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固有印象（1/1）
翌日一早，雨过天晴，整座书屋皆是书香古色。外面小径依旧潮湿，还没完全成长的梧桐树梢坠着几颗要滴却不落的雨珠。
天微微亮，晨枫就自觉地开双眼，感觉身上的灵气有条不紊地流转，昨天乃是他这几天睡的最安稳的一夜，没有吵闹没有纷争，安安静静地休息一晚上，让晨枫的心情倍好。
“醒了呀，我刚想叫你起来吃早餐，不知道修仙者要不要吃早餐的……”潘雅早早换上运动服，外套的围裙丝毫没有掩盖她的魅力，略紧的运动服加牛仔裤勾勒出她身体的弧线，让晨枫不由得多看几眼。
“这衣服是小霖的，我的衣服沾满血，已经洗不掉了。”潘雅看到晨枫直盯自己笑道。
“挺好看的，很适合你。”晨枫想了半天总感觉不表扬一下，不太适合自己的人设。
“艾霖她醒了吗？还有伊前辈回来了吗？”晨枫从盘腿的姿势起来，要是以前他早就腿麻了。
之所以晨枫整晚上都保持盘腿姿势，因为他觉得自己作为修仙者就硬躺在地板上，有失修仙者的身份，更何况有个异性友人在旁边……
“艾霖呀，她早就醒了，一边发着闷气一边跑外面锻炼去了，不过按时间她应该快回来了。伊爷爷他……呃你自己看吧。”潘雅将房门彻底打开，一道道湿漉漉的脚印从楼梯处一直蜿蜒至伊辰时的房间门口，还带着不少新鲜的泥土。
“这个艾前辈……真没有修仙前辈的风范，看来他早已潇洒习惯了。”晨枫扶额叹气道，随后走出房间。
“唉……”伊艾霖这时怒气冲冲地从楼梯处爬上来，跟晨枫撞了个满怀。
“小哥！那老头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看看这满地的脚印，这又要我清理！”伊艾霖看见晨枫后发泄着自己的怒气，脸都气绿了。
“那个我来跟小霖解释吧，阿枫你可以先去吃早餐。”潘雅这时候搭话，示意晨枫离开。
……
两面金黄的吐司面包夹煎蛋，还摆放着几盒牛奶。虽然很简单的早餐，但却让晨枫心头一暖。
“我是多久没吃过早餐了……”晨枫回想起之前的日子，都一个人在家，对吃东西之类的都不能面面俱到。
……
“对了，你们知道吗？我刚刚出去逛，好多老爷爷老奶奶准备去往济中镇，说要看看活佛，明光寺对这些上年纪的老人吸引力还是很深的。”伊艾霖指着窗外，嘴里塞满面包。
“我们等下该启程了吧，网约车已经准备好，早点去好占位置。”潘雅卸下围裙，打开手机向晨枫他们道。
“对了，伊爷爷早吩咐过，不要把他叫醒，他不去秃驴的集会。”潘雅拿起扫帚准备清理伊辰时留下的污渍。
“小哥潘雅准备去之前，你们对秃驴的看法如何？”伊艾霖“咕噜咕噜”地灌下牛奶，然后一抹嘴唇问向晨枫和潘雅。
“我嘛……没啥印象，以前不拜佛，对他们的印象也就停留在教科书上，以前跟父母去所谓的寺庙，也就看看游客，哪来有发光的秃头。”晨枫虽然说的很平淡，但却是现实。
“你如果问我那家修道院好，我倒是可以跟你介绍一下，佛倒是不清晰，修女教父倒多有涉猎。”潘雅还低头在扫地，丝毫没有察觉晨枫与伊艾霖异样的眼光。
“我呀……我想想，以前也是去所谓的寺庙，也跟小哥一样，跟父母他们去逛，不过有几个号称住持的秃头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样，转头就溜，一边跑一边喊着‘百无禁忌’，你们要是在现场肯定很乐。”伊艾霖想起当时的画面“噗嗤”一声笑出，手都抓不稳了。
晨枫还没来得及吐槽，就听到潘雅的手机在桌子上嗡嗡作响，刚想起身将手机拿给潘雅，却发现伊艾霖率先下手，把手机交给她，行动之迅速，生怕被晨枫发现手机的内容。
“是是是，就在楼下是吧？我们这就下来。”潘雅接过电话几声应和，然后放下扫帚，示意晨枫他们该出发了。
……
一辆看似崭新的电动汽车，若细细观看的话，却发现车子的油漆是新烤上去的，且倒后镜的颜色与车子整体风格不搭，明显是后面才增添的。
这辆停在书店旁，而他的主人正在车旁抽烟，正在腾雨驾雾。
“好久呀……我还得继续忙，听电话声音是个好听的小姐姐，起码能给我的爱车开开光。”赵忠磊眼神迷离地看着书店门口，眼神中带着一丝淫欲，倒也不是他想犯罪，只是人之常情。
“快点快点，小哥你又在干嘛！我跟潘雅先走了。”书店传出如同春雷般的声音，娇俏却不妩媚，实在是富含活力。
伊艾霖率先出场，就在门口一站很是亮眼，白皙的皮肤外加一整套纯白带粉色边运动服，额头的墨镜更是点睛之笔，给人一种健康活力的感觉，稍短的乌黑色头发扎成一个轻松活泼的小辫子，看充满热情奔放，而脸总是那自信可爱的表情，让人心花怒放。
“小霖你别催……等下，你别拉我……”与之前的声音不一样的是，这位音调更为沉稳，更有大家闺秀般的温雅。之前的小妹妹看起来就像娇俏的百合花，现在的应该更像是湖底的玉石。
潘雅被伊艾霖手拉出门口，跟伊艾霖同款的远动服，一袭乌黑亮丽的及腰长发被扎成长长马尾辫，头上夹着一小狗发卡，沉稳且开朗的气息扑面而来，还带点俏皮，但比起上一个女孩更有特点的，是她富有的胸部，让人浮想联翩。
赵忠磊正想向前搭话，就算不是自己的顾客，跟这大小两美女聊聊天，养养眼也好。
还没等赵忠磊吐字，一双无力的大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师傅你是来接我们的是吧。”
赵忠磊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一名上身军绿色的中山装，下身红色破洞短裤的男子，表情像便秘一般看着自己，看起来还有几分清秀的男子却在这套衣服上显得格外老土且颓废。
好丑的装扮，这是浮现在赵忠磊内心的唯一想法，那些关于漂亮妹妹的心思完全抛之脑后，眼前的男子冲击力太强了。
“小哥？你看起来特别精神！潘雅选的不错，爷爷的衣服在你身上挺合适的！话说你怎么跑后面去了。”伊艾霖眨眼对晨枫的装扮给与满分评价。
爷爷？好家伙，难怪上身衣服这么老旧，下身倒是挺潮的……赵忠磊吐槽道，眼神对晨枫带着不少的同情
“呵呵……你后门没关，我就是那出来的。”晨枫扶额叹气道，他也看到赵忠磊那异样的目光，自己心里疯狂大喊，为什么要让潘雅给自己选衣服。
“后门？我们书店有后门？”伊艾霖呆在原地不解，还没等她想明白，晨枫与潘雅就早早上军了。
“你们等等我……”
……
电动汽车慢慢在路面行驶了，司机开的很稳，遇到减速带也没有急忙驶过，在赵忠磊心里，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小姐们，关于济中中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今天好几个订单都是去那的，我倒是挺好奇的，那里没旅游景点，也没有名人古迹。”赵忠磊开车开的挺无聊的，听着后座的莺莺燕语，而副座则是名一上车就闭眼的大汉，于是扯些事聊天。
“司机师傅你是不知道吗？济中镇发生大规模水污染，死了不少人，灵光寺听说没？那些可是一群大名鼎鼎的活佛，现在这群活佛出动几个去为济中镇超度。我们也是去凑凑热闹。”潘雅刚想说话，就被伊艾霖用食指挡住她的嘴唇，自己插话了。
“是灵光寺呀！确实挺出名的，我那里也听过灵光寺的种种传闻，都是乐善好施的活佛呀。…………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灵光寺的一个大传说，我小时候传的可开了。”司机丝毫没有察觉异样，自顾自说了一堆灵光寺的好话，最后像抛饵一般甩出一个传闻。
“那年是我爷爷小时候，天天大旱，颗粒无收，都快闹到人吃人了，我爷爷虽然很饿但也抱有人性没有吃人，倒是啃几天观音土。以前那些人哪里懂观音土是什么东西，管饱就行。不过……”赵忠磊说到嘴干，趁着红灯，喝点矿泉水润润喉咙。
“然后呢？我猜是灵光寺的僧人来了，帮你们解决大旱是吧？我猜是求雨！”伊艾霖激动道。
“求雨倒是求雨，不过是下面的雨，僧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助我爷爷这些苦命儿。”
“爷爷那些人吃观音土后肚子又涨又疼，吐又吐不出，排也排不掉，只能顶着大肚子，像极了十月怀胎的孕妇。村里的不少小儿就这样活生生憋死，听爷爷说那些憋死的脸都发紫发黑，死后七窍都流出粪便来，很是恶心。”
“爷爷想吃人肉之时，但已经晚了，当时吃人也有个三六九等，能干活的身强力壮的可以分的一块，那些有不少儿女的趁他们还小不懂事，就将他们换出去，还能分的几份活肉。”
“更有甚者，趁年老或年轻的不能干事，就偷偷闷死，做成肉干偷偷吃。按爷爷他们那时候的说法，这叫开小灶，被捉到可是要充公的。”
“就在暗无天道的日子，人都磨灭成野兽……现在的行人能看一下红绿灯吗？就硬冲……”赵忠磊刚想继续前进，但有一队行人就硬卡在黄灯过马路，赵忠磊想骂街，但在小姐姐面前只能故作姿态。
“师傅现在的有些人就是没有素质，师傅您继续说，我们听着呢。”伊艾霖也倒起竖眉，也很讨厌不合规矩的人。
“咳咳，说到哪了……呃，这时候灵光寺的僧人来了，我不是提过吗？僧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助那些孩子，他们制作出一碗一碗叫‘灵光水’的东西，爷爷他们喝后，那效果真是立杆见影，那像皮球般的肚子，这就马上泄气。”
“还有他们身为僧人来不与民斗，只为普度众生，那叫一个大智慧呀，天上无雨，那么地下就没水了吗？为说服恶民一起劳作，不少随行僧人也入恶民腹中。”
“不是恶民不想，而是这片土地已经被打成筛子了，连水的影子也不见得。就连那些被拯救的孩子们也加入啖肉的行列，毕竟外人的肉比较多。”
“说到是奇怪，吃到仅剩一名僧人时，那民僧人真在圈养他的屋子里挖出水来，与此同时，那些一个个地面孔洞也不断涌出水来……后面的事我就不得而知了，爷爷在我们小时候就很喜欢说这些故事，我们总是乐此不疲。”赵忠磊自己在讲述故事，迷糊中，又回到那酷暑知了叫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