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对抗（1/1）

纪慕言来到驭妖谷的大殿，她看到林天昊站在老谷主林一沧身旁，心中感到不妙。

“谷主。”纪慕言行礼道。

老谷主林一沧已是很老的人，满脸皱纹，但眼神依旧锐利。

“慕言，你来了。”林一沧咳嗽了两声，招手让纪慕言过来，“你最近忙什么呢？”

纪慕言规规矩矩地走上前，站在林一沧右侧，低声回答：“前段时间把几个小妖送走了，这两天忙着教驯妖师驯妖技能。”

林一沧点点头：“好孩子，为驭妖谷努力。”他伸出苍老的手握住纪慕言的手，轻拍了一下，“辛苦你了。”

“我会尽心尽力为驭妖谷服务。”纪慕言行礼回答。

林天昊的眼光在纪慕言的脸上扫过。

林一沧仿佛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低声说：“驭妖谷一直征召人才，感谢皇帝的恩宠，让我们在这个偏远的地方安居。

现在顺德公主送了来一个凶猛的妖怪，希望我们帮助驯服。

任务很重，不能失败。”

纪慕言和林天昊都静静地听着。

纪慕言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里感叹，看来要驯服那个鲛人，可能无法避免了……

“我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交给你们两个处理，我才能放心。”林一沧咳嗽了两声，“正好，我最近身体不好，知道寿命不长了……”

“谷主保重。”

“父亲万岁。”

纪慕言和林天昊同时说了这句话，两人跪地作揖跪拜。

林一沧笑着摆摆手：“这身体，我自己清楚。

也该定下未来谷主的位置了。”

一片沉默。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都很优秀，我难以取舍。

现在就让你们比一比高低吧。”林一沧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件，信纸精致，隐隐含香，“顺德公主前日来信，她要我驯服这妖，有三个愿望，一是妖口吐人言，二是妖化尾为腿，三是妖心永无叛逆。

你们谁先做到，谁就当下一任谷主。”

“我遵命。”林天昊答道。

纪慕言却没有说话。

林一沧盯着纪慕言：“慕言？”

纪慕言抬头看着林一沧，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杀机，纪慕言心凉如冰，只能忍下情绪，回答：“是，我遵命。”

离开厉风堂时，纪慕言心不在焉，直到与林天昊分道扬镳时，林天昊叫住她，她才回过神来，望向林天昊。

“慕言。”林天昊带着客套与疏离的神色说道，“未来这段时间，还请多多指教。”

纪慕言回礼：“兄长客气了。”然而，两人之间再无其他话语。

厉风堂外的花谷四季繁花似锦，春风拂过，花瓣与花香缠绵不绝，极为美丽。

纪慕言望着林天昊，嘴角动了动，最终，她开口之际，林天昊却转身离去，避开了她的目光，冷漠地离开。

纪慕言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只能苦笑一声。

她叫他兄长，因为她一直把他当做兄长。

现在也是。

纪慕言转头，看到了春日的暖阳和盛开的万花，她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她还是个无知的丫头，喜欢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而年长几岁的林天昊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她，温和的目光，腼腆的笑容。

她随意摘了一把花，拿过去问他：“天昊哥哥，花好看吗？”

林天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整理了她头上的草和乱枝，将一朵花戴在她耳边，笑称：“花戴在妹妹头上最漂亮。”

而现在，他只会背影离去，不再回头……

纪慕言低下头，她明白她们之间变成这样，完全不是林天昊的错。

要怨谁，只能怨她自己……

纪慕言回到栖云院时，天色已黑。

她坐在屋里，点亮了灯。

看着烛光跳动，她数到第五下时，一股妖气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红裳的黑发女子突然出现在房间里。

纪慕言拨动了灯，没有看那女子，只问：“林一沧派我与林天昊对决，他想让我做到什么程度？”

女子冷声说：“全力以赴。”

纪慕言笑了：“全力以赴？如果我真能驯服那鲛人，林一沧会把谷主之位给我？”

“我有我的计划，不用你多问。”女子随意扔给纪慕言一颗药丸：“你只需知道，如果他发现你做得不够好，一个月后你就拿不到解药了。”

纪慕言接住药丸，看到女子突然消失，她紧紧捏着药丸，唇紧抿。

驭妖谷的人，包括林天昊，都觉得林一沧对纪慕言非常宠爱，老谷主把她封为护法，对待她与对待林天昊没有差别，甚至有取代林天昊的意思。

然而，只有纪慕言知道，老谷主不可能把谷主的位置交给一个“外人”，即使她是他的养女。

更不用说，林一沧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养女，她只是老谷主的一个棋子，帮他做一些不光彩的事情…

纪慕言服下月份的解药，感受到苦涩味道弥漫在口中，苦味能让她保持清醒，能让她清楚思考她所面临的困境。

她知道老谷主根本不打算把谷主之位给她，现在却设下合理比试，还要她全力以赴。

如果她输了，林天昊会继位，她肯定会被驭妖谷抛弃，甚至包括瞿之鑫和支持她这些年的人都会离她而去。

但如果她赢了，更加糟糕。

老谷主背地里准备了什么对付她的手段，她不得而知。

而且，就算没有任何手段，只是断掉她每月必须服用的解药，也足够让她难以承受。

她陷入了困境，前后都是绝境...

纪慕言感到心燥，走出房间，来到驭妖谷散步。

她无意识地走到了关押鲛人的地牢外。

其实并不是偶然。

纪慕言以前常在这周围散步，有时甚至会进地牢待一会儿。

地牢里没有人，是她感到安全的地方。

纪慕言问守卫：“那妖怪还安分吗？”守卫回答：“白日少谷主收拾了他，夜里没力气折腾了。”纪慕言决定去看看。

她进了地牢，守卫没有拦。

纪慕言走进地牢，一片死寂。

铁栏上贴满了符咒，地牢顶上的月光照亮了整个地牢。

鲛人被吊在地牢中，长长的鱼尾垂搭下来，鱼鳞闪闪发亮。

纪慕言走近，看到鲛人的银色长发挡住了他半张脸，但她觉得这个鲛人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