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下玉山，偶遇狐狸（1/1）

颜沫带着列阳和阿庇去找王母。

王母听闻颜沫要下山的理由，无悲无喜的面容再度透出一丝看透世事的睿智。

王母挥了挥衣袖，一面镜子从她袖中飞出，缓缓地落在颜沫手里。

“妖妖，这次下山，你该是不会回来了。师徒一场，现将此面昆仑镜赠予你。”

颜沫愣了愣，传闻这个昆仑镜有自由穿梭时空的力量，但不是听说在一次庆贺王母诞辰的蟠桃会上被人偷了，至今下落不明吗？怎么会在这任王母手中？

她来这个世界之初，就问过系统是否能改变时间。

系统做不到的事情，在王母这却误打误撞实现了。

颜沫双手捧着这面有着四个角，镌刻了太乙玄纹的神镜，心下激动又忐忑。

她深知，没有强大的能力就拥有宝物，那就是怀璧其罪。饶是她这会就想穿到檀柳的童年去救他，也只能忍下来。

王母摆手让列阳和阿庇下去，她掸了掸衣袖，居高临下睇向颜沫。

“妖妖，你不是此间人。”

颜沫浑身一颤，好悬才咬住舌尖，尽量控制住自己不露出端倪。

颜沫低垂眼眸，只模糊回道，“不论我是谁，来自何方，如今已在此间。”

王母一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世间所有事。

“初见时，我便说一切看你造化。这十年师徒缘分，你心智坚韧，我也愿赌一把。我时日无多，恐无再见之时。你此去勿忘本心，坚持修炼。”

“至于列阳阿庇，本来既然上了玉山，就不得下山。我以王母名义传令下去，准许他们日后自由来去玉山。算是我作为师父的一点心意，也希望你当真能找到你娘。”

颜沫心神俱震，也顾不上再装了，她扑进王母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腰。

“师父！”

这十年来，王母话虽不多，但对颜沫的照顾极细心，衣食住行无一不精。

为数不多的几次生病，烧迷糊的颜沫将照顾自己的王母认错为亲妈，缠着闹着要躺在妈妈怀里睡觉，王母僵持了片刻，缓缓抱住了她。

她的怀抱，虽孱弱亦温暖。

王母摸了摸颜沫的发心，“好孩子，去吧。”

她是玉山王母，早已割舍尘缘。

最后看了一眼颜沫，王母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颜沫红着眼眶，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守在门外的列阳和阿庇见颜沫出来，一左一右拍了拍她的肩膀。

“妖妖，我们陪你去找你娘。”

“好！”

颜沫破涕为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靥，比那十里桃林的桃花还要绚烂。

——

赤水的轵邑城，整个大荒最富饶的城池，涂山氏也将此作为贸易中心。

大街上各色建筑鳞次栉比，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道里穿梭。人声鼎沸之处，叫卖声、吆喝声、笑声不绝于耳。

百年过去，百姓早已忘记当年战争的残酷，只关注眼前的繁衍生息。

哪里都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样子。

颜沫带着列阳和阿庇特意绕道轵邑城，就是想让他们听到赤水附近那片沙漠的消息。

果不其然，当列阳和阿庇在茶馆听说旱魃后，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传说，在沙漠中央有一大片桃花林，桃花林里住着个丑陋的大妖怪，那个大妖怪就如火炉，炙烤得这片土地成了沙漠。

列阳和阿庇没有避开颜沫，低声交谈。

阿庇算了算时间，说道，“这片沙漠出现的时间和阿珩战死的时间差不多。”

“阿庇你当年在冀州之战中差点被烤成狐狸干，和这个妖怪难道有关系？”列阳若有所思地摩挲起下巴，又道，“我记得阿珩身怀太阳之力。”

颜沫淡定地低头饮了一口茶，用杯盖撇去浮沫，老神在在地说道，“那不如咱们去看看？”

来添茶的小二听了他们要去沙漠，连忙阻止。

“三位客官可不能去。那片沙漠，就算是灵力再高强的神族都无法靠近分毫。贸然前去，只会白白送命。”

颜沫其实没打算这会就带着列阳和阿庇去沙漠找她爹娘。

她还打算找机会带江洪一块去见炽辰，她甚至想着让江洪自动放弃战争。

届时，檀柳就不用再因为江洪对他的恩义赔上一切。

颜沫收回思绪，朝小二拱了拱手，客气道，“多谢小二哥提醒。”

小二离开后，颜沫压低了声音，“咱们不打无准备的仗，当务之急是要赚钱或是搞到大量极北之地的冰晶，希望这些冰晶能助我们顺利进入那片沙漠。”

列阳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说到赚钱，颜沫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最会赚钱的男狐狸涂山为。

算算日子，就在这几年，涂山候就该露出獠牙利齿了。

颜沫眸光一动，她若是在涂山为刚被囚禁的时候就把他救了，是不是可以挟恩图报？

只是，就算是刚被囚禁，狐狸也已经受到了伤害。

她怎么有些于心不忍呢？

颜沫他们喝完茶，走出茶馆，却是见到道路两边都站满了人。

有或娇媚或清丽或明艳的世家贵女抱着琵琶、古筝以及各种甚至都叫不出名字的乐器，站在那翘首以盼，全然不顾其他路人的打量。

有年轻的书生手执新作的文章或诗歌，边踱步边引吭高歌，韵律十足。

看到这个仿佛追星族去接机的架势，颜沫心头一动。

难道青丘公子会路过？

不多时，得得得的马蹄声伴随着风铃清脆的声音从路的尽头传来。

人群霎时沸腾，“青丘公子！”

“公子！我在此等候十年，只为与你弹奏一曲！”

“公子看看我！这是我新作的诗，求您鉴赏！”

颜沫饶有兴致地看向马车里的那人。

面如冠玉，长眉入鬓，眼尾微微上挑，端的是风流倜傥，陌上公子世无双。

颜沫不由啧啧两声，男狐狸不愧是狐狸精。

这举手投足，随时随地勾人而不自知，撩动怀春少女们的颗颗真心。

涂山为的目光扫过道路两旁的人群，蓦然发现了一个与旁人不一样的女子。

那女子戴着一顶锥帽，面前的纱帐被风吹开了些，若隐若现地露出女子清丽面容。

涂山为自诩见过美人无数，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的双眸最是与众不同。

她同样在看自己，但不带任何目的，只有一种最简单的情绪。

涂山为的先祖是九尾灵狐，他对情绪的感知特别灵敏。

女子眼里的情绪，是熟稔的欣赏和心疼。

可是他敢确定，在此之前，他们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