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枪。(1/1)
夜晚,林中别墅。
卧室寂静无声,沈最在黑暗中睁眼,耳边传来谢司衍轻而缓的呼吸声。
这些日子只要到了晚上,沈最都会突然惊醒,晚上不睡觉,白天他更不会睡。
但谢司衍不知道,他以为沈最呆在别墅中除了看书也只剩下睡觉了,所以每天,他都会压着沈最狠狠做半个晚上。
而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让沈最的脸色透着惨白。
沈最盯着天花板的一角,那点漆黑的空间似乎都变的扭曲,对着沈最张牙舞爪。
这个别墅里的一切都让沈最感到厌恶。
他又看了一会儿,起身掀开被子,拿开了谢司衍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下床出了房间。
他动作无意识的很轻,但几乎在他出门的一瞬间,谢司衍突然,睁开了眼。
沈最并没有穿鞋,甚至身上只有一件黑色衬衫,穿在他身上越发宽大,长腿笔直,空空荡荡的下摆遮住大腿以上的春色。
他来到二楼的最内侧的拐角,这里有固在墙上的梯子,他踩着上了阁楼。
阁楼不大,落着灰尘,对于一个成年人很难直立行走,屋顶有一个天窗,能看见林间的夜空,满天繁星,投下小片月光。
这里没有谢司衍的监控,沈最以前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坐在正对着天窗的下面。
很可笑的让这片光照在自己身上。
但今晚他却不是来看什么夜色。
天窗只能打开一个缝隙,人出不去,但不代表东西进不来。
他直起腰,顺着缝隙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什么包装袋子,里面有着硬质的东西。
今天晚上谢司衍来之前,沈最就发现有什么盘旋着,然后一声响后,有东西落在了阁楼顶上。
在沈最想查看的时候,谢司衍开门的声音传来,他这才作罢。
沈最将包着牛皮纸的东西拿下来,一层一层打开后,在这半个月以来一直平淡如水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不一样的神色。
里面是一把枪,装着三枚子弹。
夜深人静,乌云遮住月光,细密的雨滴落在天窗上。
谢司衍进到阁楼时,就看见沈最正坐在天窗下,仰头闭着眼,有雨滴打在他脸上。
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有些凝在下颚落在地上,有些聚在他唇瓣上,浸着水润的光泽。
安静到让人心悸,像是带着裂痕的白瓷,稍不注意就会破到无法挽回。
谢司衍不知道沈最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沉默老实,壳子是一样的,但装的灵魂似乎完全变了。
阁楼太低,谢司衍块头大,只能爬过来,他刻意忽略这感觉带给他的怪异,在沈最身边坐下。
他看见沈最光着的下身,自然的架着沈最的腰身,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他像是对待一个珍宝般去呵护,去关心,却全然不知这样小心翼翼,对待弱者的动作于沈最而言又代表了什么。
但沈最只是垂眸看了眼他的手,没有说话。
谢司衍打破安静,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
“原来沈哥睡不着都会来这里,我还以为.....”
“以为我逃跑?”
沈最接道。
这是半个月来,沈最除了在床上第一次和谢司衍说的话,虽然短短几个字就重新让话题终结。
“谢司衍,我挺恨你的。”
好半晌,以为沈最不会再开口的谢司衍,闻言猛地一怔。
他抬眼望向沈最,如有实质的目光似乎要将沈最穿透。
凭在漆黑夜色中一点微弱的光,盯得时间长了,谢司衍似乎能看见沈最侧脸上细小的绒毛,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但很可惜,沈最侧着脸,直直望向黑暗中不知哪个点,又陷入了跟往常一样发呆的状态。
可谢司衍因这一句话变的心神不宁,所有最坏的结果一瞬间在脑海中放大了无数倍,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搭在沈最腰身的手不由收紧。
沈最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动,突然转过头,漆黑的眸子直直望着谢司衍。
“但谢司衍,我也挺喜欢你的。”
谢司衍:.....
极其重磅的一句话像是原子弹轰炸般在谢司衍的脑海中一阵投射。
一直以来在心机谋略上得心应手的谢司衍第一次露出了傻傻的呆滞表情。
沈最的话还在继续:
“你这么对我,我还喜欢你,我是不是犯贱。”
“不是!”
谢司衍像是才回了自己的声音,艰涩的出声,声音有些不受控制的发颤,他猛地将沈最紧紧的抱在怀中:
“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沈哥你恨我,多恨恨我。”
他说着,声音不由的染上了哭腔,囚禁沈最的六十多天里。
他没有比现在还要害怕的时候了,沈最可以和他闹可以和他耍,甚至可以用任何办法威胁他。
谢司衍都有千种百种的办法和沈最斗,那至少说明沈最心还是活的。
但现在呢,安静的样子让谢司衍无处下手,只有到了床上,沈最似乎才有了点鲜活,所以谢司衍才会不厌其烦的想和他做a。
谢司衍脖颈胸腔的震动,投到了沈最身上,没一会,脖颈就湿润了,沈最的眸子依旧很平静,比死水还要无波澜。
“谢司衍,明天给我做饭,不想吃外卖了。”
谢司衍以为沈最会趁机让他放他离开,虽然自己依旧不会答应。
但这句平淡的话更像是沾着慢性毒的刀,先是一寸的扎进他的心上,等着毒自己渗透他整个心脏。
“好,我答应你。”
半晌,谢司衍应了下来,还是什么都没问。
之后第二天。
谢司衍中午果然早早就过来了,从车上拿下来好些做饭用的简易工具和在超市买来的菜,自己动手,兢兢业业准备了一顿午饭。
而沈最就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书。
像是回到了从前,一个客厅一个厨房,坐着不同的事,却有着相同的微妙的联系。
谢司衍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走了过去,照着以前般半蹲在了沈最的跟前,将下巴抵在了沈最膝盖上,满眼都是笑意。
沈最从书上抬眸,望了他半晌,然后评价道:
“谢小狗。”
肉眼可见的,谢司衍的眸子亮了,如此熟悉的称呼,熟悉的语气,三个字都让他登时陷入很久没有体会到激动。
他昨晚一夜无眠,睁着眼睛盯了沈最一整夜,今天更是推掉了所有工作,买完做饭要用的东西,就赶了过来。
他怕沈最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脑子中更是无数次播放着阁楼上沈最的“我恨你”和“我喜欢你”。
像是两根不断纠缠的线,在他脑子里盘旋扯都扯不掉。
谢司衍伸手抱着沈最的腰身,又变成了一只大型萨摩耶:
“主/人,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