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程曦的回忆（上）（1/1）
耳麦里传来的声音让林澈等人心中更加焦急，林澈只觉得此刻仿佛有一道巨石压在他的胸口，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不再犹豫，他连忙拨打管理局的电话请求支援。
程曦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血被止住，但胸口处的大洞看着都令人心惊，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涣散，她紧紧握着林澈的手，在这个熟悉的地方，思绪被勾回了从前......
“小曦！枪要是再掉到地上，今天不准吃晚饭！”身穿黑色背心的男人严厉地喝道。
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不合身材的练功服，在宽阔的庭院里委屈地坐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她的手腕隐隐有些乌青，一把木制长枪躺在其面前。
“爸爸，我......”
“住嘴！把枪捡起来！”男人面色阴沉，声音中已经带着怒气。
程曦只能咬牙用酸痛不已的双手捡起面前的木枪，努力地站起身，举枪摆出起手势，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无声地打在地面的青石板上。
男人面色有所好转，丝毫不在意女儿的泪水。
“再站一个小时。”男人淡淡开口，然后转身走出庭院。
画面一转，庭院里的翠绿被换成了纯洁的白色，空中飘着细小的雪花，程曦长高了一点，目光炯炯有神，手中的木枪已经挥舞得有模有样。
男人快步走进庭院，看上去心情不错。
“爸爸！”程曦欣喜地开口，“我已经学会第一式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
然后就立刻走进了房间。
不多时，里面传来婴孩“咯咯咯”的笑声，男人也随之大笑起来。
程曦放下手中的木枪，呆立在原地，眼睑下垂，看上去既可怜又落寞。
那是她前不久刚出生的弟弟，同父异母。
程曦的父亲程启武是洛山市有名的武痴，擅使长枪，是当地武术协会的会长，对武术几乎痴迷到疯魔的程度。
程曦的母亲孙淑敏是一名商业女强人，原本是洛山市一家公司的总经理，和程启武相识结婚后，生下了程曦，并为此辞去了工作。
然而程曦三岁后，孙淑敏不甘于平静的生活，毅然决然地开始创业，自那以后就很少管过程曦。
程启武本来就想要的是儿子，这样才能继承他的衣钵，没成想生了个女儿，无奈之下只能将她当儿子一样传授武术。
孙淑敏起初也非常反对，二人甚至因此时常争吵，可年幼的程曦从小就看够了父亲失望的眼神，一直都想得到他的认可，于是自愿跟程启武学起了武术。
这件事没过多久，孙淑敏的生意在洛山市久久不见起色，便打算离开这里前往其他城市发展，夫妇之间本就因长期各自忙碌不在一起而变淡的感情终于彻底破裂。
两人离婚后，孙淑敏想带走程曦，可是相比于这个对她很温柔但几乎一个月才能见一次的母亲，程曦宁愿选择严厉却天天陪伴在身边的父亲。
没想到的是，父亲很快带回一个娇媚的女人......
程曦恨她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做什么，只能每天将院里的木桩想象成女人的样子，以此苦练枪法。
再后来，弟弟出生后，阴沉的父亲简直像变了一个人，每天都笑得比以前更开心。
只是，对程曦也变了，变得不再严厉，语气柔和了许多，也不再督促她日复一日的练枪，他好像从来都不知道，这个柔弱的女孩是为什么能坚持做到许多男孩都坚持不了的事。
初三毕业那年，弟弟已经四岁了，程曦自从那年冬天以后，就没再碰过那把木枪。整个人也变得沉默寡言，脸上很少出现笑容。
酷烈的阳光让这个夏天的空气都灼热不堪，尽管有空调的存在，也难以安抚烦躁的内心。
程曦捂着肚子躺在床上，脸色通红，这一月一度的折磨实在让广大女性吃尽了苦头。
弟弟程和突然突然推开房门，双手抱着一把大水枪。
“姐姐！打水仗！”稚嫩的声音加上天真无邪的目光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但是此时的程曦苦不堪言，心中本就烦躁，但还是强行耐着性子轻声说道：“小和，出去玩好不好，姐姐不舒服。”
程和闻言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直接将水枪对准程曦，按下了开关。
“姐姐！好玩儿！”程和“咯咯咯”地笑道。
几道水流将程曦的被子打湿，她实在忍无可忍，起身将水枪一把夺过，狠狠地摔在地上。
程和立刻像开水壶似的一阵尖锐的爆鸣。
他的母亲，也就是程曦的后妈闻声赶到，这个名叫王秀的女人仍然风韵犹存，脸上的表情却令人生厌。
“小和不哭，小和不哭。”女人看到摔碎的水枪立刻猜到了怎么回事，狰狞地对着程曦吼道：“你怎么回事？欺负小和干什么！”
程曦指了指被打湿的被子：“他先不听话的！”
“他是你弟弟！让着点儿他会怎么的？”
“你！我......”
“该死的小贱种！活该你那没人性的老妈丢下你！”
程曦闻言，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强忍着腹部的疼痛上前就给了李秀一巴掌，习过武的她力道自然是很惊人的。
李秀直接被扇倒在地，捂着快速红肿的脸庞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曦，程和则哭得更大声。
程启武听到动静也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面色瞬间阴沉无比。
“小曦！你干了什么？”
“是她们......”
“小曦，我知道你一直讨厌我们母子，但也不能出手打人吧。”李秀直接呜咽着说道，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程启武闻言直接上前给了程曦一巴掌：“我教你武术不是让你用来乱打人的！更何况她是你妈！”
“她不是我妈！”程曦红着眼睛瞪向程启武。
“滚！”程启武勃然大怒。
程曦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强撑着跑出了房间。
画面再次一转，程曦来到了江市。
那天过后，程启武联系了孙淑敏，对方很快就来接走了程曦。
“小曦，看这大别墅！不比那破院子好吗？”孙淑敏带着程曦来到江市望海湾的一栋别墅，骄傲地说道。
程曦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附和地点了点头。
很快半年过去，程曦的生活迎来了第一次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