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又来收租？（1/1）
周昱宸本还想狡辩两句，但见孟炎那似笑非笑般已然将自己看穿的模样，尴尬的顿时也手足无措。
孟炎同样也看出来了周昱宸心中的纠结。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公子哥儿找他到底有什么事儿，但是通过般形式来找自己的，眼前这毛头小子还是开天辟地头一个。
“公子找老夫若是有事，老夫定当全力配合。”
周昱宸也不做扭捏，毕竟自己也是这梓潼的半个主子。
周昱宸先是朝孟炎拱手作揖，还好孟炎眼疾手快赶紧起身拦住，一口茶水差点没呛住。
周昱宸笑着也无奈摇摇头：“在梓潼就经常见得着孟叔，孟叔的大名连爹也经常提起”
孟炎伸手擦了一把汗：“老夫但凡在梓潼都会去拜访太守大人，没想到太守大人日理万机如此操劳，竟然还能记得起老夫”
周昱宸标志性的咧了咧嘴，为孟炎斟上满满一盅酒，相比于沈灏通那小子酒铺店里那些炮制的竹叶青，孟炎珍藏的这坛酒，说是琼浆玉液也不为过，百喝不厌，回去也给那小子捎带一些。
周昱宸憨憨笑道：“孟叔莫要在充愣了”
别看这些商人地位低下，可他们的小道消息比起衙门来说都不城隍多让。周昱宸此言也想诈一诈口风。
孟炎老脸一抽，汗止不住的往下流：“不知公子说的是哪些？是衙门里的董县令呢？还是那吕家吕呈。”
周昱宸抿了一口茶水解了解酒，偷瞄着孟炎笑呵呵道：“这梓潼十一县，能在万安县碰到孟叔可真是幸运。”
随即停顿了一会又慢悠悠说“就是不知这万安县是不是有贩卖人口这个说法啊”
孟炎心中一咯噔，好家伙，这可是灭族的滔天大罪。
“公子莫要打趣儿，这种遭天杀灭族的罪我怎么可能去干”孟炎吓得一个激灵直接起身。
周昱宸也自然是知道孟炎不会干这些勾当，不然他也不会如此露骨的试问。
周昱宸被逗得哭笑不得，连忙起身安慰道：“哎，孟叔，坐下坐下”
“我自然是知道孟叔不会，只是孟叔在这万安县也待的久了，想听听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
见周昱宸开口解释孟炎这才松了一口气，作为商人，他的敏锐性自然十分强烈。
喝了口茶压了压心中的躁乱后孟炎才开口道：“这万安县呐，可是不简单，既然世子问到这儿了，那老夫就说说吧。”
“这万安县虽说城小，但却也是巴蜀出川的必经之道，我的多半生意也都是从此从经转，保险起见也是由我来亲自督察”
“至于公子口中的贩卖人口，老夫实在是不甚了解啊。”
正当周昱宸正要骂这个老狐狸王八蛋的时候，孟炎说完又连忙补充道：“我呢，就只是个商人，虽说自私只是为了自己。但那种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儿我还是有着底线的。”
“我孟炎绝不会像有些贪官污吏、富家豪绅。”孟炎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言。毕竟这些事情一旦沾上点边，都可能把自己陷入绝境。
周昱宸也是听出来十之八九了，孟炎毕竟是个商人，就像那沈灏通说的一般“只赔不赚的生意老子不干”，只要在这万安县，董朝还是老大。
周昱宸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难怪孟叔的生意能做这么大，要是孟叔能来做官，必然是百姓之福啊。”周昱宸起身又给孟炎添满茶。
一时间孟炎也是稀里糊涂的从话语中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他现在更搞不清这眼前这毛头小子是同董朝一伙儿还是什么。
“世子妙赞了，老夫也同样是出身贫苦，在这乱世之下苟延残喘，只能尽力而为。”
孟炎起身慢悠悠地打开了窗户：“为官难啊，小官儿任人摆布，大官儿又免不了拉帮结派、勾心斗角，这当官儿的人也是不容易啊，瞻前顾后的。”
周昱宸也是苦笑，他不知道孟炎此番话是不是故意说与他听，不过深有体会的他对于孟炎此番话是十分的认同。
但是此番前来周昱宸真实目的并非于此。
“既然孟叔都是明白人，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这眼下益州都要变天了，我爹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而此行我的目的就是去颠覆那成都杨安。”
周昱宸目光不断打量着孟炎面色：“今儿就敞开天空说亮话，孟叔你作何打算？”
孟炎惊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得到周昱宸肯定的示意后才缓过神儿来。
他自然是相信周虓有着这个实力，毕竟在这益州诸位太守之中，只有周虓是白手起家，从那马步兵一路到讨逆大将，靠的可都是真本领，自然远非那些朱门里的那些权贵可比。
孟炎干咳不语，沉思了许久才开口：“老夫就是一介贱商，这等大事，老夫想都不敢想啊，世子就莫要为难老夫了”
正如他本来所言，他就只想踏踏实实赚钱，至于存活在哪个大官人之下，也无非就是多些孝敬银两的事儿，但若自身参与其中，保不准儿那可就是要杀头的祸端。
对于这个回应周昱宸也是早有了心理准备，毕竟如此精明的商人若是直接应了下来，他倒是怀疑了。
周昱宸不肯罢休，毕竟若是有了孟炎的协助，就算开战后陷入了长时间胶着，也会有了耗着的资本。再而言之，爹也已经年过半百，有些事情也是到了心有力而余不足的时候，周家若不想在这乱世中涅灭，自己就得继承这般家业。
但是他可没有宋叔和爹那样远见的军事谋略，也没有浴血沙场的光辉战绩。
周昱宸正欲再次劝说却被孟炎连忙拦下，打趣笑道：“世子若是再议这些个话题，那老夫可就要先行告退了”
周昱宸也没了办法，只好以后再作打算。
而那正一股脑干饭的沐萱自然是不会在意什么颠覆不颠覆的，她所在意的是还有哪些菜还没上齐。
周昱宸望着那嘴角还沾着饭菜的沐萱也转移话题笑道：“你这妮子，若是让外人见到，还以为我不给你饭吃呢”
不过换回来的倒是沐萱的一个白眼逗得芸汐哭笑不得。
孟炎对着眼前两位姑奶奶的身份也是捉摸不透，能让这益州第一纨绔陪同逛街、还施之以白眼，要知道就是眼前这纨绔公子连那谢氏的面子都不给，在这益州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着哪些人物，
说话间一个店小二踉跄地闯了进来：“老爷，老爷，那差役又来收税租了”
周昱宸会心一笑：“孟叔，你这么大的生意也不交租子啊”
孟炎眉头紧锁：“世子你有所不知啊，那衙门张师爷三两头的就来收税租，我这整个万道商会光今年就已经交了六年的税租了”
芸汐抿了抿嘴唇，她深知这些地方狗官的行径：“那孟叔作为梓潼十一县商会会长，为何不去告他？”
孟炎打量了一下周昱宸身旁这个从始至终都没开口的姑娘，笑着说：“姑娘你不知道这其中的浑水有多深，这张文幕后可是董县令，若是敢去揭发，自是有人顶罪，真到到那时...”
孟炎话说一半停顿了下来，周昱宸自是领会孟炎的意思，在这些地方，若不把这些官吏讨好，那这些官吏可是有着法子来整治他们这些没有依靠的人。
此时楼下也传来了衙役不耐烦的呵斥声：“快点，再他娘给老子墨迹，一会儿把你这店都给砸了去”
孟炎赶紧起身朝周昱宸拱手：“失陪失陪，世子您先用茶，我去去就来”
看着孟炎消失的身影，周昱宸无奈的摇了摇头。
莫看孟炎人前光鲜艳丽的模样，统筹着十一县的商贸来往，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尤其在这乱世里。
周昱宸端起杯茶水，非拽着芸汐凑到那窗前瞧着楼下的一举一动，沐萱见状，也赶紧凑了上去看热闹。
那一楼原本还有些喝酒的人也都被那四个差役连踢带踹撵了出去，听门外的动静，应是来了不少差役。
沐萱手一搭着周昱宸笑嘻嘻地指着门外道：“看来是董老头专门针对这万道商会啊”
周昱宸闻言笑道：“看来我们芸汐可是聪明着呢”
沐萱见周昱宸夸起了自己，更是神气了，横着鼻子道：“那是自然”
见周昱宸没做回应，沐萱气鼓鼓地朝着周昱宸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那掌柜的哈着腰候在那衙役地身边：“官爷，我们这已经交了六年地赋税了，怎么还要收啊？”
谁料那衙役直接将准备喝下去的酒直接扬手泼在了那掌柜的脸上，三分不耐烦道：“真他妈废话，再多嘴老子把你舌头割了去，让你交你就交，哪呢么多废话”
话音刚落，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
“哦？不知道这次是张师爷还是董县令让收的呢”
那衙役正想起身怒骂，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插自己话，一见来人是孟炎后顿时怂了一半，四人都起身笑呵呵地朝孟炎拱手。
“孟会长，您也在啊”
孟炎也没有好脸色，这群家伙敢在自己地盘这般撒野不由怒火中来。
那打头的衙役赶紧凑上前去笑道：“孟会长，您也知道，这都是上头地命令，小的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那三个听言也是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
再怎么说，孟炎作为十一县商会会长，平日里他们连说话的份都没有，这般人物可不是他们这群小喽喽所能惹得起的。
孟炎依旧黑着脸，看着落汤鸡般地掌柜厉声道
“你们谁泼的？谁去亲手给我擦干净”
那掌柜闻言连忙摆手，他从心底就对这些当差的畏惧了几分，自己怎敢让这些人给自己擦？
那为首的衙役心中一个寒战，才不顾掌柜地什么反应，硬着脸笑道：“孟会长...”
孟炎不等他话说完怒目瞪道：“你到底擦还是不擦？”
如果这些喽啰都敢在自己这儿横行霸道，那这以后自己还有什么面子。
那衙役也听出来这孟炎真的生气了，牙一咬正准备转身去为那掌柜擦身上刚才酒水，门外却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不擦——怎么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