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花语(1/1)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寒鸦柒,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无锋首领点竹听闻郑南衣叛变的消息后大怒,在大殿之上发脾气。
“不仅反水无锋,还因此损失了一个魍。三日之内我要看到郑南衣,你们通知其他内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无锋晨会散后,寒鸦肆在寒鸦柒一旁乐呵呵道:“就是啊寒鸦柒,当初就和你说了做人别太过。”
“还有你那新来的徒弟,做事太莽撞急于求成,难堪大用啊。”寒鸦肆说完,摸着腰间的长刀扬长而去。
寒鸦柒有些神色惘然,若不是他一时被郑南衣激怒,司徒红提议。他才会把郑南衣逼上绝路,最后反水宫门。
“师傅,想什么呢?”
身后走来一个妙龄女子,穿着黑色的裙装。墨发流水一般的倾泻而下,散落腰间。带着几分傲慢无礼,但又不失明艳。
“没什么,最近郑南衣的事情你先别处理了,先回去好好练功。”寒鸦柒只是匆匆的扫了一眼新徒弟,便叹了口气。
“郑南衣反水在先,背叛无锋在后,你到底在自责什么?”
“郑南衣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恐怕当初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她早就想生异心了吧??”
“别说了。”寒鸦柒厉声打断他的话,随后许是怕她难过,又问:“几日未见,你练功练的怎么样了?”
女子仰起头,有些骄纵跋扈:“这些天您给我的暗器,我也练得差不多了。
“只待您一声令下,无锋与宫门之战,我第一个杀得便是郑南衣。”
寒鸦柒有些错愕的望着她的脸,曾几何时他也在郑南衣的脸上见到过这一副骄纵,但又不失明媚的表情。
从郑南衣和上官浅很小的时候,寒鸦柒就开始带着他们练功。从普通的一招一式,再到师徒,同门的互相切磋。
上官浅很聪明,是“魑魅魍魉”的魅阶,而郑南衣只是个魑。无锋高半个阶级吓死人,更何况上官浅比郑南衣高了整整一个阶。
因此,在点竹说要主动暴露出无锋安插细作在新娘之中。为了保住“魅”,寒鸦柒才会派出一个魑去顶罪。
郑南衣从未被寒鸦柒所直视过,除了那一天。
“江柔,宫门你去过,你知道是怎样的一片天吗?”寒鸦柒缓缓抬头,眺望远方。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江柔语气平淡的站在寒鸦柒身边,尽管目光已经被天上的白云所吸引,但却也强忍着眼睛不愿意去欣赏它。
白梓微死在宫门之中,江柔想替白梓微复仇。便借着家中势力从宫门出来,投奔了无锋。凭借着家中势力,江柔很快便成了寒鸦柒的新徒弟。
原本想凭借自己帮姐妹报仇,江柔意外发现。郑南衣才是真的无锋刺客,白梓微是替郑南衣挡刀才死在了宫远徵的手中。
明明梓微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想逃离。却不曾想被郑南衣利用,转移战火后还留在了宫门之中。不巧的是当她伪装成侍女,去女客院落拿细作放在哪里的东西时,路上碰见了徵宫的郁清。
郁清抱着长刀,在一旁盯着其他人仔细的搬运成片成片的风信子。
那风信子一盆一盆的放被人推着,白茫茫的一片随风而动。郁清说这是宫远徵怕郑南衣在徵宫无聊,特地找的白色风信子。
白色风信子的花语是干净,纯洁的爱。
郑南衣是无锋的细作,宫远徵还特地给她找了表达爱意的白色风信子。江柔这才反应过来,回去便揭发了郑南衣。
很快,惊动了点竹。点竹大怒,让寒鸦柒把郑南衣押回来。结果还未走多远,宫门号角声起,宫门戒严。
寒鸦柒没办法,便把郑南衣带到了司徒红那里。
夜里寒凉,徵宫书房的烛光却燃烧到了后半夜。直到东方泛起白肚皮,烛火才慢慢熄灭。
宫远徵伏案梳理从司徒红住处搜刮来的,已经接近损毁一半的密信。再加上郑南衣所说,但无锋的无名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踪迹。
宫远徵:“郑南衣说,二十多年前无名入宫门。消失了几年突然才传出无锋选新娘的重要信息,在此之后,无锋才把细作全部换成了女的,因此可得知无名有可能不是女的。”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宫尚角坐在一旁,也是在翻阅着东西,想着能从其中看出点什么问题。
“无锋之人阴险狡诈,城府极深。若非这次郑南衣主动告知,司徒红又得在宫门埋伏多少年?”宫远徵忍不住嘟囔道,还用眼尾时不时的瞟向宫尚角。
可宫尚角连个眼神都不想给宫远徵,许是猜到了他其中话里有话,开口道:“我让你去审司徒红,不是为了让郑南衣向你求情的。”
“郑南衣没有向我求情,十句话有九句半都在和司徒红互相戳对方痛点。”宫远徵说到这里倒是声音小下去了:
“我本想早点审完,去审问郑南衣的。”
宫尚角:“然后...又审出来什么??”
“没审,她睡着了。”宫远徵无精打采的关上了卷宗:“许是觉得审太慢,她觉得无聊。”
“哥,要不然把她放出来吧。我保证她除了我的徵宫,哪都出不了。”
宫尚角严词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
“敌人在明我们在暗,郑南衣反水的事情恐怕已经在江湖传开了。此时贸然出去,恐怕……”
“可是…”
宫尚角:“没什么可是,明日你也别去见她了,好好待在徵宫。”
宫远徵唇瓣抿了抿,虽然不是很开心但还是小声应句:“好。”
宫尚角眯起眼,眼底蕴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又显得深不可测。
“等过几日中元节,你把郑南衣带出来玩玩。不过那天之后照样把她送回去,明白吗?”
“哥,真的吗?”宫远徵有些惊讶的问道:
“可你不是说长老院?”
宫尚角:“你要是不想,让她在牢里和司徒红过节也行。”
“不行。”
宫尚角缓缓起身,打开房门眼尾向后瞟:
“中元节那天人多,你带着郑南衣别把她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