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清理门户（1/1）

外头的奴才廉哥儿跑进来，白着脸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廉哥儿跑得急，脚下一绊，几乎是滚到了林广谦跟前，张口结舌道：“方才在火场焚烧大姨娘的尸首和棺材，谁知道那烧出来的火是、是、是蓝色的，不是红色的！”林广谦乍然听了此言，不免吃了一惊，旋即喝道：“怪力乱神！人都死了，怎么可能烧出蓝色的火来？一定是你们胆小，以讹传讹！”廉哥儿吓得舌头都打磕绊了：“奴才不敢撒谎，奴才不敢。老爷，火场上的人亲眼见了，都说秋月含冤而死，死后发威了！”

余沛霖神色如常，仿佛毫不放在心上，牵住林广谦的手沉定道：“自作孽，不可活！总不是妾身和老爷让秋月含冤而死。妾身一定命人细查，看谁乱做手脚在府中兴风作浪！”

屋内的镂花窗扇被风扑开了，吱呀一声，吹得屋里的蜡烛忽明忽暗。茉莉被这阵风一吓，却有些不安，忙噤声伺候五姨娘睡下了。许是安息香的缘故，五姨娘很快便入睡了，只是她睡得并不大安稳，翻来覆去悉率了几回，才渐渐安静。听着五姨娘的呼吸渐渐均匀，茉莉的瞌睡虫一阵阵逼来，将头靠在板壁上迷糊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茉莉觉得脸上似乎拂着什么东西，她朦胧着睁开眼睛，却见屋内的窗扇不知何时被开了一扇，几点微蓝的火光慢悠悠地飘荡进来。茉莉没来由地一慌，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借着微弱的烛光，却见到一条红色的拂带悠悠从梁上垂下，正落在她脑袋上方，风一吹，便飘到她脸上来了。偏那拂带上头还湿答答的，还带着一丝腥味，像是落着什么东西。

茉莉心里乱作了一团，不知怎的还是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摸完瞟了一眼，却见手指上猩红一点。所有的睡意都被惊到了九霄云外，她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血！怎么会有血！”

窗扇外一道红影飘过，恰恰与她打了一个照面，正是一张惨白的流着血泪的脸，茉莉整个人筛糠似的抖着，丢了魂般背过身去，却看到一脸惊惧的五姨娘，不知何时已从床上坐起，呆呆地愣在了那里。她哪里顾得去擦，只是颤抖着伸直了手指，惊恐地张大了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等到茉莉回过神来知道喊人的时候，那个红影早飘飘忽忽不见了。这一晚五姨娘发了疯似的叫人到处去搜，可是除了那条沾血的拂带，哪里找得到半分鬼影。

茉莉吓得哭了起来，她突然发现了什么，跳开老远，指着五姨娘的寝衣道：“主儿，是不是您穿了红色，才招了她来？”芊芊一低头，果见自己穿着一身浅樱红寝衣，慌忙撕下寝衣用力丢开，扯过锦被死死裹着自己缩在床角落里。

她看着周遭烛火幽幽，如初醒时见到的那几点鬼火不散，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来人！掌灯！掌灯！”外头的奴婢被她惊动，忙将屋内的蜡烛都点上，亮得如同白昼一般，五姨娘才稍稍安静。连着数日，但凡有奴婢夜间出去，总容易听见些不干净的哭声。芊芊受了这番惊吓，隔天夜里便去了广济寺焚香祈福，求了一堆符纸回来。谁知才走到长街上，就见一道红影飘过，更是吓得不轻，再不敢出门。

五姨娘因惊成病，白日里也觉得眼前鬼影重重，不分白天黑夜都点着灯，连林广谦来看时，也吓得只是哭，连句话也说不完整。林广谦请大夫来看，却说是心病，实在不见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