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齐王府邸（1/1）

楚辞看着站在他身旁一左一右两位绝色女子叹道：“十二年心酸路，自是没那么好走，三年前一别，今日再见，看你如今境遇，好在衣食无忧。”

“可心中却难得安宁，每每想起父亲，想起公孙伯父一家，想起那么多的无辜者未能昭雪，怎能卧榻安睡！”

“淑晔姐姐，莫要伤心，如今公子重返京城，自是有了主意！”云舒也开口道。

“云舒妹妹说的是，自是看到褚慈哥哥那刻起，便有了猜测，只是还是有些担心你们的是否计划周全。”

“计划再周全也只是计划，十二年的日夜难眠，让我已经不想等下去了，边走边看吧，若有疏漏再补救，补救不了就当天意如此吧！”楚辞恨恨道。

公孙一族，林海叔叔一家，太子哥哥一家，姨母，还有众多无辜牵连者，还有当面立誓答应楚哥哥，还有师傅李青衣的，筹谋这么久总要动一动了。

“既然如此我也要一起参与行动！”朝露目光坚定的望向楚辞。

“那是自然，此次来就是询问你的意愿，毕竟京中几年都由你和李明师兄谋划！”

“好了，我们得走了，霍叔升也该醒了，你转告李明我已经到了京城，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既然已经成家，就莫要踏入浑水之中，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即可。”

“另外百花阁终究是烟花之地，虽说你也有自保之力，但也不便久居，过段时间我来接你！”

“好，淑晔等着！”

百花阁外，楚辞望着霍府马车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公子为何叹气呢？是觉得有些事未能对他言明，所以感到抱歉吗？”

“知我者云舒也！走吧去齐王府！”

门前止步，递上拜贴，静候管事通传，没多久身着皇室子弟才能穿的黑色绫罗织造蟒纹刺绣袍的青年带领两名军尉迎了出来，正是大禹武帝第四子刘陵，今年二十三，是个身材修长，面容虽然谈不上英俊，但皇家子弟的贵气和常年驻守边境磨练的刚毅，使得其有种莫名的气质，对大多数人来讲第一印象都不会差。

“原来是你二人啊，门房来报，说是凉州故人来访，我还在奇怪，我在凉州大营很少出门，军中差人除了我和霍思月应当没有谁此刻在京城才是。”领头的青年原本刚毅的脸有了些许笑容。

“草民楚辞拜见齐王殿下，今日冒昧登门，若是叨扰了殿下还望恕罪！”楚辞拱手长礼。

“楚先生不必如此客气，一来我的府邸一向门庭清冷，不像我那两位哥哥门庭若市，二来昔日大夏派往凉州的奸细也是你帮我揪出，才不至于让凉州军事分布落入敌手，当初因为军务不好让你多待，以尽地主之谊，如今你来了京城前来找我我是开心的。”

“这是大禹子民应尽之事，楚辞万万没有携恩图报之意！”

“楚先生多虑了！二位随我先进去吧！外面的天够冷的，雪停融化时最是刺骨！”齐王说着就亲自引领二人前往客厅落座。

宾主落座，婢女上完瓜果热茶齐王便挥手让闲杂人等出去，只留下三人闲聊。

“三年前凉州一别，再到如今，云舒姑娘性子还是如此，倒是楚先生似乎圆滑了些许，不像初次相见那般生硬！”齐王看着安静陪坐在楚辞身边的云舒感叹道。

“齐王殿下说的是，江湖路艰，我二人当时初入江湖没多少时日，自有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如经多年碾转流离，再坚硬的棱角也要磨平些许！”

“是啊，只有我们迁就环境，哪有环境迁就我们的！”齐王深有同感，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再到如今的境况。

“楚先生这次来访，不是简单的见一见故人叙叙旧吧！有什么难处不妨一说，我虽然从不理会朝堂之上的营勾，也无亲近大臣，但是凭借皇子的身份只要是不逾制的事情还是能帮衬一二。”齐王身为军旅之人一向不爱拐弯抹角，直接点出来意。

“齐王殿下慧眼如炬，实不相瞒，在下确实有一事叨扰，殿下可知太初五年关于籍田令楚中天因触律法入狱一案？”

“没什么印象，本王那时候不过十岁，又久居宫中哪里能知道这些朝中事物！”齐王想了想摇头道。

“籍田令原本是管理天子所耕之田，籍田所出谷物皆是供天子祭祀天地宗庙所用，楚中天负责核对天子耕田所产谷物时无意发现数目有所偏差，后经其秘密调查，发现时大司农仗着职务之便倒卖粮草，更是利欲熏心到竟敢挪用天子所属籍田谷物，正当这名籍田令收集证据打算上表天子时，反被诬陷侵占天子籍田以做他用，陛下下旨将其打入天牢调查候审，还未等司隶校尉府调查清楚便死于牢狱。”

“这与你来找我有何相干？难道你是？”齐王仿佛抓到了什么。

“殿下明鉴，在下确是楚中天之子楚辞，当年父亲冤死牢狱，母亲不堪心里抑郁自尽，我与义妹淑晔又遭到神秘人追杀，最后幸得江湖豪侠所救，这才侥幸存活至今。”

“那你如今来找我是想让我为你翻案吗？若是如此的话，可能让你失望了，我在朝中并无势力，作为武将向来是不参与党争，只有军功才能加官晋爵的军队中，无战事时只需一心向着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就不会有任何错，无论那个人是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齐王殿下所说在下明白，自然不会让殿下为难，当今陛下好武，更有着寇可往，我亦可往的豪迈之语，如今匈奴有卷土重来之意，惹得陛下有了再次出征漠北彻底打残匈奴之意，这些我相信齐王殿下从军多年应该早有判断才是！”

“楚先生思绪敏捷，不入朝堂，却有如此敏锐嗅觉。你说的不错，陛下此次召我回京，虽然没有明说，但想来也有这方面的意思！等初七开印复朝应该会商议此事，但这与籍田令一案有何关联？”

“殿下且听我细说，陛下用兵一向心细，以武立国，若要出征，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粮草问题，而现任大司农年纪已经不小，已经到了快要颐养天年的岁数，然而他早已投靠广陵王，成了广陵王笼络朝臣的钱袋子，他想要借此更进一步，陛下可以允许两位皇子在朝堂相争，但绝对不允许他们有机会渗透到军队中，那是陛下的禁脔，相信齐王殿下虽然执掌凉州军多年，可也从来没能够在战场之外的地方让他们彻底听令吧！”

齐王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楚辞说的确实没错，不过他也不在意，只要在两军交战时能够不折不扣的执行自己的军令就足以，至少在他的军中除了陛下安插的耳目向陛下定时禀报他的一举一动外，并无其他蝇营狗苟，打起仗来都是豪爽汉子。

“所以大司农聪明的话，自己提出告老还乡的话还能有一个不错的晚年，可惜他是不会这样做的，就算他想，广陵王也不会轻易放弃，至少他要试一下陛下的底线是否松动，是否有机会借助大司农掌握粮草之际，向军队伸出爪子！”

“而我所求殿下之事，就是希望后天若是大司农没有上表请辞之意，帮我将奉明县令遗奏，以及家父昔日收集的关于大司农倒卖粮草，挪用天子籍田所出之物的证据交予陛下！霍叔升调查的税银一事齐王殿下回京这么久多少还是能听到一些的。霍叔升虽有人证却无物证，奉明县令遗奏可以与主簿之词相互印证，足以令陛下下旨调查，倒卖粮草之事证据确凿，若是廷尉府和司隶校尉府调查，在下也有人证供词，我想平时陛下或许可以睁一只眼，可当下陛下势必不会轻饶！”

“我倒确实有所耳闻霍叔升在调查税银一案，没想到和大司农有所牵扯，你不是也参与了吗？怎么不让霍叔升一并交予陛下。”

“霍叔升生性耿直，在朝中并无派系，与我算是相交莫逆，我原本确实打算全部交予他，但我怕他此事过后在朝中遭到打压构陷，齐王殿下您不一样，您领兵在外不参与朝堂之事，又身为皇子又能有几人敢对您放肆，更何况此次出征十有八九又是你领兵，想来殿下更应该亲自整治此等风气，殿下一向爱惜士卒，也不想因为粮草不顺导致白白丢失性命吧！”

“楚先生之语不无道理，这件事我答应帮楚先生了，就当是报昔日凉州之恩！”齐王并没有过多计较得失，略微思考一下就答应了，这种事并没有违背他本意。

“此事已毕，那在下就不打扰了殿下休息了！此次登门空手而至，心有愧念，这些年多在北边四州游历，对边境以及百姓平常生活处境有所感悟，写了一本杂记，今赠予殿下且当做闲暇消遣！”楚辞从怀中掏出一本早已准备好的书籍，账册，还有布帛恭敬的放在桌案上，告辞离去。

齐王目送二人离去，三人本就算不得太熟，此次若非他所求之事与自己相关，他并不打算过多介入朝堂之事，生在皇家哪有不懂政治的，他只是不愿沾染这些肮脏事罢了，太子哥哥就是被这些肮脏勾当扯入深渊，他若不是太子一定会像自己一样远离朝堂吧！

齐王收起两样物证，目光扫了扫那本《少年游记》，拿起稍微看了一下，似乎觉得有点意思，便端着书本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