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开始！（1/1）
千叶城，龙胆大厦分部。
大会议厅内一片死寂。
此时此刻，在这个堪称全世界最高安保等级的会场，竟有不速之客闯入。
下一刹，无数枪械保险打开，各式致命武器指向那第九席上的男人。
巨头们身边的随从更是纷纷调动超凡之力，如果不是考虑到局势的复杂以及还要保护己方巨头，已然出手将来人击杀。
但面对这位意料之外的客人，在座八位巨头竟没有一人开口。
始终面无表情的本杰明·马丁眼角微微抽搐，荣氏集团的董事长荣尘嘴角笑容已经消失，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惊恐。
而少数没有动作的随从更是面色凝重，有人甚至开始微微活动起手指，随时准备应对。
凡是见过这个男人的存在，这一刻不分地位高低，实力强弱，都选择了沉默。
孟瑜见状略一挑眉，无视了那些黑洞洞的枪口调侃道：
“各位，这么多年不见，不喝汽水就算了，总不至于这么冷淡吧？”
面对男人的反问，几位巨头依然沉默。
这一下就算是瞄准孟瑜的护卫们都意识到了不对。
不待巨头们出声，男人目光便移他们带来的随从身上。
本杰明·马丁身后那个头戴礼帽身披斗篷的浮夸身影。
各自上前一步将荣尘挡在身后，脸上存在缝合线的病弱男与眼瞳如烛的冷漠男人。
创伤天使董事长诺尔·莫森的两位随从之一，一身黝黑刺青的狂野大汉。
以及“中间人”布莱兹·比伯阴影中，那个手指间翻动金币的礼服女人。
最终，孟瑜若有所思的看向维克上校身后那两个穿着魏玛军装的身影，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还有你们，魔术师、药师、火神、诅咒、幸运……”
随着一个个代表超凡世界传奇强者的名号自男人口中吐出。
“当了狗以后，怎么连冲人呲牙都要看主人的脸色了？”
毫无疑问的挑衅，犹如将这些传奇强者的尊严踩在脚下随意蹂躏。
这些位于超凡世界之巅传奇们，却在这一刻不约而同的垂下头，避开了男人的目光。
因为那坐着的人，确实有资格将他们贬低为狗。
短暂的安静后，马丁身后那装扮略有浮夸的身影抬手扶着礼帽，向着孟瑜行了一礼。
“拜见圣师。”
仿佛是由这句话按下了开关。
这些负责巨头安全的传奇强者，沉默、强大、可靠、又极为骄傲的超凡传奇们纷纷放低姿态，向着第九席上的男人行礼问候。
“拜见圣师。”
无关敌我立场。
仅仅因为，那男人能坐上第九席的冠绝实力。
孟瑜却没有半点回应的意思，自顾自地的喝着汽水，看向其余生面孔。
他同样在这些人身上感应到了超凡力量的存在，哪怕没有达到传奇的标准，这些人依然称得上强大。
重要的是，他没有从这些人身上察觉到畏惧。
有趣。
孟瑜轻笑一声，又打开一罐汽水。
他踏入这间大会议厅那一刻，时间便抵达九点。
根据巨头们的事先协定，整个会议厅自此陷入了内外隔绝状态，直到两个小时后解除封锁。
然而这为了确保谈判环境的安全手段，如今反而成为阻碍他们逃脱的囚笼。
有人将目光投向东道主源本泽，却看到对方低头沉默，似乎被圣师二字震慑。
意外到来的客人，彻底打乱了他们的事先准备。
“先生们，都把枪放下吧。”
出乎意料的是，最先开口的人并非是看起来最好说话的荣尘，也不是“中间人”布莱兹·比伯。
维克上校举起右手，洁白的手套上不沾半点污渍与尘埃，那双铁灰色的眸子映出第九席上的男人，嘴角不由得掀起一抹弧度。
“用这种东西招待圣师，可不够体面。”
黑科勒的护卫小队缓缓放下枪口，可握着枪柄的手指依旧紧绷。
其他护卫小队没有半点动作，可不少人背上早已渗出冷汗。
从那些巨头随从的称呼中，他们已经明晰对方的身份。
圣师。
曾在核弹打击下毫发无伤的超凡至强者。
怪物中的怪物！
哪怕各个巨头的护卫小队成员在军队中都是士官长级别的精锐，但面对“圣师”，他们唯一的作用似乎就是成为填线的炮灰。
除去大规模杀伤武器外，在场能威胁到对方的，或许仅有巨头身边同属超凡者的随从们。
眼见黑科勒的护卫放下枪口，孟瑜便朝着那个金发灰眸的魏玛男人举了举汽水罐。
“到底是经历过联邦内战的人。维克上校，我们有十一年不见吧？”
上校双手交叠在靠在身前会议桌上，笑着点了点头。
“九九年那次隔着投影见过一面，那时候我还在想，有机会一定要亲眼见见圣师你。没想到才隔了十一年，就有了机会。我运气不错。”
此话一出，作为盟友的格纳·泰勒有些诧异的看了上校一眼，却没从那双铁灰色眸子中看出半点伪装出的镇定，甚至还有一股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喜悦。
这家伙神经病吧……
孟瑜略一点头，算作跟这位上校打过了招呼，随即看向一旁的荣尘，微笑道：
“荣家的小子也长大了啊。”
说着他不顾荣尘已经发白的脸色，越过上校的盟友格纳·泰勒以及冰洋霸主“赫尔伯特”的董事长亚菲尼克斯，随后落在会议开始前还在为自己打广告的诺尔·莫森身上。
“莫森教授，好久不见了。你与马丁先生合作的人造超凡项目，进展还顺利吗？”
此言一出，始终面无表情的“火石集团”董事长本杰明·马丁缓缓抬头看向孟瑜，眼神不见喜怒。
诺尔·莫森却哈哈一笑。
“哈哈哈，圣师您太幽默了。我可不敢跟马丁先生合作，火石集团背刺盟友可是惯例。”
是的，作为军工复合体的火石集团，一开始在联邦解体时还是一个小型的巨头联盟。
到了第二次企业战争结束，旧西联邦那片土地上，就只剩下了火石集团自己。
于是没人再敢与火石合作。
面对诺尔·莫森的否认，孟瑜不置可否的道：
“怀特是你的学生，他现在在为火石效命。”
诺尔·莫森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本杰明·马丁。
“马丁先生，有这回事？”
见马丁没有回答，诺尔·莫森，这个巨头中少有的开朗男人，脸上笑容的温度正逐渐淡去。
然而第九席上的男人再次出言打断了这位将要发作的医疗领域巨头。
“行了，别演了。火石集团想要带走钟胜，而那座监狱地下，没有道长生那个家伙。”
孟瑜注视着这位医疗巨头，语气平淡的道：
“我虽然不太懂科学，但是我怎么说也懂一点超凡。诺尔教授，也许你不是与火石集团合作，你只是借着你学生的手抛出了你们的第一阶段研究成果，再借着火石集团完成你们不方便完成的大动作。”
说到这儿，孟瑜低头拉动汽水罐上的拉环，大量的二氧化碳争先恐后的借着压强窜出铁罐，却被男人轻轻抬起手指压了下去。
“我还记得八九年，第一次攻入你们的秘密实验室时看到的惨状。大批超凡者与平民像是牲畜一样被解刨、投进实验缸，抛弃道德与人性后，求知欲便成了罪恶之源。而你的学生给出的解释却只是……必要的牺牲。”
“多么高尚的字眼啊。一切为了满足你们欲望与目的所付出的，都可以被称作必要的牺牲。哪怕只是一个不服从你们的超凡者。哪怕是虚无缥缈的长生愿望。”
他看向依然不敢与自己对视的荣尘，失笑道：
“这样说来，荣家的小子，你还得谢谢我呢。如果不是我当时提出的和平条件之一是你爹必须死，现在你还没机会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呢。你看，他就成了你前进所必要的牺牲。”
此刻，荣尘终于抬起头，迎向孟瑜的视线。
之前的温和仿佛尺寸不合的假面，在其脸上留下参差的表情对比。
他克制着情绪，却又在羞辱中积蓄着狂怒。
孟瑜却只是轻蔑一笑，暴怒的荣氏巨头在他眼中就好似手持火枪的孩子，有些危险，却并不值得关注。
“看吧，荣氏集团的董事长也会愤怒，也会畏惧。你们猜他接下是会抄起枪朝着我的头扣动扳机，还是装作无事发生，再摆出文明人的模样，一脸温和的安抚我？”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座巨头，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说不尽的嘲弄。
他坐在足以决定世界走向的席位上，肆意嘲弄这些有资格颠倒世界的存在。
因为他足够强大。
因为他一无所有。
在座巨头们再次陷入沉默。
哪怕是被点名嘲讽的荣尘，也低下了头。
随后，荣氏集团的董事长抬起头，露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漠然道：
“别虚张声势了，说明你的来意。”
他既没有扣动扳机，也没有露出温和笑容，而是摒弃情绪回归了董事长这一身份。
理智告诉他，圣师闯入会场一定有所目的。
但绝不敢杀死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纵然他们被隔绝在这间大会议厅，可巨头们的生死本就是锚定毁灭武器的保险。
任何一个巨头的突然死亡，都会导致毁灭武器进入不可逆的发射阶段。
正如九九年那场袭击后的会议。
哪怕大当量核弹都无法消灭的圣师，也只是有了上桌与他们谈判的资格。
双方手中掌握的资源完全不对等，就算是圣师也不会愿意与某位巨头玉石俱焚。
因为对方还在意那些蝼蚁与“生产资料”。
火石集团的董事长本杰明·马丁这时不着痕迹的看向源本泽这位东道主。
比起其他巨头，三天前两人曾有过“见面”。
哪怕是圣师突然闯入，但以对方当时所表现出的那股器量……
怎么会惧怕到这种程度？
然而下一刻，圣师的发言却将他的注意力彻底拉了回来。
“来意？我是来开会的啊，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孟瑜似笑非笑的看着荣尘那张脸，打趣道：
“海牙监狱崩塌后，你们的人不是一直在找我吗？可惜，灯下黑的道理你们还是不懂。”
说着他靠向椅背，望向担任“中间人”的白塔董事长，布莱兹·比伯。
“布莱兹先生，我也有资格参加会议不是吗？”
布莱兹·比伯眼神颇为复杂的看了孟瑜，随后目光扫过其他巨头，发现竟无一人出言反对。
于是他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声，随即点头道：
“根据九九年的会议结果，您确实有资格代表‘超凡’参与会议。”
孟瑜闻言，放下空罐微笑道：
“这就对了。”
与此同时，男人轻轻轻轻一拍手。
一股微弱波动瞬间扫过在场所有护卫。
下一刹，黑洞洞的枪口整齐划一的指向地面，徒留各方护卫眼中的惊悚。
“哧~”
二氧化碳的悦耳声响中，孟瑜举起一罐新开汽水，向着几位巨头示意。
“那么，我宣布。”
“会议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