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苦恼的崇祯（1/1）

最近崇祯也是陷入苦恼中，无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古文看起来是非常费劲的，而且古人还没有标点符号。

崇祯在乾清宫仔细翻阅奏折，看着一堆文言文，写的极其拗口，又臭又长。心里想到：“朱元璋打了茹太素也没管用啊，你看这奏章跟一本书似的，满纸的废话。”

看完一本奏折连蒙带猜勉强能看个明白说啥，幸好一本奏折大半本都是废话，往后一靠叹道：“就这个样子怎么做好皇帝哟，靠装逼吗？我想躺平了。”

也幸亏有内阁票拟，崇祯从票拟中可以看个大概意思，两相对比就明白个八八九九了，但是官员隐藏在这些奏章内容中故意搞的bug，崇祯目前还看不出。

考虑到自己未来都要看这样的奏折了，崇祯颁了一道圣旨，主要是描述标点符号的样子和使用规则，崇祯起名叫句读符。要求所有的奏疏都要有句读符明确句段关系，官员如果上来的奏疏没有句读符号，由内阁票拟时顺便标好。

其实竖版的模式，句读符号放进去看着很不美观的，还有就是之所以只在奏疏中要求句读符，除了方便崇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么搞抵制的压力会小很多。一则是内阁方便了，内阁不需要琢磨断句以避免奏折有歧义，有动力推下去；二则，仅仅在奏疏中使用，在官员中很快就会普及，封建官僚从来都是从上而下的影响，进而带动社会潮流，从官员中普及蔓延到民间，到那时那些大儒老学究就是极力反对也无济于事。

果然圣旨一出，不出意外的有人上奏折反对，说句读之学乃自古以来的学问，怎可添加如此符号影响文美。其实，这些人不是反对句读符，因为自古以来，句读都是读书的一个拦路虎，不懂句读或者不清楚如何断句的都必须请教老师，这就是学问垄断，而有了句读，降低了读书的难度。

崇祯给的回复是：“仅用于奏疏，其他不做强制。”

内阁下发了句读符的学习本子，要求官员上疏都必须使用。没多久句读符就推行到了民间，因为书商发现有了句读符的书籍更好卖，销量更好。

在一座酒楼的的包间，由右副都御史调任南京通政使的杨所修与吏科都给事中陈尔翼在一起喝酒。

“不知陈兄对当今陛下如何看。”杨所修问道。

“杨兄在胡说什么，妄议陛下可是大罪。”陈尔翼道。

“在江南，这可不是什么说不了的事情，如今不是以前了。陈兄，我就直话直说了，从陛下还是信王的时候我就观察过他，隐忍、低调，但是如何的隐忍低调都掩饰不住他对阉党的厌恶以及对权利的渴望，如今陛下登基，一定会除掉阉党，踢开他的绊脚石，你我的机会来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杨兄也是跟阉党有瓜葛吧。”杨所修沉默良久，陈尔翼继续开口道，“今天攒聚找我，想必杨兄是想及早脱身？”

“逃不过陈兄的眼睛，我打算上书弹劾魏忠贤。”

“杨兄糊涂啊，你弹劾魏忠贤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当今陛下真的能拿捏魏忠贤？退一步说，魏忠贤真的倒了，一定会被彻底的清算，你阉党的身份还是会被挖出来。因此，符合你的最大化的利益是阉党内找个背锅的，最后魏忠贤平稳落地，不至于阉党被彻底清算。”

“那该如何？这尺度不好拿捏，可以说阉党的敌人是陛下和很多官员，而且阉党迫害东林党，与东林党的仇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杨所修深吸一口气。

“如今能看清形势的不止你我，为什么没人敢动？全部都在看陛下的态度，阉党是被连根拔起彻底清算，还是高高举起平稳落下全在于陛下，陛下如果取得了彻底的胜利，他可以选择掌控魏忠贤也可以彻底清算魏忠贤。因此，我劝你弹劾崔呈秀，他是阉党的核心成员，如果成了你既能摆脱阉党的身份，也能获得陛下的信任。最好是找个不得罪魏忠贤的借口来弹劾，也不会得罪魏忠贤。”

杨所修沉默思考许久道：“如果这样的话，就不能只弹劾一个人了，崔呈秀丁忧夺情，可以弹劾他不孝，再带上几个同样夺情的一起弹劾。”

“如此甚妙，杨兄早做安排。”

兵部尚书崔呈秀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听说自己被弹劾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弹劾自己夺情不孝？自己这是哪儿得罪他了？

杨所修弹劾什么呢？他冠冕堂皇的指出皇上御极，首崇圣母之封，表明以孝治天下。而兵部尚书崔呈秀、太仆寺少卿陈殷、延绥巡抚朱童蒙、工部尚书李养德近来父母过世皆因先帝夺情而留任，这与陛下的以孝治天下相悖。

杨所修指出让这几人回家服丧守制，剥夺他们的权力。

当听到同时被弹劾的还有太仆寺少卿陈殷、延绥巡抚朱童蒙、工部尚书李养德时，崔呈秀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可以说被弹劾的这几位都是朝中大佬，也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阉党，还都是阉党骨干，可见魏忠贤的权势之盛，一部尚书为其走狗，换任何皇帝上台也要干死魏忠贤啊。

崔呈秀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能做到一部尚书的人没有一个是笨蛋，想让自己背锅？那不可能，自己什么肮脏的活没干过，什么肮脏的手段没用过，处理杨所修还是可以轻松拿捏的。

但是崔呈秀几人毕竟真的因为夺情留任，确实有错，心里也是发虚，都立刻承认事实表示要辞去职务，回乡服丧守制。

崇祯看到杨所修的奏折，说道：“历史就发生在了朕眼前，这是与陈尔翼一起商量的？”前世看到倒阉斗争中关于杨所修的这一段时，自己还感慨搞政治的都脏，八百个心眼子啊。

崇祯明白事情的发展，但是这次他想从中捞一些好处，崔呈秀为杨所修当了投名状的冤大头，崇祯也真的想让崔呈秀替魏忠贤背锅，以免最后魏忠贤的罪定的过重，不能为自己所用还必须得杀了。

崇祯知道看得清楚这个奏折背后的意图，魏忠贤未必看得清楚情况，魏忠贤听到这个奏折的消息时第一想到的是这是皇帝安排的。狼通常都极具忍耐性，魏忠贤就是这么一头狼，极具政治智慧的魏忠贤想等一等，他想看崇祯怎么处理，然后在选择下一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