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笑起来的样子（1/1）

四人走出地铁站，外面的天有些暗淡，“人”字型的大雁群落从天边消失在这无际的穹顶中，过客总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毛敏有些担忧：“也不知道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有看班级群，他们说马东路从家里带了许多东西过来，到时候用电磁炉做菜。”王蓁蓁边说边打开手机看看还有没有新消息。

昆涵发表自己的想法：“不是明火，东西会不好吃。”

王蓁蓁不是很懂：“是吗？这个倒是没有考虑到过，但也只能这样了。”

林森忽然兴奋地说道：“昆涵不是美食社的吗，我们可以在这里面煮吧。”

“也不是不行，但是。”昆涵觉得有些不符合规定。

王蓁蓁恳切的眼神看着他，搓搓手：“但是什么，这可是关乎到班级荣誉的，欢乐海洋结束以后还要统计哪个班的营收最高。”

“好吧，到时候我和社长说一下。”

教室里面没有几个人，少了几张课桌和数把椅子，被搬到操场去了。“欢乐海洋”就将在那片空地举办。

毛敏拿上一瓶矿泉水就又走出教室：“我们也去准备了吧，估计大家都已经在操场了。”

因为今天有“欢乐海洋”，所以晚上食堂没有开门，这也是食堂的叔叔阿姨们在工作日难得的放假。

王蓁蓁很是期待：“走咯走咯，真好奇每个班都会有什么。”

学校在操场给每个班级提前布置了摊位，上方挂满了星星灯，一闪一闪很是好看。

“你们要不要发光气球啊？”林森不知道何时脱离了小团体，从其他同学地方买来几个气球。

“能给我一个吗？”毛敏问道。

林森解开一个，递给了她。气球的灯一闪一闪，像是照应着天空中的星星。

王蓁蓁热烈地举手：“还有我！”

林森瞥了她一眼，轻哼道：“某人不是天天说我和猩猩差不多吗，这我可不能给。”

“不给就不给。”王蓁蓁噘嘴，扫了眼四周的场地没看见这气球，“我自己去买，你告诉我一下在哪里。”

林森做了个大鬼脸：“不告诉你，略略略。”

昆涵指尖点了点王蓁蓁的背，她转过头看见昆涵手上也拿着发光气球：“不用找了，我的给你。”

王蓁蓁喜出望外，接过气球：“哇，昆涵，你从哪里找来的啊！我怎么没看到有人卖呢！”

昆涵挠挠头，淡淡地说：“不知道，好像是别人给的。”

王蓁蓁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但在这黑暗中朦胧看见一个学姐从身边走过，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心里明白了几分。

班长急切走来，推他们去班级的摊位：“你们怎么还在这儿玩呢，大家可要忙不过来了。”

王蓁蓁转着气球上的线：“班长，我们打算让昆涵在美食社里做东西，反正离操场这边也近，送来很快的。”

“那我叫几个同学跑腿吧，这边的话先让马东路凑合弄一下。”

几张课桌被摆在摊位前，上面铺上了纯色的桌布，桌上都摆着花瓶用来点缀。

“你们这到底是做些什么？”王蓁蓁猜测是走高端路线，但不知道菜品。

昆涵朝社团大楼走去：“跟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原来今天美食社不止昆涵借用，连社长也给自己开小灶，还有几个成员也在。林森原是来一起帮忙，但拖走毛敏不知去向。

“就不能现在告诉我，是做什么菜吗？”王蓁蓁向昆涵眨眨眼睛。

昆涵反问道：“刚才场地布置成这样，你觉得呢？”

“做西餐吗？”

他摇摇头从冰箱中拿出了奶油等一系列素材，“这下知道了吧。”

王蓁蓁拿起淡奶油端详：“其实我一直好奇，为什么你会做饭呢？而且感觉什么都会做。”

昆涵停下手里的动作：“一种兴趣爱好吧。”

但他也没说全，这不是全部的原因。在一个人孤独的时候，他会选择在厨房间尝试做不同的菜品。有成功也有失败，也会让他想起儿时在厨房围着母亲讨要吃的画面。

昆涵做的这道甜点叫海盐奥利奥千层，甜而不腻，里面夹了奥利奥变得酥脆。然后在餐盘内放了一些粉色小花，看起来精致优雅。接着他又搭配饮品，调制了奥斯汀荔枝玫瑰茶和经典英式红茶，这两者都是清爽的口感。

这倒是让王蓁蓁嘴馋了，小心翼翼问：“我能偷吃一点吗？就切一小块”，她还用手比划着，就是那么一小块。

昆涵摇头：“这不太好吧。”

王蓁蓁就用恳切的眼神看着他：“真的，切一点下来看不出。”

见她很想吃，昆涵无奈笑着切下来一块，装在另一个碟子里。

“嗯，好吃诶。”王蓁蓁飞速吃完，“我感觉做饭这东西还是有天赋的，我就不行。之前我在家里做蛋炒饭，都好难吃。”

昆涵递给她餐巾纸：“多试试。”

很快就有班上的同学过来拿走做好的甜品，王蓁蓁想着也要去帮个忙。

班级摊位上马东路正在用电磁炉做些意大利面和牛排，排队的人有点多，而林森和毛敏坐在小板凳上吃着东西。

王蓁蓁也搬来板凳坐过去：“你们怎么在吃东西，我看挺忙的啊。”

“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而且主要是马东路和昆涵出菜的问题，这现做现卖的就是慢一点。”林森边说边拿着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按开关。

这次他说的没错，王蓁蓁因此也无忙可帮，东张西望别人的摊位想看看都有些什么东西。

毛敏调整了下板凳：“刚才其他班的同学可是问甜点是不是在外面买的，怎么那么好吃。”

林森调侃道：“那些女的要是知道是我们小涵涵做的，那不得更开心了吧。”

“这开心有什么用，他还不就是那副淡淡的性子。”王蓁蓁这话说得倒是哪里有些奇怪。

“所以他做的甜点好吃吗，蓁蓁你有吃吗？”毛敏十分好奇。

王蓁蓁还回味着那味道：“我厚着脸皮问他要了一小块，确实好吃哦！”

林森抖着腿：“改天啊，你们就到他家去吃，反正我都吃腻了。”

毛敏摇头：“这不好吧，昆涵也没有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

“对了，就说去他家看莲莲吧。”王蓁蓁灵机一动想到这个借口，“我只在学校里简单问过他，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不知道莲莲长多大了。”

林森没想到毛敏和王蓁蓁会认真的讨论，便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腿：“这我开玩笑的，我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到他家去。”

王蓁蓁眼里闪过失落：“都可以吧，又不是他家可以去旅行，我就是比较想看莲莲。”

“那你问问他吧。”林森如实回答。

班级的摊位除了马东路和昆涵忙了将近三个小时，其他打下手的人都是轮着来的。收摊了以后，班长拿出铁盒里的钱开始清点赚了多少，而有些心急的同学已经背上书包回家了。

昆涵慢悠悠走向校门，站久了腰和脖子都有些酸，便扭动下脖子。

“昆涵等等我，一起走吧。”

王蓁蓁从后方来，书包里因为装着许多课本而跑起来很沉，像是一只小鸭子。

“你有事？”昆涵淡淡问道，没有停下步伐。

王蓁蓁赧然，跑得又有些气吁吁：“天太晚了，我一个人走害怕。”

昆涵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嘴角微扬：“九点不到，比晚自习结束地早。”

“对啊，很晚了呢，我们快走吧，早点回家。”王蓁蓁有些窘迫，故而转移话题。

路灯下是二人行走的影子，昆涵的外套灌着风，发丝也飘逸起来。路中的车辆疾驰而过，路边的汤面店四溢出高汤的香气。

虽然林森说昆涵可能不太加别人的联系方式，但王蓁蓁还是想问问，毕竟这样也方便让他分享莲莲的生活日常。

“昆涵。”王蓁蓁驻足。

昆涵回头，有些疑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能告诉我，你的QQ号吗？”

昆涵这才明白今天为什么跟着他，原来是想加联系方式。他从书包里拿出手机，递给王蓁蓁：“输入一下你QQ号。”

王蓁蓁愕然，没想到他直接同意加联系方式。她想起林森说的话，又噗嗤一下：“我以为有多难呢。”

昆涵没明白她说的：“什么？”

“其实啊，林森和我说你不太喜欢私下加别人联系方式。”王蓁蓁输好自己QQ号，点击了提交。

“有吗？”昆涵回忆起自己确实和林森提到过这件事，他也确实不喜欢加人，但还是这样回答。虽然他自己也没想明白，但是对于蓁蓁加他确实不排斥。

王蓁蓁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击通过，给他发了个消息：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昆涵望向她挥舞着手机，开朗笑的样子，竟不自觉地也笑了。

“哇昆涵，你笑起来有酒窝诶！”王蓁蓁指了指他的脸颊，“平常怎么不多笑笑。”

昆涵立马转变为原先的神情，挠挠头：“没有。”

王蓁蓁知道他嘴硬，便心照不宣，笑着说：“好吧，好吧。”

不知不觉已是十二月，王蓁蓁朝窗户呵气，画了只猫咪。明州算不上天寒地冻，但空气中净透着潮湿，这反而让人的体感温度有点冷。

虽然开着空调暖和些，但脚边是冷的，同时教室因为密闭而有股奇怪的气味。

胡老师皱着眉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沓的试卷，那是刚结束的月考的语文卷子。他四十出头，是语文组的组长，平常上课带着股口音，外地同学经常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你们知道这次月考，班上平均分多少吗？”胡老师叹了口气，把卷子展开。

大家不敢出声，这凝重的氛围自然是班级整体均分就不好，就连马东路也停止偷偷在课上吃零食。

“太让我失望了，真不知道你们是学不进去还是有意的，这平均分居然比普通班还要低5分。”胡老师拿着粉笔划过讲台桌面，“你们自己不觉得丢脸吗？”

101是创新班，因此对大家的要求也高了些，但他并没有想明白过平均分低是有几个原因的。可能学生是不够认真学习，但是老师的教学水平也是影响成绩的关键因素之一，胡老师教的另一个重点班平均分也不高。

他随便拿出一个同学的卷子，扫了一眼说道：“暴乱的暴，怎么会有人写火字旁的爆，之前也提到过吧，又忘记了。”

他又接着往下翻：“马东路，喝彩的彩怎么偏旁不见了，太低级的错误了。”

下一张就是林森的卷子，赫然写着“89分”，胡老师直摇头：“林森，你来说一下蟹六跪而二螯下面一句是什么？”

林森被点到名字猛地站了起来，刚才的睡意全然消失，他没听到老师问的是什么：“老师你能重复一下吗？”

胡老师愠怒，不想再说话，挥手示意他坐下来算了。大家都在紧张的情绪中，怕下一个抽到的就是自己。

这节课在紧张的气氛中度过，直到晚自习前才发现这件事没有真正结束……

“你们来看一下，自己要不要罚跑。”毛敏拿着一张纸，放在讲台上，“最后一节晚自习去跑，要跑六圈。”

刚才去办公室问数学老师题目的时候，胡老师就把这张纸递给了她，让她带回去。原来是胡老师和班主任孙老师告状了，对于刚才表现不好以及这次月考语文退步明显的同学要施以惩戒。

“哈哈，肯定有我的名字。”林森苦笑，有些垂头丧气地走到讲台边。

密密麻麻写着将近二十个人的名字，他扫了一眼没找到毛敏、昆涵、王蓁蓁的名字，但唯独有他的名字，这个运动白痴的名字。

“啊，好烦，真不想跑。”林森回到座位，撕开一包薯片，胡乱塞进嘴巴里，“胡老师要来监督吗？”

“他今天应该不会来吧，不是他晚上值班。但你也知道，班长那个人……所以你还是跑吧。”

王蓁蓁见讲台上凑满人，便拿着笔戳林森：“有我名字吗？”

“没有，你们都没有。”林森委屈地回答。

昆涵捏他的肩：“正常男性跑800米最多在4分钟以内，你跑6圈，除去体力消耗应该15分钟足够。”

林森瞥向他：“你什么意思呢，说我不正常？”

昆涵是故意逗他，便耸耸肩：“你说呢？”

毛敏劝慰道：“没事那么多人都要去跑呢，我如果作业做完了也陪你去跑。”

林森装作自己要低下头哭：“猫咪同学，还是你最好了。”

“我也会去看你啊。”王蓁蓁笑嘻嘻说，“毕竟我想看看林森跑6圈需要多久。”

听到前半句林森刚要感激她，结果重点在后半句，于是就对她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