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到底是谁（1/1）
盘腿坐在囚车里，小六和涂璃腿都麻了，捶腿缓解腿上的叮食麻意，暻坐在狭小位置，依旧端正儒雅
他们被玱玹押回皓翎，暂且关在龙骨狱里，里面太黑暻用灵力点燃莲花灯，照亮黑暗里面的每一处
小六疲惫的朝地上一坐，无力趴在岩石上沉沉睡去，一路上拥挤、捶腿都捶累了，现在能躺着绝不坐着，直接倒头就睡
涂璃给小六盖上行囊布，暻在一边生火，洞里潮湿、风呼呼的吹来吹去，防止她着凉
冰冷的四周渐渐有了温暖，驱散黑暗里的毒气
暻靠坐在她旁边，扶着她肩膀靠在自己的肩头，想着她累了有依靠
她并没有依靠，坐正面对他，伸手擦擦他脸上的灰，见他还能笑得出来
“暻你有想过以后吗？”涂璃见他傻笑，还不知道危险来临，要让他有危机感，做好防备保护自己
“你在哪，我便在哪”暻已经做好与她绑在一起
“等出去你就回清水镇，待在那你会很安全，不用面对那些尔虞我诈”涂璃轻笑劝解他，不要在跟着自己涉陷
随后郑重和他说“你恩情，还完了，以后照顾好……”话还没说完，暻赶忙捂住她嘴，泪眼婆娑连带着委屈看向她，不想听她说这些，与自己撇干净的话
涂璃看他委屈，猜到他误会了，拿下他手，解释“我不是不要你，是你该为了你自己而活”暻一言不发，两眼泪汪汪看她
“你莫不是忘了，上次静夜误会我们是断袖之癖”涂璃想拿这件事恐吓他，让他自知不好离开
暻看她的眼神变为羞涩，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又不好意思说，耳尖不自觉红了
“不想说就不说”涂璃见他欲言又止，明白他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暻突然抓住她手，急切道“不，我要说”见她楞楞的，大胆开口“你是女子”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涂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被大哥囚禁羞辱的那几年，我已经万念俱灰彻底死心，却没想到会被你捡回去精心照顾，我身上的丑陋伤痕，连我自己都不敢面对，你却没有嫌弃我，还细心的给我换药”暻温柔的说出自己的过往，和她对自己的悉心照顾
“身体恢复后，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做叶十七，我不想报仇、也不想做涂山璟”边说边掉眼泪，随后抱紧她
“被静夜叫破身份后，我必须要回去，我怕大哥对回春堂下手，我回去了目标就转移了”话落他埋在她的肩颈处，没人知道他默默承受多少
涂璃轻拍他，轻声安慰“我不知道你有多难，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我肩膀可以成为你短暂的依靠”
“防风意映是母亲做主定下的婚事，我们之间只有家族利益，没有情谊”暻和她解释
“你们既然已经定下，就是已成定局，没有情不情宜一说”涂璃一针见血说道
“我会去退婚”暻认真看着她，随后扶正她郑重承诺“你给涂山璟十五年，十五年后涂山璟还你一个叶十七”
涂璃面上毫无波澜，心里却是暗暗设想“如果当初你没出事，你们应该是大荒内，人人称赞的一对佳人”
暻期待的看着她，害怕她拒绝，连个机会也不给自己。见她迟迟没说话，渐渐红了眼眶
“好，就这样干等着？”涂璃见他要哭了，不想他伤心，平淡开口
“不要让别的男人，住进你心里”暻重点叮嘱
“好”
暻激动询问“你是答应了吗”竖起手“我们击掌为誓”她拍掌为誓，手被他紧紧抓住“我真的好开心”
“如果你没有让我看到希望，我会随时放弃这次承诺”涂璃很认真的告诉他
“我知道”暻哭的稀里哗啦，连鼻子都流下来了，涂璃耐心的给他擦擦
相柳来到武神山海域，对毛球说“我去救人，听我召唤”
进入海底越过重重障碍，来到结界处
面带杀气释放灵力，引起四条冲天水柱朝结界而去，强行攻破武神山结界
侍卫将他们带出来，玱玹面色冷漠的等着他们
小六突感心中异样，跑到海边
相柳衣衫染血的向他走来，排列整齐士兵准备战斗
“相柳你就这么想杀我，都锲而不舍地追到武神山来了？”玱玹大喊
“你的眼拙心笨，还没治好啊？”涂璃冲玱玹喊道，她可不想他打扰人家重逢
“这次不是为了殿下，脚下是大海”相柳面上坦然，实则是在暗示小六
小六高兴的看着他，注意到他衣衫的血渍，瞟了瞟周围的士兵外加他受伤，再带上自己恐怕死路一条“算了，你走吧”放弃逃跑，不想连累他
“别忘了，你还欠着我的债务，死人是没法还债的”相柳明白小六意思，叮嘱他不要死了
“放心吧，我等着你来讨债”笑着给予他答复
“告辞”相柳转身消失在海面上，小六看他安全离开，安心的跟玱玹走
“即使身陷囹圄，也仍牵挂你的安危”涂璃暗自感慨
玱玹带着他们来到承恩宫门口，小六看着熟悉的地方，想起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的美好回忆
“快点”玱玹看小六发愣，催促
随后带着他们来到自己的住处“待我向师傅禀报后，自然会传唤你们”
“轩哥咱们现在这样，不太好觐见吧”小六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现在的自己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喝口茶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玱玹提醒他不要想着逃跑“等会，别乱走遇见念儿你腿保不住”随后给他们安排沐浴更衣
小六躺在榻上发呆，手里拽着涂璃衣角玩
“你是怕连累他，才没有和他走吧”她不想他想那么多、那么紧张，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要是带着我，就是死路一条，我可不能连累他”小六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你们啊，就是嘴硬，明明心里都在牵挂对方，非要绕圈子”涂璃都替他们兜兜绕绕，干着急
小六好似被说中了，不自然的转过身“我要睡了”
“好好好，你先睡”她看出他不好意思了
小六他具体睡没睡觉、想的是谁、担心谁，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没有打扰他坐在一边喝茶，喝了一口微微皱眉
暻端着水果走来，坐在她旁边给她扒水果，她闲着没事跟他一起扒
他把扒好的葡萄放在碗里，拿出手帕给她擦擦手，随后将碗递给她。她吃了一口就放下了，暻明白她不喜欢，随即起身“等我回来”话落快速往外走
暻将所有的水果都拿了些，端着两个大盘子回来
“你拿这么多干什么啊？我们都吃不完”涂璃不解他要干什么
暻放下水果，温柔回答“我想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吃不下我吃”随即给她扒水果，扒一个喂她一个
她会点头或者摇头，不好吃的拿在桌上等会自己吃，挨个挨个试了个遍，明白她喜欢吃什么
皓翎王坐在大殿上，望着台下的小六，眼里的审视显而易见
小六不敢看昔日疼爱自己的父亲，怕被看出什么，有意躲闪
“留下用膳吧”皓翎王见他紧张，借着吃饭让他放松
玱玹震惊看向师傅，没敢多问什么
小六在吃饭时，为了掩饰紧张，不用筷子直接手抓，动作粗鲁弄的餐具碰撞的声音，在殿中显得格外清晰，饭后直接喝了洗手水
玱玹对此很是不满，碍于师傅在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涂璃知道小六是故意的，这里让他感到不安，想早点离开这
皓翎王看出他是在掩饰紧张，温和询问他“刚刚吃的可都喜欢？”
小六神情自然的回答他“我最喜欢钱，最好是天天能在钱山上打滚的那一种”
皓翎王一愣随后吩咐“准备些青艾糕”
小六估计身份被猜到，这是小时候最爱吃的糕点，曾经很多次因为要吃青艾糕，而不肯好好吃饭，
玱玹想起什么，以至于杯子里的酒都溢出了，还不自知
皓翎王笑得慈祥，提醒小六“你可以在睡前吃点”
玱玹听到师傅的话，回忆起“睡前听故事吃青艾糕，这是小夭儿时的习惯”随后不可置信看向小六，试图看出什么
小六内心越发慌乱，不敢在待下去，随即找借口离开“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涂璃起身跟他一起离开，暻起身行礼随后追了出去
大殿之上，只剩他们，玱玹跑到师傅面前质问“玟小六究竟是谁”
“你以为他是谁”皓翎王呵斥
“你让我带他回来时，跟我说是故人之子，我以为是五王之后，但青艾糕是小夭爱吃的，睡前边听故事边吃零食，也是小夭的习惯，她是小夭”玱玹越说越不敢相信
“我也看不出他的幻象术，暂时也不确定他是小夭”皓翎王能看出一些，但不多
“我去找他问个明白”玱玹听后，情绪激动就要去找小六，问清楚
“站住”皓翎王怒斥
“师傅不想知道真相吗？小夭是您的女儿”玱玹双目猩红询问
“他是谁不由我们判定，而是由他自己决定”他摸着手上的骨戒“这世间的伤害不仅仅是以恶之名，很多伤害是以爱之名，你想知道他是谁，我也想知道，但不要逼问他给他时间，让他自己告诉我们”皓翎王不想逼迫小六，只想让他自己述说
玱玹失魂落魄的走出宫殿，脑子里回忆起小六救自己的画面，不知不觉走到他的住处
涂璃看他来了，拉着暻出去，留时间给他们
……
玱玹轻抚着狐狸尾巴，回想着小时候他们在一起的回忆，泪眼婆娑“都怪我当初没能履行承诺去接你”
皓翎王安慰“你当时年纪还小，王母是不会同意你私自带走小夭”
玱玹清楚知道苦衷不能当做辜负小夭的理由“想当初她的灵力在同辈中遥遥领先，可如今自保都成问题，三百年里她到底受了多少苦，才会养成这圆滑的性子”越说越控制不住泪水
看着自责的仓玄皓翎王宽慰道“小夭早已经在心里认了你”
“对，小夭救了我两次，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仍是小夭”他回想起她救自己，给自己安慰
涂璃来到陌生地方睡不着，坐在灯火通明的院里看月亮，吹着温凉的晚风
暻见她没睡出来陪她，披件衣服在她身上，随后安静坐在旁边，陪她一起看不让她无聊
“暻这里应该有治疗腿疾的药”涂璃治不了，想让他去医馆看看
暻看她的眼神有点心虚，摸了摸腿没说话
认真的看向他“你很好不必自卑，爱你的人会爱你的一切，包括不完美的你”暻没看到怜悯，而是真诚
不知过了多久，她有些昏昏欲睡，暻施法借水形成一股雾气缭绕着她给她安神
见她倒向自己，抱起她往屋里去，轻柔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要走时，发现她紧抓着自己衣角，明白她这是不安，坐在床边轻声安慰她“放心睡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