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挺进印度洋之阿瓦城（2）（1/1）

丛明鑫拿了银子离开了王宫，途中想道，幸亏没给他隆王展示燧发枪，不然他隆肯定会强行购买燧发枪。回到船上后，他给总部发了电报，说明缘由。

当晚，总部给丛明鑫回电，如缅甸国想购买武器，可以敞开供应。丛明鑫收到回电后，愣了半天才想明白，缅甸买了武器后，训练成军至少要三个月后，而暹罗、兰纳的新军已快练成了，将很快进攻缅甸。在这之前，大华公司通过向缅甸出售武器，掏空缅甸的财政，缅甸就无力抵抗暹罗、兰纳的进攻，到时铁血军趁机进入伊洛瓦底江，彻底控制缅甸。总部提醒丛明鑫，从阿瓦城继续北上，到八莫、密支那地区，不能携带武器，以免惹出乱子。

丛明鑫回到船上时，缅甸雇佣军首领米格尔被他隆叫到了王宫。

米格尔，万历三十九年（1611年）来到沙廉，成为沙廉总督菲利普的部下，那年他21岁。万历四十一年（1614年）在沙廉之战中被缅军俘虏，成了缅军的雇佣军。参与了缅甸与暹罗、阿拉干、兰纳之间的战争，现在已成为缅甸雇佣军首领。

米格尔来到王宮，见到停放在宫殿里的大炮后，大吃一惊。面见国王后，他才知道国王是想让他仿制这种大炮。

三天后，他隆国王派了亲信石玉清陪着丛明鑫去罗刹女山踏勘建城之地。

石玉清是个汉人，先祖石矩在洪武年间跟随沫英远征云南，积功成为千总。100多年后，石矩的后人石朝相因平灭黑夷有功，擢为镇守楚雄的将军，此后石家后人都以石朝相为荣。嘉靖年间，石家后人来到景东府、威远州发展，石氏家族逐渐壮大起来。后来住在景东府一个拉祜人村寨的石氏后人石光天入赘到木邦牛精山拉祜人的土司家，并育有三子，此后石氏家族在木邦牛精山又发展了起来。缅甸莽应龙入侵木邦时，石光天投靠了莽应龙。刘綎率明军攻打牛精山时，石光天率拉祜人抵抗明军，被明军打败，石光天战死。石光天的三个儿子率拉祜人余部逃到木邦西部的灰卡山。三兄弟中的老大石朝经被灰卡山的首富吴家看中，将女儿嫁给了石朝经。莽应龙死后，其子良渊侯继位，石氏三兄弟接受大明朝廷的招安，并参加了孟连宣抚司平定境内的土司叛乱，石氏三兄弟被封为大山、灰卡山、芒海土司。良渊侯死后，他隆王继位。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他隆王派30万大军进攻木邦，石氏三兄弟又投靠了他隆王，木邦宣慰使罕盖被缅军俘虏后被押往阿瓦城。木邦城（今兴威）陷落后，木邦遂亡。木邦境内原有33个土司，木邦宣慰使罕盖被俘后，木邦境内不愿投靠缅甸的土司不是战死，就是被他隆王掳走了，石氏家族趁机占据了大半个木邦，石朝经成了木邦最大的土司。他隆为了防止石朝经一家独大，攻陷木邦后，并没有任命石朝经为木邦土司，而是任命孟密的思礼为木邦土司，并令石朝经将儿子石庭梓送到东吁为质子。石朝经死后，石庭梓将儿子石玉清留在东吁继续做质子，自己回到大山继承了大土司之位。崇祯八年（1635年），他隆将都城迁到瓦城后，石玉清就跟随他隆来到了瓦城。

去罗刹女山的路上，石玉清对丛明鑫说道：“你这么相信他隆国王？”

丛明鑫说道：“我在缅甸做生意，还得仰仗国王大人，能不相信吗？”

“可他从来就没信过汉人。”

“哦，为啥？”

“还会有啥？他从心底里就瞧不起我们汉人。在他眼里除了他们缅人外，汉人、傣人、孟人、拉祜人、崩龙人、景颇人、曼尼普人，甚至葡萄牙人、荷兰人、英国人等都是低等民族。”

“不会吧？”

“他不是给你讲了故事吗？你想想看，连中国的皇帝都是缅甸王的外甥，他眼里还能看得起谁？”

丛明鑫听后心想，怪不得刘总说缅甸人有大缅甸主义，原来问题出在这里（注：缅甸人的大缅甸主义一直持续到后世的今天）。他笑了笑，说道：“既然他们有这么个故事，今后我们也可以利用它来笼络缅甸人，就说汉人、缅人一家亲，两个民族有‘胞波情谊’，你说对不对？”

“还一家亲呢？今后你吃了亏，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谢谢。”说完，丛明鑫问石玉清：“木邦土司罕盖有后人吗？”

“你问这个干嘛？”

“我就随便问问。”

“罕盖的2个孙子都被软禁在阿瓦城的王宫里，老大罕闷、老二罕苗。”

“他们能与外人接触吗？”

“能与外人接触了还叫软禁？”

“缅甸王也够狠的。”

“你说他狠，我认为他够仁慈的了，至少没杀了罕盖全家。”

“你说的也对，罕盖还有后人活在世上。”说完，丛明鑫问石玉清：“你回过楚雄祭祀先祖吗？”

“没有，据我所知从我曾祖父起，就没回过楚雄。”

“这不是对你家先祖大不敬吗？”

“我们石家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建宗祠，所以不必回楚雄。”

“哦。有机会你该去楚雄看看，我们在那里建了很多厂，繁华程度并不比昆明差。”

“比阿瓦城还要繁华吗？”

“尽管阿瓦城是缅甸国的都城，但他比楚雄差多了。”

“是吗？有机会一定去楚雄看看。”

“记住，你是个汉人，大明是你石氏家族的祖国。”

“是吗？可惜我都不知道祖国是啥？”

丛明鑫朝石玉清看了看，一路无语来到了罗刹女山。丛明鑫选定建城之地后，对石玉清说道：“这座城建城后，他隆王把它叫做‘阿摩罗补罗’，在我们汉人看来太拗口了，还不如把它叫做‘曼德勒城’。”

石玉清说道：“这座城就位于曼德勒山脉脚下，我也觉得把它叫做‘曼德勒城’比较顺口。”

“那就这么定了。”

“可以。要去参观罗刹女山吗？”

“既然来了，当然要上山看看。”

于是，丛明鑫与石玉清开始攀登罗刹女山。

罗刹女山并不很高，海拔只有236米。丛明鑫登山时，沿途看到有几个寺庙，走过1729个台阶后，终于来到了山顶。山顶有一座大庙，四周用一根根方形的柱子撑着，柱子上镶嵌着菱形的琉璃材质的各种图案，这些图案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夺目耀眼，柱子与柱子之间用斗拱相连。

丛明鑫看到这个寺庙的斗拱系统，问石玉清：“这座庙是我们汉人建的吗？”

石玉清说道：“这座庙已经建了很多年了，不知道是谁建的。”

“里面供奉的是佛祖吗？”

“这不是一座佛庙，而是印度教的庙，里面供奉的是印度教的神物：金环眼镜蛇。”

丛明鑫听后一愣，随后也想明白了。在秦朝，华夏文明在向中南半岛辐射时，印度文明也在向中南半岛扩散。由于中南半岛人口稀少，山高林密，陆上交通又受阻，没能进一步向西南地区扩张。本来华夏文明可以通过安南地区进一步南下，可是安南国一会儿叛乱，一会儿归顺，因此华夏文明圈也仅到安南国为止，而印度大陆处于印度洋季风的“风上之地”，印度文明可以通过海上渗透到孟加拉湾东侧的“风下之地”。到了晋朝时期，中原造船技术发达之后，通过海上贸易影响中南半岛时，已比印度文明到达的时间晚了400多年，因此缅甸有了印度教的庙宇，占城国干脆整体信奉了印度教。

丛明鑫心想，大明国有了蒸汽机船，有了铁路，今后没有人能阻挡华夏文明对中南半岛的渗透，也不再允许别的文明圈影响中南半岛。

站在罗刹女山，山底风光一览而尽，半山腰的几座佛塔在阳光下泛着金光，伊洛瓦底江如一条直线从北往南在山的西边流过，远处是绿油油的农田和村庄。

石玉清站在丛明鑫身边，指着山脚下准备建城的地址，问道：“你真的要把这座新城交给他隆王吗？”

“城市是我建的，城内的居民肯定是以汉人为主，把城市交给他又如何？”

“有这么多汉人入住到这座城市吗？”

“会有的，马上会有大量汉人工匠、商人、灾民来到这里。”

“灾民买得起城内的房子吗？”

“他们干吗要买？可以租房子住的，等他们有钱了，再买也不迟。”

石玉清听后想道，新建的曼德勒城入住了大量汉人后，他们会听缅甸人的话吗？他正想着呢，见丛明鑫站指着罗刹女山北边的山脉，问道：“这座山叫什么？”

石玉清就说道：“它叫小金山，是曼德勒山脉的支脉。”

“哦，这就是小金山。”

“怎么，你以前听说过这座山吗？”

“是的，好像这座山有金矿。”

“在这座山的溪谷里是有几个金矿，所以把它称为小金山，不过产量不多。”

“今后我们也要在这座山开采金矿。”

“你够忙的，又要做生意，又要建城，还要开采金矿。”

“呵呵，我一个人哪忙得过来？我有很多助手呢。”

下山时，石玉清心想，丛掌柜怎么会想到在小金山开采金矿的？

在后世，曼德勒北边小金山的金矿被称为“德居金矿田”，它以德贝金（今Thabeikkyin）为起点，到小金山为止，长100多公里，宽7-10公里，有14座规模不等的金矿，有上百家私人企业在此开采砂金矿。2001年，中国政府根据与缅甸政府签订的协议，派地质专家对小金山进行普查，发现了14条黄金矿脉，矿物成分主要是黄铁矿、方铅矿、黄铜矿、孔雀石，黄铁矿中富集的黄金含量从几十克/吨到几百克/吨，方铅矿中富集的银含量达数百克/吨、初步探明的黄金储量就达30吨、白银储量达400多吨。

三天后，米格尔再次来到王公。

他隆问道：“我们能仿制这种大炮吗？”

米格尔说道：“国王大人，恕我直言，我们仿制不了这种大炮。”

“有什么难度吗？”

“我们没有这种工艺，他们的火药也不是普通的火药。”

“不是普通的火药？”

“是的，这种火药的爆炸威力至少是黑火药的6倍。我们没法知道这种火药的成分。”

他隆明白了，大明国就是用这种火器打败了荷兰人，把葡萄牙人赶出了澳门。自己没法仿制这种火器，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从大明商人那里买。他想道，自己执政以来，尽管一直想恢复国内经济，让老百姓休养生息，可十几年来国内经济也没多大起色，尤其是山区的各个土司领地，每年也上贡不了多少税。照目前的财政情况，买个150门新式大炮还能承受，买多了，财政上吃不消。

待丛明鑫从罗刹女山回到阿瓦城，又被他隆请到了王宫。

他隆问丛明鑫：“丛掌柜，你能否给我再搞个150门大炮、3万发炮弹、2000斤引发火药？”

丛明鑫说道：“国王大人，你买这么多，不是让我走私武器吗？被我国官府抓住后，那是要杀头的。”

“只要你能给我搞到这种大炮，我单独给你5万两赏银。”

“这个......我以前还真没干过，要是我被官府砍了头，你赏我再多的钱也没有用。”

“哎，不冒险怎么能发大财？你嫌赏银太少的话，我再加3万两。”

“这......国王大人，你真想要的话，我就拼了这把老命，不过价格能不能再高个10％？”

“10％太多了，我最多让你提价5％。另外，你建曼德勒城时，我免费给你提供1万名工匠。”

“国王大人，你们买了大炮后，会使用吗？”

“你当然得派人来指导。”

“我说的提价10％，就包含了教官费用。”

“是这样呀，那我再加2％，不能再高了，毕竟我还得养活给你的1万名工匠呢。”

“行，价格提价7％，另加1万名免费工匠。”

不久，一批大明的工匠到达阿瓦城，他隆王提供的1万名免费工匠也来到了罗刹女山下，曼德勒城（缅人称为阿摩罗补罗城）开工建设了。

十一月，150门大炮、3万发炮弹及配套的2000斤引发火药运抵阿瓦城。他隆王倾尽财力，拿出了200万两白银。

丛明鑫就用这200万两银子在罗刹女山下建城，在锡当河谷地、伊洛瓦底江三角洲买耕地，在其它地方买地开矿、开厂。

后来，大明控制了伊洛瓦底江下游的仰光、中游的曼德勒，缅甸彻底失去了掀风作浪的能力，乖乖做了大明的藩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