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苦痛（1/1）

纪慕言把驭妖谷的变化告诉了洛锦桑。

洛锦桑沉默了一会儿。

“慕言啊，我可以帮你偷药，但要偷鲛人，那太困难了，它太大了。”

纪慕言沉默，她知道让洛锦桑去偷鲛人是不可能的。

她还没有想到如何把若风带走。

“慕言，你可以和林天昊合作，如果你们能一起杀了林一沧，你就能随便找到解药，林天昊也许会放你自由。”

纪慕言摇摇头：“太危险了。

一是我不确定林天昊有没有那么强，二是……我不确定现在的林天昊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意思？”

纪慕言笑着看着洛锦桑：“你看，林天昊和我说这话，可能有两个阴谋。

一是他在诈我，说要和我去杀林一沧，但实际上不会动手，反而背地里对我下手，让林一沧知道我要反叛，然后除掉我。

另外，就算他真的有能力杀了林一沧，也不一定会遵守承诺放过我，他或许会像杀父那样杀我。”

洛锦桑有些愣：“那他不担心你会把他的阴谋告诉林一沧吗？”

“林一沧自恃聪明，他一直想让林天昊变成这样。

他养育了林天昊，他应该很清楚。

如果有那一天，林一沧被林天昊杀死，老头会感到骄傲。

在那一天之前，只要林天昊不行动，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老狐狸心中，驭妖谷本来就是他和儿子的地盘。

而且……”

纪慕言停顿了一下，“我不会告诉林一沧，因为我对他感到厌恶，他是唯一能理解我对这个世界的厌恶的人。”纪慕言自嘲一笑，“所以林天昊说我变了，我变得和他一样丑陋，满心算计，左右踟蹰。

想要报复，却也舍不了眼前的苟活。

真是难看得紧。”

洛锦桑皱眉，“若非将他们父子都除掉，就没有最安全的办法了？”

纪慕言沉默。

洛锦桑眼珠一转，“对了！不是还有朝廷大国师顺德公主吗！我们可以借刀杀人！你把那鲛人驯服，交给顺德公主，让他给顺德公主带话，揭露林一沧阳奉阴违，私自用妖怪炼药……”

纪慕言先前没打算告诉洛锦桑，直到有一次她因为做错了事，林一沧不给她解药，她在房中中毒。

洛锦桑回来后看见她的状况才知道。

“让鲛人告诉顺德公主这些事，然后再泼林天昊一盆污水，朝廷最恨驭妖师明面一套暗里一套，到那时，林氏父子势必被朝廷摒弃，而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坐上谷主的位置。

“洛锦桑说，“那时，你才能真正获得安全和自由。”

纪慕言盯着洛锦桑，“你天天和空明和尚混在一起，他就教了你这些权谋之术？”

纪慕言的表情让洛锦桑吓了一跳，他有些胆寒地退了一步。

“他从来不给我多说几句话，也不是他教我的。”

“这些事在驭妖谷很常见吧？用驭服的妖怪去通知达官贵人做事。”

“是的，很常见。”

她一直不想让洛锦桑参与这些事情。

更不想被若风利用。

“我带鲛人去宫里，鲛人怎么办？”纪慕言问洛锦桑，“你去宫里，在顺德公主身边，大国师监视下救他。”

洛锦桑愣了一下。

她从未考虑过妖的角度。

“我……没想到其他办法了。”

“先帮我监视林一沧，找到解药。”

“好，我今天就去盯着。”

洛锦桑隐去。

纪慕言穿上衣服，出门。

“你不休息一下？”洛锦桑的声音传来。

“没到休息的时候。”

纪慕言去囚住若风的地方。

驭妖师都回来了，纪慕言把他们遣退，走进牢内。

若风沉睡。

他平静的脸上似乎与外面的争端无关。

纪慕言看着他，思绪安静下来。

“鲛人原来有这样的本事。”纪慕言想，心安如此简单。

她坐在他身边，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给他枕着。

舒服多了。

若风睁开眼睛，看见纪慕言，说：“你来了。”

纪慕言回答：“嗯。”

若风坐起来，摸到自己腿上的外衣，没有掀开，只是摸了摸腿。

纪慕言说：“若风……抱歉。”

若风转头，说：“我没怪你。”

纪慕言放手在他腿上，说：“还是抱歉……一定，很痛吧……”

若风点头，让纪慕言心头一抽。

纪慕言抬手，若风动了动鼻尖，说：“血腥味？”他嗅了嗅纪慕言脖子，微凉的呼吸吹动纪慕言脖子边的细发。

纪慕言微微侧了下身子。

若风问她：“你受伤了？”

纪慕言回答：“小伤。”

“血腥味很重。”

纪慕言动了动唇角，想起昨晚若风被挂在墙上的画面。

她的伤，哪算得上血腥味很重……

“没事，皮肉伤。”

“痛吗？”

纪慕言想说不痛，但看着若风的目光，觉得逞强和坚硬都是不必要的。

“痛。”

她终于说出了一个字：“痛的。”

纪慕言认为，面前的鲛人值得她喊痛。

若风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摸一摸，就好了。”

纪慕言感受着他指尖的微凉，鼻尖有些酸涩了起来。

纪慕言觉得自己大概也被笨病传染了。

她的伤在这种“摸一摸就好了”的“法术”中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