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教导（1/1）
公寓二层。
走廊上方的换气扇拼命转动，依然无法驱散遍布走廊的血腥味儿。
造成这一切的人也没有丝毫想要处理的意思。
就像渔夫不会收回鱼钩上的饵料。
直到又一支临时拼凑的安保队伍撞上了复仇的凶灵。
遍布走廊的警示红光中，尼克走出阴影，对准这些背对自己的目标扣动了扳机。
脆弱的头骨被大口径子弹掀开，心脏被洞穿，金属弹头染上红与白。
站在最后方的两名枪手被当场爆头，另一名枪手则捂着胸前流血的创口，颤抖着倚靠在走廊一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吼道：
“他在后面！”
话音刚落，一发子弹就将他掀翻在地。
出声提醒的帮众很冷静。
他选择了唯一一个有机会活下来的应对方式。
为其他同伴指明敌人的位置。
然而他高估了这些“同伴”。
哪怕早就因为走廊内的枪声与血腥味儿打起精神，可这些人万万没想到敌人会从他们来的方向现身。
枪声响起的瞬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回身反击，反而是第一时间冲向前方的走廊拐角。
回字形的构造为巷战提供了足够的掩体。
每个人都想要先找一处掩体躲避，把棘手的敌人交给其他人处理。
于是他们失去了唯一幸存的机会。
尼克双手持枪，扣动扳机。
教科书般标准的射击姿态。
意料之中的精准与致命。
失去三名同伴的零散队伍顿时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
一名枪手被一枪打在了左腿。
他惨叫着倒地。
此时剧烈的疼痛终于激起了他骨子里的血性。
他咬牙抱着冲锋枪转身扫射。
然而还未等转过身去，一发子弹就从后方袭来，带出了几颗泛黄发黑的牙齿。
一发毙命。
紧接着又是两人腿部中枪。
仅剩的两名帮众终于绕过拐角，抱枪靠在墙壁上，拼命喘息着。
一名同伴痛苦的呻吟伴随着一声枪响终结。
然后他们听到了另一名同伴崩溃的求饶声。
“求求您，不要杀我，不要……”
“砰！”
随着一声枪响。
走廊内霎时一静。
恐惧带来的尿骚味儿混入空气中的血腥。
紧接着，拐角后的两名帮众听到了极其轻微的声音。
那是手枪更换弹匣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眼中还残留些许的恐惧。
但另一人已经端着霰弹枪，满脸杀气的冲了出去。
随即一把匕首钉穿了他的咽喉。
“勇者”僵立在原地。
他颤抖着抬起手，试图捂住那致命的伤口。
一声枪响终结了他的努力。
躲在拐角后的帮众睁大了眼睛，看着前一秒还杀气腾腾的同伴转眼成为了一具尸体。
他死死抱着怀里的步枪，脸色已是惨白。
他曾用这把枪杀了很多人。
只要扣动扳机，那些可爱的小玩意就会自火焰间出现，为他带来老大的奖赏。
那个时候他是兴奋的，笑着的。
然而他现在满心恐惧。
或许下一秒他身上就会多出几个窟窿。
幸运的话他会直接死去。
如果运气不好，他只能流血流到死。
无数虚假的画面逐渐被他在脑海中具现。
偌大的恐惧将他笼罩。
是的。
他在流血，他就要死了，跟其他人一样！
他不想死。
没有人想死！
他抱着武器的双手已经发白。
随即，拐角后响起了哭声。
尼克走到那具已死的尸体前，俯身用力拔下刚刚掷出的匕首。
男人站起身，看向拐角后已然靠着墙脚痛哭的帮众。
对方明明手持凶器，却没有了反抗的勇气。
他是黑桥帮的成员。
与自己不同，是在街头上刀尖舔血、拿命挣钱的存在。
可他却在恐惧。
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
尼克漠然的注视着这一切。
这才是这些人的真面目。
或者说，绝大多数施暴者的真面目。
“恐惧，是远比枪弹还要有效的武器。”
那个有着铁灰色眸子的男人如此教导尼克。
现在，这位仅学习了几个小时的学生，似乎已经开始掌握这种技巧了。
短暂的观察后，尼克扣动了扳机。
第十五个。
“砰！”
男人放下手臂，甩掉匕首上的鲜血重新藏回外套下。
旋即，他又一次抬头看向那隐藏在警示灯光中的摄像头。
还不够。
尼克在心中自语着。
还没有一个有分量的人出现。
他需要一个这样的人。
下一刻，他转身走过拐角，消失在阴影中。
此刻，一队又一队的安保成员正飞快从自己的房间内冲出，兴冲冲的朝着楼下赶去。
然而只有队长一级才能使用的特殊无线电频道内，正充斥喝骂与惨叫。
“一层安保室被炸，目标正向着一号电机室前进！我需要人手，更多的人手！该死的，你们的支援呢？”
“他在那儿！开火开火！”
“蠢货！趴下！”
“额啊！”
袭击者正在一楼大杀四方。
他并不在意四面八方的围攻者，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他甚至直接在室内使用了枪榴弹！
奥利尔丢下了打空的榴弹发射器，丢下一枚烟雾弹就启动了身上的光学迷彩，转身冲进一旁的消防通道。
进攻电机室只是一个幌子。
毕竟在开火前他也不知道那地方是哪儿。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被引入这个楼层，奥利尔果断选择撤退。
不是原路返回。
而是上去。
他需要搞出更大的动静，来将绝大多数杂兵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如果必要的话，奥利尔甚至会尝试直接炸掉整座公寓。
距离十分钟的约定，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分钟。
尼克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上去了吧？
光学迷彩与外骨骼的加持下，原本接近两米的小巨人竟然动作轻巧的攀上了走廊顶部借此躲过了大批赶到一楼的帮众，并在通道口望了一眼二层。
警示的红光闪烁着。
却没有任何枪声与惨叫传出。
尼克不在这儿。
意识到这一点的奥利尔当即向上攀登，一路来到了三层。
随即他就看到了一扇已经落下的大门，以及站在门前那两队装备与气质完全不同于杂兵的安保们。
奥利尔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种大门他可太熟悉了。
那些黑工厂常备的合金夹层防护门。
黑桥帮竟然把自己的制药工厂放在了这里。
想到这儿，大汉轻巧跳下天花板，从护甲内摸出一颗手雷。
就在他要拔出保险丢过去的那一秒……
“刺啦！”
刺耳的撕裂声自他颈后响起。
奥利尔瞪大了眼睛，瞬间俯身就地翻滚。
光学迷彩失效，护持颈部要害的装甲板如豆腐块坠落地面。
奥利尔也看到了背后的袭击者。
只见一道身穿西装的纤瘦身影贴在墙壁上，惨白色的眸子落在奥利尔的身上。
淡白色的刀刃被他握在手上，随着呼吸逐渐趋于透明。
超凡者。
一个念头自脑海突兀浮现。
旋即奥利尔咒骂着翻身跃下楼梯。
密集的枪弹，将他刚刚立足之处彻底清洗。
工厂的安保们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只不过，是以奥利尔意料之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