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看不清前路，摸不透未来（1/1）

话说那分部部长来到蔡阳组“打前站”，一行人随部长转了厕所水房，杨世杰发出那惊天动地的感慨，便知此次迎检不一般。那部长随后带人往接待站去了，一路上还分享着自己的迎检经验：“既然这个院子给你们管了，就要搞好，除了那些围起来的危房，其他的地方都要打扫得板正的。不要跟我扯什么这个院子废弃多年，之前还有人在里面种菜什么的，首长来了会听你解释吗？别人就能看到你们院子破破烂烂，一旦有了这个印象，你这个单位以后说什么都发展不起来，因为领导眼里你就是不行。你看你们那边那个人防工程，门口都长草了，一看就没好好弄过，你们两个是知道的，京城总部都糟袭了，首长肯定要检查这里。。。。。。”

昆楷连忙招呼一旁的黄雪昆：“快快，都记下来，马上落实整改。”

到接待站后，又是一顿翻箱倒柜的检查，楼顶、地下室全都转了个遍：“你们这个工作干得还是不细致，你看看，抽屉里面的杂物，水房里还放着个人的盆，还有这间房，虽然预计没有领导住，那万一别人进来翻翻，这么大一瓶Zippo的火机油，这都是安全隐患啊。”

“这是谁的？”昆楷脸色难看，往后小声问道。见李俊桦低着头站出来了，低声骂道：“跟你怎么说的？晚上在找你算账。”

经过一系列事无巨细的检查，众人都身心俱疲，好在任部长没有在这里过夜的意思，走之前在会议室召集所有按部队的话说，副班级以上的干部开会，讲评部署迎检工作，就之前发现的问题一直讲到天黑，临走对一众支委说到：“你们这个标准还有很大差距，赶快按我说的整改，过几天江城站还有领导过来打前站，而且这个阵势你们也看到了，据小道消息，总部这次可能不止是处长，政治部或者纪委的领导也要跟着，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

送走任部长后，昆楷又召开了部署会和动员会，会上把李俊桦揪出来狠狠骂了一顿，一晃又是深夜。开完会世杰和镜子开车回家，李俊桦自闭了，说是再不回城里，找个地方想静静去了。两人也是疲惫不堪，本来强度不大的工作硬是被两个会开得生无可恋。就这一天的工作还没有完，回去的路上又是杨副部长召见，杨世杰不情不愿地掉了头，往杨副部长武阳区的家里开去。

“喂，去武阳你这车顶不顶得住，别半路没电了。”镜子无不担心地看着这“小巧”的车内空间，“你鱼具还没放，怪不得车里一股腥味。”

“放心吧大人，我充了一下午电，一来一回绝对够。你再忍一下我们普通老百姓的坐骑，马上到了。”也亏得镜子一路叽叽喳喳个不停，不然等世杰睡着了，可真成无人驾驶了。

两人进到屋内，永磊倒了两杯凉白开：“放心，这里很安全，今天喊你们来介绍两位领导你们认识一下。”从屋内角落里走出两个人来，“这位是江城市公安局政委刘海洋，之前行动局长去省里开会了，负责协调全市行动的便是这位首长。这位是调查局江城站第一副站长王红豆。刘政委，王副站长，这是总部派来协助我们的同志，是自己人。”

寒暄过后刘海洋正色说道：“两位同志，能谈谈你们对上次对老四的抓捕行动还有你们蔡阳组的看法吗？”

镜子先开口道：“来到单位这几天，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就是从上到下都不对劲，全都在迎合领导，说漂亮话。我翻过这几年的任务记录，一班人不能说平平淡淡，简直就是毫无建树，精力肯定放在任务外的事情上了。至于前几天的行动，那是我第一天任职，又被派去验收安全屋建设工程，就没什么印象。”

“世杰，这个你应该熟悉。”

“是的，那天我也被支开去参加政法委的会，中途接到电话，去堵老四，那老小子不老实，我还给了他一板砖。后面在湖边找到咱们公安烈士的遗体，想是我们有人泄密了。”

“你觉得是谁呢？”

“难说，毕竟涉及两个单位。”

“其实从之前捣毁武阳区和蔡城区的窝点时我们就感觉不对劲了，老四就像背后长了双眼睛一样，次次都能走脱，抓住的还都是他的死对头，哪有这么巧的事？这次交易又扔下一个空的行李箱，我更加确信我的判断——有内鬼，公安和调查局都有。”

王红豆插话道：“抓捕当天老四往跃进路逃跑，行动队以抓捕现场出现异人为由调走了那个方向的干员，老四得以顺利逃脱。行动前一天，行动队支取了一笔经费和任务用的伪装证件，就是老四被抓时的那个包。”

“其实杨副部长给我打电话时我就猜出来了，那为什么不马上把人控制起来呢，那天我去堵人，他应该已经起疑心了。”

“还不到时候，你看他跑了吗，那是因为他后面还有人，他的后台没倒，他就不会倒，查他的人反而会倒。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揪出他的后台，打掉他们。”王红豆说道，“打掉几个小喽啰很简单，但背后的大树不挖出来，就永远是治标不治本。就像公安扫黑反腐一样，扫黑不除伞，黑社会就会越打越多，反腐不除根，腐败分子就会越抓越多，这是一项艰巨的工作，急不得，不能惊跑了大鱼。后面一段时间，会比你想象中艰难，他们发现你就不会放过你，但要对组织有信心，胜利一定会是我们的。”

面对这位公安局政委的话，杨世杰不禁有些迷惘，原本清晰的未来似乎又模糊了起来。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吗？联想到即将入驻的调查组，是不是和总部也有牵扯呢？本以为自己掌握了证据便胜券在握，坐等对方垮台就行了，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总部、江城站、甚至是公安部门都牵扯了进来。

“这么说的话，我就要倒大霉了吧。”

“也不用怕，现在就是看谁先沉不住气，我们的棍子已经举起来了，就怕他不露头。”两位领导相视一笑，“不会马上见分晓，但黎明离我们不远了。”

次日清晨，镜子急匆匆跑进杨世杰的办公室：“世杰，昨天晚上秘密送往公安医院的老四没了，走的时候生命体征还正常得很，初步推断是被人动了手脚，现在家属正堵在区委区政府门口呢。听说黄队长已经去医院现场了。”

“秘密送往，有特么这么秘密的吗？除了我们不知道，歹徒都知道了。”

“那我们还去吗？”

“不用了，既然他去了，就不会给我们留证据，人被我伤过，后面弄不好又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