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三节 哑炮（1/1）

一连三天，烟酒店一直没有开门，福冈和刘欢几乎是一天三趟的去摸情况。这天晚上，刘欢他们特意换了一辆民用车，停在烟酒店附近，福冈举着望远镜查看着店铺内的情况。

福冈一边叼着烟，一边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过了一会福冈小声念叨，“可惜了，可惜了。”刘欢手扶方向盘，问道“你小子嘟囔啥呢？可惜什么？”福冈说道“店里应该是停电了，我看见大厅鱼缸里的灯灭了，可惜了，养的大金龙鱼活不成了”。

“停电了？”刘欢嘟囔道，“难不成，这家伙真跑了。李大刚准备干个开门红呢，这下成哑炮了”。福冈放下望远镜说道，“停电也很好啊，停电了，监控应该也停了，咱俩到后边去看看呗。”刘欢用手指顺着方向盘划了一下，犹豫道“要不先给李大汇报一声？”福冈道“咱又不是刚参加工作的小毛孩，这点小侦察还搞不定，走吧，机不可失。”

五一过后的夜晚，温度并不是很高，在外边散步的人也不多，街上的路灯很亮，福冈和刘欢分开查看情况，刘欢先假装路人路过，在烟酒店门口，不经意的向里面看了两眼，确认店里真的停电，然后又绕到后门附近和福冈汇合。

两个人研究了半天，发现后门也是上锁的，而且门口落了很多灰尘，门边还摆放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因为天热，加上存放了好几天，已经有很难闻的酸臭味道飘散出来。福冈他们发现二楼的窗户上都贴了窗纸，在外面几乎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就算勉强爬上去也无法查看。

两个人悻悻的返回车里，刘欢递给福冈一瓶矿泉水说道，“白忙活，还以为能上去看看呢，啥也看不见。”福冈灌了一口水，用手松了松衣服扣子道“没事，最起码确定这几天店里确实没有人。”正在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的时候，有一个人走到了烟酒店门口，并且拿出了钥匙准备开门。

福冈和刘欢两个人都同时看向了烟酒店，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一头短发，牛仔裤配着白衬衫，穿着一双白色的耐克旅游鞋。打开门，过了几分钟，店里的灯亮了，浴缸里的灯也亮了起来。过了一会，店里的灯又灭了，短发姑娘很熟练的锁上店门离开了。

刘欢向福冈递了个眼神，福冈立即下车快速的跟上了短发姑娘。福冈点上烟，不远不近的跟在短发女后边。不知怎么的，跟着跟着，福冈突然找到了当年和猴子在汽车站看姑娘的感觉，当年这两个家伙也是经常在大街上看姑娘，碰见漂亮的就远远的跟上一小段，当年十八九岁的年龄，正是彷徨无知的少年，现在想起来，福冈忍不住心里自嘲的笑了笑。

正在福冈回想青葱岁月的时候，一抬头，短发姑娘不见了，福冈心里一惊，赶忙快走两步，刚走到一个拐弯，冷不丁看见的短发姑娘从拐弯处站着，双手插兜看着自己。

福冈心里一哆嗦，但是脸上尽量表现的很淡定，一边叼着烟一边继续向前走，经过女孩身边的时候，福冈听见姑娘低声骂了一句“流氓”。福冈心里虽然有万般的委屈，此时也只能默默的顶着流氓的职称，继续向前。走到前面另外一个拐弯，在姑娘看不见的地方，福冈赶忙停下了脚步，贴着墙，偷偷向后查看后边的情况。但是此时后边已经没有了姑娘的身影。

福冈绕了个圈，走回到了越野车停放的位置，发现车门是锁着的，刘欢不在附近。他坐在路旁的台阶上抽着烟，回想着自己刚才当流氓的过程，心想这次丢人了，当了回流氓还没侦察到情况。正想着，刘欢回来了，福冈上了车，刘欢一脚油门，越野车消失在街道的拐弯处。

“啥情况？”福冈问道。刘欢并不答话，只是一边开车，一边重复两个字，“流氓，流氓”。最后忍不住扶着方向盘哈哈大笑起来。福冈抽着烟说道，“哥啊，我这分局十大杰出青年，为了查案，连我这冰清玉洁的名声都不要了，你还笑话我。”刘欢用手背擦擦笑出的眼泪，说道“谁让你跟的那么紧了，人家不警觉才怪那，再看看你那车祸现场的容貌，人家光骂你流氓，不报警，算便宜你了。”

福冈打开副驾驶前面的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然后又用双手梳理了一下头发，感叹道“唉，怪就怪我这盛世容颜，到什么地方都引起误会。”刘欢赶忙打开了车窗户，说道，“让我喘口气，有点犯恶心”。两个人说笑着，车进了分局大院。

第二天两人来到李大办公室汇报昨天的情况，原来福冈跟着短发姑娘在前，刘欢跟着福冈尾随在后，福冈被发现后，刘欢继续跟着查看情况。眼看着福冈离开后，短发姑娘转身进了旁边另外一家烟酒店，刘欢以买烟为名进去查看，发现前几天关门离开的烟酒店老板就在店里看店，看来和短发姑娘还是一家人。刘欢不动声色的撤了回来。

第二天上午，开完晨会刘欢和福冈向李大进行了汇报，听完情况，李大说道“看来有人给这家烟酒店通风报信啊，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停业呢，而且就在不远处偷着观察。越是这样，越说明有问题。”福冈坐在距离办公桌较近的一个沙发扶手上说道，“会不会是派出所里有内线呢？”刘欢说道“不一定，没准有人在暗中盯着咱们呢？”三个人讨论了一阵，张凯推门进来了，说道“领导们，到点了该吃午饭了”。福冈掏出手机一看已经中午十一点了，说道“工作的太勤快了，不知不觉又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刘欢在一旁笑道，“吃饭不重要，精神食粮才是主要的，是吧，流氓”。李大也站起来，说道“走，先去吃饭”。张凯拿着拴饭卡的挂绳在手指头上摇晃着问道，“流氓？谁是流氓啊？”刘欢刚要开口，福冈推着刘欢往门外走，喊道，“赶紧的，今天星期三食堂吃鸡腿，去完了就没了。”说笑着一家人往食堂走去。

吃完午饭，福冈和刘欢溜达着往宿舍走，快走到宿舍的时候，福冈问刘欢，“欢哥，你说这烟酒店楼上到底是什么啊？”刘欢一边用牙签剔着卡在大牙里的肉丝，一边答道“我觉的不想是麻将，应该是赌博机一类的电子机器。你想，要是打麻将，直接放个麻将机玩就是了，警察来了只要现场不赌钱就没事。要是赌博用，花钱买积分一类的机器，才怕人家发现，所以二楼的窗户都贴的严严实实的，而且这样的机器最能吸引年轻人，来钱快。”

刘欢递给福冈一根烟。两人蹲在宿舍门口的台阶上继续刚才的话题，刘欢说道，“我听说，现在小孩们喜欢玩一种叫做打鱼机的电子游戏机，很上瘾，输赢都很大”。福冈接话道“我在新闻上听说过，这种游戏机在南方很流行，咱们这边刚兴起来，我还没见过”。刘欢站起来拍着福冈的肩膀道，“小同志，你当流氓是够格了，但是治安的业务还要继续努力啊”。说完转身进宿舍睡觉去了。

福冈蹲在宿舍门口心想，完了，哥们这一世的英明就这样毁了，流氓的帽子好戴，不好摘啊。但是刘欢说的话也对，随着社会的发展，出现了很多没见过的新鲜事物，有好也有坏，自己也应该多提高认识，增加自己的知识储备量，为以后更好的工作打下坚实的基础，为此福冈痛下决心，把周末去电影院陪高玉萍看电影的时间由一场，增加到两场，以便更好的学习电影里的新知识，想到这，福冈满意的回宿舍睡觉去了。

下午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福冈听见刘欢在喊自己，揉了揉眼睛，福冈翻身坐起来，看见刘欢正靠在床头抽着烟。福冈伸了个懒腰又卧倒在床上，嘴里嘟囔着，“还早，还早，欢哥，你们年龄大了觉少，我还在长身体让我多睡会。”刘欢笑道“快三十了还小，冈子，我突然有个想法。”福冈也不睁眼，迷瞪着说道“愿听高论”。刘欢说道“既然有人盯着咱，而且还想继续开店，咱们不如撒手不管，让大家知道咱们彻底放弃这个案子了，等他们放松了警惕，咱们再杀个回马枪”。福冈听着也来了精神，靠在床头上点了一根烟说道，“其实即使咱们现在去把烟酒店端了，也意义不大，最多是查处一些游戏机，达不到效果，还有我觉得咱们可以下午去一趟物业，看看情况。”刘欢看着福冈问道“去物业干啥？”福冈笑道“山人自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