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是忠是奸？（1/1）

“三是我州一直是太平安定之地，在乱世之中带来的人才等好处自不必多说，如若我们主动对外征战，势必与他处无异，所以当下我们应该备战而不求战，高筑墙，广积粮，安心等局势变化。”

卫洪细细地讲了自己的三点看法。

说到最后“高筑墙、广积粮”的时候，顾炎恍惚地看了卫洪一眼，心想如果相处同时代，没有历史知识的积累，卫洪计谋恐怕要高出自己一筹。

“卫兄所说令在下茅塞顿开，果然战场之外之事更难更复杂，受教了，”赵牧笑道，“卫兄大才，小弟自愧不如啊。”

“一法通百法通，你不论防御工事、兵力部署还是战场上随机应变的能力，也不是凡才所能之事，只是你与卫洪所处位置不同，思考的方向不同而已。”顾炎也是由衷地夸奖着赵尔卓。

“下官一路跟着史君，学史君用兵，学史君练兵，学史君用谋，两年前不过一名小小郡兵，从史君不问出身，从考核中提拔下官开始，能有今日全凭史君栽培。”赵牧回忆着自己从几千郡兵中被提拔为军侯的那刻，深有感触。

顾炎看着赵牧，顾炎记得他也就二十多岁，与自己年龄相仿，原来在自己心里的印象是个儒将，如今年轻的面庞似乎也因为频繁的征战显得有些苍老。

平时除了军务，顾炎与他们相处极少，不想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便道：“有今日，也是你自己有此能力，无需妄自菲薄，不过也要不断学习便是。”

“史君教诲，下官谨记。”赵牧道。

“下官一直与赵校尉一样，本是一个活不下去的流民而已，史君不介意我与张校尉黄巾贼兵出身，委以重任，下官等一直都感激莫名，若非遇到史君，恐怕我等黄巾贼人如今便是一堆荒郊在的骸骨了。”卫洪也跟着煽情起来。

萧楚看着这帮人，脸上充满笑意地看向顾炎。

“你们这是感恩大会么？”顾炎心中有些感动，突然转向看着桑布和依依，“你俩别跟着起哄了啊，走，回去吧，外面风沙太大容易迷着你们的眼。”

新朝朝堂上，秦回其脸色发青，一众跪坐在堂上的大臣们脸色也甚是难看，新朝出征大军还没开始与旧朝交战，兖州、青州一万多兵力一夜之间已经被顾炎军彻底击溃，城阳郡更是被顾炎轻松攻占。

“既然徐州没有继续攻打青、兖二州，我们还是先解决眼下巴、荆旧朝大军的威胁，等彻底剿灭了旧朝余孽，徐州一个无险可守的四战之州，也就没什么顾虑的了。”新上任的中军校尉袁明提议道。

“陆丰大将军已发兵荆州，凉州刺史、后将军马华与骠骑将军卫赢分别从两地征讨巴州，至于徐州，等南部战事平定后，再商议如何清剿。”太尉秦回其虽然视顾炎为眼中钉，但如今只能先将徐州放在一边。

“那就依秦公所言，全力征讨旧朝余孽。”刘恒说道。

与新朝相反，顾炎击溃新朝联军的消息传来，整个旧朝朝堂之上对于欢欣鼓舞。

原本，刘聪与旧朝大臣对于顾炎没有发檄文征讨伪朝的做法十分不满，认为其两年来深受皇恩，从一介贼曹升至主政一方的二品大员，朝廷危难之际选择默不作声，实属无德的佞臣小人。

如今在旧朝上下萎靡不振之时，顾炎首战便击溃新朝一万余大军，并攻下城阳郡，整个旧朝朝堂的态度立刻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大臣们纷纷上奏表示要理解顾炎，徐州与青州兖州豫州扬州交界，下不表明态度的做法也是明智之举。

“徐州四战之地，没有任何天险可依，早早表态必然陷入围剿之中，争取时间加强备战无可厚非。”张进第一个站出来替顾炎说话。

顾炎与张进素不相识，也无利益相关，他对于张进这种宦官佞臣，恐怕也是十分厌恶，不过从顾炎迁彭城郡守开始，每次都是张进极力举荐，想想也是讽刺。

“张公言之在理，顾炎主政徐州，四下皆是伪朝控制范围内仍不愿拥立伪帝，如今更是一举歼灭其万余大军，其忠心可见一斑！”太尉许陵也附议道。

此时永始帝刘聪想起这个自己仅仅见过一面，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青年才俊，心中也不禁感慨万分。

在自己都看不到未来，万分沮丧的情况下，顾炎在徐州依然矢志不渝，独自与伪朝大军血战，想起当时召见顾炎与韩时中的场景，再看看如今的处境，登时感动得眼睛都有些发酸。

“下诏令，封顾炎为铜山乡侯！”刘聪道。

群臣高喊：“陛下英明，皇恩浩荡。”

“阿嚏！阿嚏！阿嚏”顾炎打了一个喷嚏，“一声想，两声骂，不知道谁想我，然后又骂我了。”

“炎大哥，你这又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依依一脸嫌弃地看着顾炎，顾炎只得干笑几声。

回到沐沂城之后，顾炎最近又开始每天守在匠坊。

顾炎最近特别关注铸铁技术，顾炎深知冶铁技术的重要性，但他对此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用煤炭比木材强得多，烧制铁器时温度越高越好。

当下局势虽然紧张，但既然徐州的盐能卖出去，外面的焦炭自然能购进来，何况徐州本就是产煤之地，顾炎已派人到有黑色石头传闻的几个地方去探查了。

徐州有煤又有铁矿，这倒是顾炎事先没有想到的优势。

“史君，老叟到了。”公孙输快步走进大堂。

“公孙翁对新的匠坊可还满意吗？”顾炎已经将州中有名气的匠师数十人全部安排到沐沂城，专门替州军制造武器铠甲等军装。

“老叟谢史君，”公孙输等人以后算是有了安稳生计，“史君，老叟上了年纪，工匠生意马上由犬子接手了。”

“哦？”顾炎愣了一下，不过想想铸铁如此耗费气力的活，公孙输这把年纪也确实没法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