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煤山悟道?(1/1)
歪脖子树下的这两日掰着手指分析了自身的处境,从大学的象牙塔到进入大学任教,唯一体会到的人性还是在那个自己长大的那个贫富差距逐渐拉大的小村庄。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自己也是一个只知道埋头干活的主,不愿跟人勾心斗角,在这老狐狸遍地的朝堂贸然行动万万是斗不过。
如今自己第一要务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只要命在,一切都可以有试错的机会。
穿越者通常都金手指点石成金,分分钟工业化,以自己的专业知识来看,工业化的难度不在于那些点石成金的技术,而是引导社会思想,只要社会思潮还认为技术是奇技淫巧,那竖起的任何技术都会慢慢消失在历史的长河。
拿后世举例,到了民国初立我国的工匠已经不懂得古代的炼钢技术了,都已经在三百年的封闭愚民中彻底的失去了传承,单就炼钢这一项就由明末的领先世界到民国初立的落后几百年。
在农业社会发展大宗产品,比如穿越必备技能水泥的制造,整个工业流程就包括开矿-碎矿-磨粉-掺混-烧制,每一个环节都是靠人力来堆,成本海了去了,而且烧制水泥的温度也要求比较高。炼铁就是矿类的大宗产品,经过一千多年的积累,生铁的成本依旧很高,全国的产能都不如现代社会一个小规模的钢铁厂的产能。
其实无论是水泥还是钢铁的生产,只要生产工具没有改变,那都是只能从小规模的做起,需求没有改变,技术最终也是烟消云散在历史的长河里。生产进步的一个是工艺的进步一个是材料的进步,再往上走就需要一整套精密的量具。
那么政治体制改革与思想改革呢?就要知道什么是封建主义,封建主义那就是依靠皇权的财富无偿掠夺。对于任何改革如果没有培养出新的利益群体,最终改革也会死。思想改革呢,更难,历次的思想变化都是因为社会环境的变化倒逼着新的思想产生的。就拿东林党来说,虽说这些人是过于理想化,但是无疑是新思想的诞生萌芽,可惜被无情地打断了。
古代的中国的政治思想一直是遥遥领先于世界的,可以说非常的早熟,早在先秦时期的诸子百家们,都在围绕着统治者与小民进行论述。统治者从来就没有也不敢忽略小民,王朝政府收了税,遇到天灾会努力的救灾。王朝不救灾就失去了统治的合法性,官员不救灾就会被唾弃,哪怕是贪官庸官,在遇到天灾的时候也是想着隐瞒捂盖子,避免让人觉得到自己救灾无能。
这在世界范围内都是独一份的先进政治思想了,哪怕到了如今的现代社会,这些思想依旧影响着中国人。而哪怕是现代社会,也可以看到中西方对于天灾的处理方式的不同,这都是自古以来的政治思想延续,思想与问话的基因问题。
自己穿越过来,既然要做事,无论做任何事都要分清楚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如今的大明,主要矛盾是腐朽僵化的封建体制对生产力的限制,这是宏观上的矛盾。那对自己而言,主要矛盾是什么呢?对自己而言,主要矛盾是腐朽僵化的大明面对的危机太多倒下的太快给自己的时间太少。
就自身而言,时间真的不够,自己不具有这具身体的记忆,古代的学问诸如诸子百家著作,都没有系统的学过,也看不太懂,仅仅能看个大概的意思,文言文太拗口了,还都是繁体字,还没有标点符号,不懂句读。
就以上分析而言,自己目前最迫切的是争取时间,先掌控魏忠贤,然后挡住建奴,扼杀起义。建奴自皇太极之后一直采取的策略是给大明慢慢的放血,打断大明的任何改革,只要持续的放血,大明自己就会崩塌。
现在的崇祯对兵权没有任何掌控力,从军饷到军队的管理,不是属于文官的就是属于勋贵的,军队也就是听调听宣不能有任何的变动,否则就生乱。
然后通过不断地对外战争的胜利来推动内部的改革,那么对外战争的胜利依靠如今的大明军队,满饷的话战斗力还行,但是想取得连胜很困难,那就需要研发新武器,改变军队新思想,由其是新思想。
在歪脖子树下不断地思索着,看似想的头头是道,其实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两年内不能涉及任何政治改革,能拦住皇太极围攻北京城就不错了。涉及军队的改革只能立新,立新对利益的触动最小。官僚体系还用旧有的吧,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还能用。
经过两日的思考,记录了自己能记起的所有知识,无论是成体系的还是散碎的,崇祯怕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忘记了自己的现代社会的经验与知识。
崇祯站起身对着歪脖子树说道:“作为一个皇帝如果没有财权和军权,最好什么也不要去动,先搞钱吧。而自己的穿越身份搞小发明赚钱太慢了,最快的赚钱方式是“抢”。但是现在需要先把权利揽回来。”说着崇祯向远处招了招手。
立刻有一群太监宫女端着吃食过来,看着眼前的御膳,虽然很馋,但是还是排斥。想起张皇后的话,心里就犯怵,别人给的着实不敢吃啊。
“皇爷,吃些东西吧,两日滴水未沾了。”看着王承恩递过来的筷子,心下安心了不少。
回到乾清宫,周皇后便很快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到来。看着这个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心里又充满了矛盾,这是崇祯的老婆啊。会不会崇祯那小子去了我的身体啊,这要是过个几年又回去了该怎么确定崇祯有没有跑到我的身体?互绿?
周皇后看着两日辟谷略显憔悴的崇祯,开口道:“陛下还是多注意龙体,臣妾这两日日日担惊受怕。”
扶周皇后坐下,屏退所有人后,崇祯压低声音说道:“你可能有所不知,自从被行刺之后,朕忘记了很多事情一直未恢复,之前的事情都变得很模糊了,仿佛前面十几年并不存在,如今却是读起书来也略显吃力。”
“我身为陛下之妻,又岂会感受不到陛下的变化,时常觉得陛下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周皇后说道。
“女人果然敏感啊,我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了,这下不用装了。”
“朕该早一些跟你说的,瞒着你也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恐你过于担心。”
“既然与陛下相濡以沫,自然以陛下为天,臣妾不能为陛下分忧,请陛下责罚。”
望着周皇后,崇祯一把揽过来说道:“哈哈哈,朕等会儿好好惩罚你。”
“朕不可能与除你之外的任何人说起朕的情况,否则这朝廷就开始动荡。如今魏忠贤把持朝廷,朕身边尽是魏忠贤的眼线,朝堂也大把魏忠贤的人。但是现在能够制衡那些文臣与勋贵的只有魏忠贤,朕想继续留着魏忠贤,又不能让他脱离控制,必须得设法控制住他,真正为我所用才行。”
周皇后望着崇祯,道:“陛下想怎么去做,朝堂的事情我不懂,参与不了,我尽量维持住后宫的稳定,不给陛下掣肘。”
崇祯拉着周皇后往坤宁宫走去,引来宫女频频侧目,这有些轻佻了吧,但是心下又极羡慕。
崇祯辟谷这两日,朝臣也议论纷纷,内阁大学士黄立极私下与谋士说道:“当今陛下还是信王的时候,我看他极其隐忍,未来未必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啊。陛下在煤山辟谷,这是想学阳明先生,来个煤山悟道吗?”
“阁老,新帝登基必定整顿朝政,还望大人早做防备,魏公公毕竟是天启皇帝的心腹近侍,必为陛下所不容。”谋士说道。
“这我还是能够看出来的,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陛下如果能除掉魏忠贤,我也无法在朝堂待下去的,静观其变吧,到那时官位应该是不保了。我也想退下,享受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