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前调（1/1）
陈然和王奔山打好招呼后就带着王宁昔来到院外，一些消息灵通的官员已经开始收拾细软跑路了，陈然随机拉了一个家丁模样的人问到“这位兄台，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家丁直接甩开了陈然的手想直接走，可没料陈然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到他手里“麻烦弟兄了。”
那家丁看了眼银票，十两银子，算一笔巨款了“这么说吧，听我家大人说金人马上就要南下了，今晚就宵禁，城门一关就没人跑得了了，兄弟你还是早点收拾东西走吧。”
“为什么要关城门？”
“我怎么知道！好了好了我就知道这么多，我要走了。”
陈然松开了那人的衣服让他走了，“远心，依我之见关城门应该是怕守军混在百姓里面跑了。”
“应该是，城主和官府会留下来抵抗吗？”
“城主会走，官府的人会留着，因为城主也算贵族，官府要和守军一起作战。”
“嗯，宝宝你先回去找栖露，别让歹人抢了咱家。”
“你呢？”
“我要去一趟老山，进城的门应该不会关，我晚上就回来。”
“你多注意安全。”
“嗯。”
帮王宁昔找了一辆马车后陈然也在找车，但是现在城里已经乱做一锅粥，百姓、权贵、守军、乡勇挤作一堆把长春主路都堵了个水泄不通，守军和乡勇嚷嚷着要去城门点卯，捕快和官府的人大叫着不要拥挤，百姓吵着要回家，权贵推搡着要出城，权贵的家丁拿着木棍殴打那些凑上来的百姓，但是人家也不想凑过去呀，一些身体不好的中老年人直接被打翻在地，更加拥堵了道路，应该已经出现了伤亡，真是活脱脱的人间悲剧呀。
陈然观察了一下情况决定直接迈开腿跑到外贸市集去，官道再怎么堵，水路总不堵吧。他也懒得再去找李栋才了，现在这情况出车还没有腿跑来的快。
刚走没两步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李生！”
听到声音的李栋才左右张望寻找声音来源，陈然直接走了过去把他从人群里面拉了出来“你干什么？”
“通知你呀，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知道，有擎和我说了，我们现在去老山，给山地师通知一声。顺便把长公主接回来。”
“现在去哪儿？”
“外贸港，走水路过去。”
“好”
一边说话一边跑实属有点费体力，更别提陈然现在还拉着李栋才在跑，毕竟他那个杂鱼体力，跑两步就开始喘，要是配合他慢慢晃过去都得到晚上了。
跑了一半李栋才突然用力拉住陈然，“咋了？”
“我。。。我突然想来。。。山地师师长白从戎今天请了事假，他老娘生病了，请了假到城里看他老娘。”
“你不早说！”
“刚想起来。”
陈然感觉血压都升了两个点，娘的“那我们去他家。”
李栋才双手撑腿点点头，“好，他家没多远了。”
拉着李栋才又是一顿狂奔到了白从戎家里，陈然也没慢慢敲门了，直接撞开房门，把在院里晒东西白师长吓了一大跳。
达到目的地的李栋才直接就要往地上躺，陈然用力把他提了起来继续拉着他慢慢走两步。
“书记，您怎么来了？”
“金人已经南下，预计三天后到长春，你马上回去动员同志们，作战计划就按照前期方案部署那样进行。”陈然一边慢走一边说道。
“是！”白从戎说完后就准备出发。
“等等，你母亲什么情况。”
“有点风寒，今天卧床一天有所好转。”
“好，你先去和你母亲说一声，我去帮你找一个看护照顾你母亲。”
“多谢书记。”
“我们先走了，你尽快出城。”
“是！书记慢走。”白从戎站直向陈然敬礼，陈然也慢慢回礼，搞定后就拉着李栋才出门。
“我跑不动了，我去帮你找看护，你去接长公主吧，实在跑不动了。”
陈然看着他这模样也是点点头表示答应，自己一个人朝外贸港跑，一边跑陈然一边想，这鸟人的杂鱼体能是怎么满足那些青楼阿姐的，难道是技术特别好？如果是后者的话得找个时间向他取取经啊。。。
没了李栋才拖后腿陈然很快到了外贸港，外面哀嚎一片，里面岁月静好，中东的商人躺在椅子上抽着水烟，欧洲商人拿着砂纸在打磨珠宝，美洲商人在拿着布擦他的步枪，真是一派祥和，走到市集里面陈然找到了安德森，此时的他还在悠闲的抽着烟看书。
“真是悠闲。”
挺到陈然的声音后安德森慢慢将头抬了起来，一脸微笑的看着陈然“你的国家即将被侵略和我又没多大关系，就算这里沦陷了那些蛮子也不敢打进来，还会拿点牛羊过来拜码头，我不悠闲我干嘛呀？”
“闲话有空喝茶的时候再说，公主在哪儿？”
安德森朝房屋扭了扭头“里面，我专门找了几个女仆在照顾她，还以为她要多呆几天呢，没想到还没过一天你就来接人呢。”
“多谢，情况有变而已，佣金多少，我结给你。”
安德森摆摆手表示不用“一点小忙而已，况且你还需要我的帮助呢。”
“嗯？”
“蛮子打过来了你那些厂和那个什么学功夫的地方以及你家不需要人看着吗？”
“我有人。”
“你总共才一千多号人，还要打仗，哪儿来的精力看这么多地方，你家的话你肯定不放心交给我，但是你的那些工厂我会帮你看好，绝对没人敢抢。”
“抢？你觉得我打不过金人？”
安德森听完哈哈大笑“一群吃生肉搞乱交的蛮子而已，你收拾他们小菜一碟，我帮你看场子，是怕你们的官军，金人在外，溃退败军在里，你分身乏术啊。我的人杀了你们的官兵无所谓的，你的人如果杀了官兵那对你名声不好。”
陈然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有点狗屎道理“可以，怎么收费？”
安德森起身走进房屋，然后拿过来一支金凤镶玉发簪“我很喜欢这个东西，想把这个送给我老婆，报酬就是这东西，外加给你三千两白银。”
陈然摇了摇头“这不是属于我的，我不能做主，你给个明确数字吧。”
“这样啊。。。”安德森很是沮丧的把发簪放到了桌上“只收你人工费好了，一口价三百两，顺便你那些香皂和肥料下个月能不能多提供一点，你的东西价格相比较低而且质量高，在美洲很有市场，你多给我点货，我也多给你点钱去打仗。”
“成交。钱你去我厂里拿，我身上没带。”
“没问题，事情谈好了，去迎接你的公主吧，她的东西在桌子上面，我出去晃一晃，时间交给你，不要太久哦。”
陈然没去理会安德森的烂话，直接走进屋内看到一个小房间，轻轻敲门“殿下。”
“陈，陈书记？！”
“是我。”
“劳烦书记稍等，本宫。。。皓月正在梳妆。”
“好。”
陈然静静等在门外，没多久怀柔就走了出来，时间不长，应该是化的淡妆。
“麻烦书记久等了。”
“没有的事，我们走吧。”
救她出来的时候天暗看不清楚脸，现在光线好陈然才看清楚她的脸，这人长得也是美颜至极，漂亮的柳叶眼安在她的鹅蛋脸上面，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真是一个天生的尤物，活脱脱从一个武侠游戏里面钻出来的天仙贵人，再加上她可能是因为昨晚受了刺激的原因今天并没有休息好，一脸疲惫的神态更是添加了几丝破碎感，迷人至极，可怕至极，身材则因为她正穿着宽松婚服看不太清楚，但是个子挺高，应该有173左右。
“书记，我们可以走了吗？”
“不好意思，是我逾礼了，咱们走吧。”
“好。”
妈的，都有两个天仙老婆了我怎么还像个初哥一样看见美女就迈不动腿，真是混蛋。
“金人马上打过来了，安德森还要帮我干其他事，精力可能有点不够，所以把殿下接到我家里去，栖露和宁昔会好好照顾您，安全也有保障，和她俩呆在一起你睡的也会更加踏实。”
“那陈书记住哪儿？”
“我家在城南那。。。哦哦，我住厂里，这几天要安排不少事情。”
怀柔听完呵呵呵的笑着，她笑的时候还拿手帕遮住了嘴“想不到陈书记还有这样的一面。”
陈然也是笑了笑，“我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殿下还不太了解我而已。”
“那希望有机会了解你吧。”
“我的荣幸。”
陈然和安德森的服务生说了两句让他尽快吧公主的东西送到他家后就带着怀柔走了。
走着走着怀柔突然发现哪儿不对劲突然停了下来。
“咋了？”
“陈书记，我这样走在大街上是不是不太对。”陈然看着她一身华丽婚服，很是美丽，不知道哪儿不太对，他忽然一想，好像确实不太行。
“有点，殿下走路的时候把衣服提起来一点，要是拖着满裙摆的灰就不太好了。”
“不是！我说的是这婚服！婚服！”她急的都快跺脚了。
哦，原来说的是这呀，“婚服咋了？很漂亮呀，你要是觉得太引人瞩目了的话没事儿，我还在这儿呢，没人敢对你怎样。”
“真的？”
“陈某对女士从不说谎。”
“呵，你就像一个骑士。”
“鄙人是绅士和骑士的完美结合，快走吧，现在回去能赶得上饭点。”
“别岔开话题！”
“真是麻烦。”陈然摇了摇头拉着怀柔藏在衣服里面的手腕就往前面走。
“你！你你你你！登徒子！”怀柔用力想要挣脱，但是她一个天天看书的文艺少女怎么有陈然力气大。
“我我我我，我们精武出手无人能躲，老梗了再说一次没节目效果了，快走吧，不然你自己回去。”
自己回去？我自己怎么回去？护卫不在，侍女也不在，她这模样的人走在路上不被棍夫调戏就怪了，于是她只得乖乖答应“哦。”
陈然牵着他的手，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外贸港，周边的商人还在不停吹着口哨，弄的怀柔羞死了，“能不能走快一点？”
“好。”
陈然开始小跑了起来，怀柔也跟着跑了起来，她觉得更奇怪了，“好像私奔啊。”她自己都没想到她居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啊？”
怪不得上官说这人是呆子“我说！好像私奔啊！”
陈然扭头看了看晚霞“这是逃亡！我的殿下！这是对你以往生活的逃跑，迎着温暖夕阳的逃亡！加快速度！”
怀柔听完厚大笑了起来，怪不得上官会喜欢这个人，太有意思了。
二人走出了外贸港，怀柔呆呆的看着外面的世界，百姓拉着板车前进，他们一生的积蓄和记忆都在上面，年纪稍大的孩子跟在父母身边，婴儿坐在行李上；随处可见棍夫拿着一个短木棍试图抢劫一些年衰的老人；一些士卒则是在抓紧时间换衣服准备和百姓一起出城，众生芸芸，芸芸众生，她从小生活在宫中，以前听到过一些关于百姓逃难的故事，但都是抽象的、模糊的，直到今天她清晰的看见了这场景，她失魂落魄的蹲在了地上。
“习惯就好，我们走吧。”陈然的手一个存劲就把她提了起来慢慢往前走。
她最开始担心的是走在街上会有人上前来调戏她或者逗她为乐，但此时眼前的景象则是每一个人都在为了生存拼命，根本没人关心她穿什么、长什么样。
“我知道皇兄治国之能稍微平庸，但没想到。。。”
和她并肩而走的陈然慢慢说道“平庸？四年前临安大案，临安城主涉及贪污牵扯人数三百多，皇帝亲自审理，审理结果是处死犯案人四百八十名，充入教坊司女眷达七百多人，而整个审理时长才多久？两天，他是什么神探？一年后常大儒翻案证明其根本无罪，乃虚假审判，结果呢？发配边疆，整个案件不了了之，死的人未能明目，活着的人永无天日，整天在教坊司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三年前西北大旱，皇帝大兴宴会为自己祝寿，对灾民不管不顾，两百万难民流离失所，一百二十万人被活活饿死；前年长江流域发洪水，数百万百姓失去自己的家园，农田被毁，牲畜被淹，间接死了多少人！他又在干什么？选才人，为自己后宫充妃；去年金人南下，短短几月占尽我族北方数城！无数人被杀或者被俘，无数花季少女沦为金人玩物，几万人打破了朝廷的几十万军队！我族军人逢数千年未有之大溃败，赔款赔物赔人，现在你也被赔出去了，他又在干什么？增加赋税给他妈过生日，卧槽！给他妈的过生日！今日金人再度南下，你也看到了，百姓逃命、权贵保财、士卒怯战，如果人民军没有守住，那这次将会是灭国之战，这些事情还只是我知道的，他的罪就已经是罄竹难书了，你管这叫平庸？”
“我。。。我不知道。”
“怎么会呢，你很聪明，你肯定知道，你只是不想面对而已，御花园的花可比百姓蜡黄的脸好看多了。”
“我没有。”
“你有，你在百姓的苦难面前背过身去。”
陈然停了下来，扭过怀柔的身体让她正对自己，陈然从怀里掏出了手枪对准了她的脑门。
“告诉我怀柔，你是我的敌人还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