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露锋芒（1/1）
充实国库？
在场的官员学子都没有想到荣大人居然会出这么个题目。
居然这么的——简单。
朝廷没钱了直接征税不就行了，这有什么难的。
心想着前面两道题没有办法回答，而现在终于有了露脸的机会，众人还不赶紧抓住那可就真的傻了。
可人的反应始终是有快有慢，正当他们要站起来的时候，依旧是苏文先人一步。
“荣大人，此事易尔。”
在众人一片懊悔中，荣景笑眯眯的说道：“请讲。”
苏文再次表现出了强大的自信：“税乃国之根本，如今朝廷入不敷出，府库空虚，自当加税···”
荣成：“废物！”
徐来：“白痴！”
简涵：你们两个为什么能这么同步？我怎么感觉被排挤了？
不出意料，荣景的脸上呈现出了失望的神色。
“还有别的办法吗？”
在注意到荣景脸色变化的那一刹那，他就慌了。
苏文没有料想到自己认为万无一失的策略居然会被否决掉，当被问到时候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办”？
就在他失神的期间，荣景就已经读懂了他的表情。目光立刻从苏文的身上挪走，再次问道：“可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这下原本跃跃欲试的一众学子纷纷将头缩了回去。
没见着苏文都答错了吗，学霸尚且如此，他们这些学渣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就在荣景准备问第三遍的时候，徐来突然站了起来。
“荣大人，学生有办法。”
（身体怎么不受控制了？）
荣景大喜：“贤侄请讲~”
徐来迫于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在人前显圣一回。脑海中飞快的思索着解决方案。
“加税不行，裁撤冗余也不能做，清查田亩就更不能了，我还没有活够呢。”徐来的头都快大了，“照现在这情况分析，估计也只是口嗨一下，不会进行落实。但是在封建王朝，有些事情连念头都不应该有，就算有也不能透露。从古至今这片土地对不同意见的包容几乎为零，孔子诛少正卯，他的徒子徒孙自然有样学样~”
于是徐来的选择就只剩下了一项。
“荣大人，府库空虚，解决方案不外乎开源节流。如今天下承平，四海安定，虽有疥癣之疾亦无关痛痒~”
说到这儿的时候刘明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厌恶。
徐来恍若未觉，继续说道：“~如此盛世，全赖圣上英明，众正盈朝，方能得此之功。圣上关爱百姓，轻徭薄赋，我等怎能行加税之事，伤圣上之德。”
蒲夫子面露微笑，不住的点头。
只是三位官员的脸色却开始微微发红。心里暗道：“这小家伙拍马屁的功夫挺厉害呀！不去翰林苑简直屈才了。”
水了不少字数之后，接下来徐来的话才算说到了重点：“昔年八旗以铁骑而得天下，如今虽以变法，然军权权怎可旁落？古人云：惟名与器不可假手于人。大清的国防怎可进阶托付于洋人？圣上仁德，泽庇天下，内外如一。对其恩赏不断，靡费巨大。故而使国库空虚，入不敷出。”
“既如此，何不用彼之恩赏养我朝之兵，复八旗荣光，岂非两全其美？”
荣成面色潮红的看着徐来，如果不是周围的人太多，他此刻恨不得冲上去抱着他一阵猛亲。
三位大人脸色各异。
荣景和刘明差不多，除了满意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
而施银则是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简涵~他还是算了吧，依旧是那副狗看星星的样子。
许久过后，荣景率先鼓掌，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贤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往日总听荣成念叨着你，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荣大人过誉了！”
“哎~叫什么大人，这么生分。我与你父亲乃是至交好友，一声伯父还是当得起的。”
“是小子失礼了，荣伯父。”
“好！”荣景这才满意的再次坐下，不住的打量着徐来，接着问道，“听说你开办了一个纺织厂，这是为什么呢？”
不知怎么的，徐来的心底突然涌现除了一丝激动，大声的说道：“实业兴国！”
“噗嗤~”台下一阵嗤笑。
而三位大人却都十分严肃的看着他。
“兴国？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刘明问道。
“是的！刘大人，这是我的心里话。”
“可据我所知，你的那个纺织厂现在还是半死不活的状态吧~”
“您也说了，‘现在’还是这样，过段时间就不一定了。”
“过段时间就垮了吗？”荣景半开玩笑的说着。
徐来自然不会承认他是对的，反而坚定异常的说道：“当然不是，总有一天我会将它经营成亚洲第一的纺织厂！”
“哈哈~”所有人都忍不住了。如此“豪言壮语”实在是让他们做不好表情管理。
可这也让三位大人有了兴趣。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哄笑，施银抢先开口问道。
“有具体方案吗？”
“当然！”一说这个徐来立刻精神抖擞，“纵观西洋发展史，第一次工业革命中蒸汽机的出现无疑是他们强盛的标志。这一观点也可以从扶桑的发展史中找到支持此论点的依据。而西方正在大规模的开启第二次工业革命，以电机、内燃机为主导的产业调整，让他们会淘汰下众多的蒸汽机。我们便可趁此机会将这些东西引入到国内，用于我们自己的生产活动中。”
“可那都是洋人淘汰的东西，咱们要买自然要买最先进的才是。你这样做不是本末倒置吗？”
“不，施大人，您的观点没有错，但是您忽略了一点。”
“忽略了什么？”
“对应的配套设施。”说到这里徐来露出了苏文同款自信，神色飞扬的介绍着，“第二次工业革命并不仅仅只是某一项关键的技术突破，而是整个产业系统的升级换代。其涉及的范围十分广泛。就拿电机来说，想要正常使用它就必须要件有配套的发电厂以及供电设备，其中海量的投入并不是现阶段的我能够负担的。”
简涵：你这啥意思啊？
徐来：就是步子迈的太大容易扯着蛋。
简涵：你这么说我就了然了~
徐来一阵无语，随后便继续说道。
“而内燃机就更是如此。它涉及的领域更加宽泛。石油化工，金属冶炼，机械加工等等。这些都不是我们现在能够做到的东西。”
“相反，蒸汽机只要有水，有煤就可以运转，并且提供了动力足以支撑整个纺织厂的日常工作。作为前期的技术积累，这就已经足够了。加上我朝人力成本极低，生产出来的商品在激烈的竞争中必将有一定程度的优势！”
“你要说内燃机和电机技术确实很先进，可他并不适合现在的我们。就像金银珠宝确实有价值，可在沙漠之中还抵不上一瓶清水。”
“所以我个人认为，现阶段我们最应该抓住的机会是引进那些所谓的被洋人‘淘汰’的设备。从而稳步发展属于我们自己的工业体系，然后才是朝着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方向发展。这才是未来发展的正确道路~ 额，这只是我的一点浅见，请三位大人不吝斧正。”
说完之后徐来才从自己的世界之中挣脱出来。
看着三人有些痴傻的表情，徐来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了？以至于让他们在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正当他要开口解释的时候，荣景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的说道。
“好！好！好！贤侄能有如此见地，这乃朝廷之福。蒲夫子还真是教导有方啊！”
“啊？啊！没错，哦，不是，大人谬赞了。”蒲夫子依旧是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状况的他根本弄不明白徐来说的那些话意味着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接受他人的赞美，灵机应变这种事情他做的可多了，“徐来是我们这儿最优秀的学生，能有如此见识，全因他聪慧过人，学生安能居功啊！哈哈~”
还没说完，脸上的笑容就已经抑制不住了。
荣景也没有在乎这些，现在他的眼里全是徐来的身影。
看看徐来，再看看旁边自己的儿子，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同样都是一个先生教出来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回去之后要和徐来他爹好好聊聊才行。
荣景暗自打定主意，嘴上也没有闲着，不住的夸赞着徐来，一旁的众人也纷纷出言附和。
身处话题中心的徐来并没有因此而飘了，反而开始仔细的留心众人的反应。尤其是在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施银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之后，他的警惕性瞬间拉满。
“我说这些话得罪他了吗？还是说采购设备的事情和他有利益冲突？施大人不是清官吗？果然，这年头哪有什么清官~”
徐来暗戳戳的给施银贴上了道貌岸然的标签。
“贤侄？贤侄？”
荣景的轻声呼唤江徐来拉回了现实。
“啊~荣伯父刚刚说的什么？小子刚刚突然想到一些事情，没有听清您说的是什么。”
荣景毫不在意，于是便重复了一遍。
“贤侄可有意投身仕途？朝廷给了几个工部主事的名额，等历练结束之后，会被委派到汉阳铁厂或者是江南造船厂担任要职。你要是有意向的话，伯父可以代为推荐。”
此话一出徐来的表现还算正常，可苏文的眼睛却红的跟兔子一样。
在略微思考过后，徐来说道。
“能否让我回去和父亲商量一下在回复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