔，李世高收回长剑，左手轻轻一挥，罡风过处，石屑剥落，显出清晰的“玄武”两个字来。

那女子道：“叫你好好回答，不是叫你卖弄的。哼，字写得可真难看。”李世高讪讪一笑，郑重谢道：“我已经差不多学会了，多谢师父指点。”那女子道：“现在知道我没有骗你了吧。臭小子。”李世高心道：“我虽然救了她，可她传给我的灵武技确实非同小可，即便是拜她为师也终归是我占了便宜，得向她赔个罪。”当即拜倒，道：“适才是我无知，请师父不要怪罪。”

那女子冷眼瞧着他，道：“我为什么不怪罪？我最讨厌你这样假惺惺的说话，我就是要怪罪你，你待如何？”李世高也是个直肠子，道：“师父要怪罪我也没有办法，您要是实在气不过就骂我两句，要打的话我也只好躲了。”

那女子哼了一声，道：“今天就先记下，等我以后再教训你。你刚才说学会了，其实不过是初步掌握而已，要想精通乃至大成，能够发挥出全部威力，还需要再过几年等你灵气变得更强。现在天已经快黑了，我也累了，明天再教你第二门灵武技，你守在洞口，别让那畜生再召唤其他狼群钻进来。”李世高应道：“是。”走到洞口边坐下，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果然听到荒原狼呼呼的喘气声还在洞口徘徊。

那女子坐在山洞里侧的一角，悄悄打量着李世高，心中转过无数念头，最后还是将匕首收起放回怀中。

李世高一边把玩着冰剑，一边警惕外面，一夜时间过得飞快。

约莫到凌晨时候，那女子突然坐起身子，道：“时候差不多了，我现在教给你第二门灵武技。你好好听着。”李世高啊了一声，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那女子不等他回答，便开始念诵灵武技的运气法门。李世高赶紧沉下心来记忆。

这第二门灵武技与玄武临渊式似乎又相反，不重灵气在内的运转与积蓄，反而着重于如何发力如何将灵气转化为火焰打出去，若论学习难度，反而比玄武临渊式为易。李世高等那女子说完一遍，自己稍稍思考，便已领会。

李世高问道：“我的武灵是水，这门灵武技却要将灵气转化为烈焰施放，岂不是属性相克？”那女子道：“笨，武灵的本质是每个人灵气特征的外显，它是一种概念，而非实体。武灵是什么不代表灵气就完全是什么性质，灵气只是灵气，武灵的种类仅仅是灵气的特征，就像是激发武灵的本质是激发身体的基础灵气纹路，灵气包含了武灵，灵气与人的肉身是浑然一体的。无论武灵是什么，都不影响灵气施放形态的转化。”

李世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女子道：“这第二门灵武技名叫朱雀舞天式。玄武重在蓄而不发，圆转周密，包罗万象，是拙中藏巧，朱雀则看似飘逸迅捷，可一经全力施展则气势逼人，不让分毫，是巧中藏拙，要将灵气尽情释放，实打实的硬功夫。这两门灵武技互为表里，互相补充，同时发动，则威力平添一倍有余。你虽然刚刚掌握，但依靠这两种灵武技的威力，在你达到武帝之前，同级别的灵武者没有人可以单打独斗胜过你。现在你可以出去找那个畜生算账了。”

李世高还有些犹豫，自己当真能够应付四十级的妖兽吗？那女子道：“畏首畏尾，真是丢人。你若不敢出去，就等着在这里饿死吧。”李世高道：“我只是还没做好准备，你不要着急。”长舒一口气，拿起冰剑，走向里侧的洞口。

先前荒原狼守在外面的洞口，只要他稍稍露头就用灵武技冰雨招呼。李世高小心的走到洞口，先把冰剑伸出去晃了晃，隔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他才缓缓将身子探出来。仔细一瞧，外面的洞口处透过来清晨熹微的光线，也听不到荒原狼的呼吸之声，李世高心中暗喜，悄悄对身后说道：“它走了。”那女子默然不应。

李世高壮起胆子，手执冰剑，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洞口。他在这潮湿昏暗的山洞里已经待了一天，嗅到外面清新的空气，精神为之一振，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去寻找父亲和阿一。

刚刚走到距离洞口不到三尺，猛听得一声大吼，数十只闪着寒光的冰刃从洞口处迎面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