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寝宫大火（1/1）

“休要再说什么请辞的话，拆分南直隶，取消南京留都这个事情就是你钱谦益提出来的，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钱谦益哭着对崇祯说道：“陛下，何至于此啊。”

“你若是同柳如是跳下去，朕还是会救你上来，还会放了那些学子，你既然自己不愿意争取体面，朕就给你体面。”

第二日早朝，王承恩当着众大臣的面，宣读了圣旨，嘉奖了钱谦益关于拆分南直隶取消留都得奏疏。

圣旨中崇祯言辞恳切的自责不孝，根据钱谦益的奏疏拆分南直隶取消留都乃是功在当下利在千秋的好事，崇祯不得不做下对不起祖宗的事情。

赶在夏收之前，崇祯将税警的事情安排好，划分了税收的分级，多少比例的税划归地方，多少比例的税划归国库。

夏收完成后，正式开始收税，各地的税警依据最新的黄册与记录开始在地方收税。

崇祯坐镇江南，然而在湖广，襄王朱翊铭依旧公然抗税，并打死一名税警。之前清丈土地的时候就是朱翊铭百般抵制被崇祯训斥，如今收税更是公然抗税。

崇祯直接指派了一队兵马过去，将襄王府阖府上下全部拿下。

身在南京的崇祯等待着襄王的到来，没想到却等来了一个大惊喜。

襄王府里不止有襄王，湖广的几个藩王都在襄王府。

跪着的襄王朱翊铭再也没有抗税的嚣张气焰，浑身颤抖不止。

“你知道朕在南京？”

“回，回，回陛下，臣知道。”襄王吓得结结巴巴。

“那你就是想给朕一个下马威咯？”

“陛下，我等藩王都是历代先王分封，自太祖高皇帝那时起，本就不需要缴纳赋税，陛，陛下为何要违背祖制。”

“你儿子是不是也在皇家理工读书？还是最早的一批吧。”

“是，陛下，成绩还不错。”

“明年就可以参加科举了，朕记得你当年也是一个才华横溢的藩王吧。”

“参加科举有何用，他放弃了继承本王的爵位，本王潦倒一生也想明白了，与其辛苦劳累，不如潇潇洒洒一生。”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你们家中也有子弟在皇家理工读书，也要参加科举了。”

“陛下，为何参加科举就要放弃爵位继承，我就这么一个独子，没有人继承爵位，我这一家子该怎么办。”

“这就是你们出藩地聚在一起的原因？你们在密谋什么？让朕猜猜看，你们是不是密谋造反。”

几个藩王哭天抢地争着说道：“非是这样，陛下，我等只是商议如何让他们放弃科举，回来继承家业。”

“为何打死税警？”

“这些税警太嚣张了，我们可是王爷，何等尊贵，要给他们交税。”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陛下，大明立国两百多年，哪有人敢对藩王如此，收税收到藩王头上。”

“税是朕要求收的，你们这是有意见。”

“我们只是希望陛下遵守祖制。”

“你们真的给朕气笑了，大明都要亡了，你们还要朕遵守祖制，你们只享受了祖制带来的好处，可曾为大明做出什么贡献，在地方无恶不作。”

崇祯接过骆养性递过来的罪证，翻了一下，说道：“发到他们各自的手中，让他们自己看看。”

几位藩王翻看之后，磕头说道：“历来都是如此，大明没有哪个法条可以惩处藩王。”

“好好好，既然你们如此说，朕口含天宪，朕说的是不是法？骆养性，按图索骥，将所有犯法的藩王一并捉拿至南京，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将这几位带下去关起来吧，将来一起审。”

崇祯不可能放过这次对藩王发难的机会，要说全部削藩有没有冤枉的？不可能没有，但是挡住历史的脚步，冤枉与否都不重要，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崇祯来到南京先是捉拿学子，后又要拆分南直隶，如今又满大明的捉拿犯罪的藩王，终于有南京的退休老臣看不下去，他们去找了魏国公等勋贵，无人敢见他们。

这帮老臣便直接找到崇祯，劝谏崇祯念及天家恩情，顾及身后名声，莫要自毁名声等等。

崇祯将山东孔家衍圣公写的奏疏给几个老的都要走不动路的老臣传看，几位老臣再也没说什么话，衍圣公对士绅一体当差纳粮以及削藩的正当性做出了解释。

一直到崇祯六年年末，崇祯利用各种罪名削去了所有的藩王爵位，藩王封地的土地全部均分分给封地的百姓，所有藩王均贬为庶民拿到属于自己的土地。

勋贵群体没有任何人冒头吭声，全部约束自家子弟，有一点点恶习都要棍棒相加纠正成谦谦君子。

而崇祯在百姓口中的名声也已经臭不可闻，天下人最看重亲亲之道，而崇祯对自己同族的亲人下手如此之狠，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崇祯最怕的是那些忠于自己的学子和军队，对于自己做法的不支持从而开始反叛自己，几年来崇祯一直对这些学子和士兵进行思想改造，成果就看当下了。

在民间，关于崇祯必然会众叛亲离的民谣已经兴起，传唱度非常的广。

崇祯在南京呆了大半年，其实过的很窝心，这些事情哪一件事不是自毁长城，然而不破不立，又必须去做。

如今崇祯真的就是孤家寡人，虽说自穿越以来崇祯一直都是孤狼一样的做事，但是许多人不支持他，起码也不会激烈的反对他，保持中立。

清丈田亩摊丁入亩一体纳粮得罪了读书人群体，削去藩王得罪了宗族，而满朝文官早就看崇祯不爽，剩下还有一个群体，崇祯尚未去动，那就是勋贵群体。

勋贵如今也是人人自危，担心崇祯的屠刀不知何时会落到自己头上。

此时的崇祯可以说是最危险的时候，这所有的事情，都得一两年后才能让普通百姓尝到甜头，而百姓愚昧，随时可能会被点燃。

深夜，崇祯在寝宫踱步，心中不安，王承恩跟着崇祯来回踱步。

“大伴，你说朕做错了吗？朕是不是做个逍遥皇帝才好。”

“陛下爱民如子，奴婢认为陛下没错。”

崇祯停下踱步，说道：“随朕出去走走。”

“陛下，我去喊护卫。”

“不必，就我两人。”崇祯带着王承恩穿着常服从侧门出去，门口的护卫见了王承恩的示意便跟着一起走，保护崇祯。

崇祯来到玄武湖边坐了许久，心中压力太大了，崇祯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

突然寝宫所在位置浓烟滚滚火光大作，王承恩急忙拉着崇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驻扎在明孝陵的安防卫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