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关于离凡的谈论（1/1）

离凡死了吗？在离国和全天下心里多半是死了。还死得难看，尸骨无存。

不过由于这人出名，天下间的著名纨绔，与周如辅并称离国的黑白双煞。

两人平日里就喜欢吃喝嫖赌，走街串巷，甚至于调戏黄花闺女，欺负官家少爷……若是用笔墨记载，二人所做之事恐怕是罄竹难书。以至于成为了离国茶余饭后的谈资。

路边树下乘凉的小桌，三五人围成一桌，今日就恰好在讨论二人事迹。

“死了，肯定死了，那么高掉下去还有命活？”一个抽烟老头道。说完还抽了几口自己手中旱烟。

“指不定活下来了呢？又没找到尸体。”魁梧中年人道。

却又引来了另一个瘦小中年人的不服气。

“那地方你没去过，我就去看过，咱武国的边境，连续几百里全是山崖，从山上往下看只有云头，都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人从这么高掉下去，还能活着？”瘦小中年道。脸上露出了毋庸置疑的神情。

先前的抽烟老头又马上应和道:“这么高掉下去，就是说书先生嘴里那些武林高手都怕是尸骨无存，而且我听说啊，咱们这离国世子啊，才在军中习武不到两年，那娇生惯养的身子骨，一摔下去不是稀碎？活不了，绝对活不了。”

旁边一直在听的谢顶老头终于也插了一句话:“离王府都发丧了，还能活？离王多大的本事，手下兵马都有三十五万，都找不到人。这人若是活着，三年了，爬都爬回来了。”

“不过这离凡一死，那朝廷那边可就安心了，咱三十五万铁骑后继无人，等咱离王百年，这么大的家业又可以收回去。只可惜咱离王英雄一世，连个后都绝了。”最后一个驼背老头接了话。说到后半段的时候，他还故意压低了声音。

“不是听说离王府的正宫娘娘又生了个小的，现在都一岁半了吗？”魁梧中年人又问。

“啥正宫娘娘，真正的正宫娘娘是咱死了的这个王妃，这才是原配；活着的这个是先皇赐婚的长平公主，皇家的人。”抽烟老头回答。

“啊？那不是说咱离王这偌大家业最后还是朝廷的？”细小中年人又问。

“那可不，这皇家能让这三十五万铁血之师跑了？国基刚定时狼匈五十万人来打咱武国，就是离王带人打回去的。就十五万，打得五十万人溃不成军，夹着尾巴跑了。要我说，咱离国军队就是这天下最强的军队。”魁梧中年人答。

说完这些，他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以后故意把头压得很低，声音也是变得细小。道:“以前去外地就听人说，咱离国三十五万人，就是要反，打朝廷七十万大军绰绰有余。”

秃顶老年人拍了拍翘起二郎腿，道:“听说咱世子是为了给王妃娘娘报仇死的？”

“是的，应该是的，那狼匈的太子北门叫阵后咱世子，没想到这世子当时一点武功不会，军中一个叫象樊裨将帮忙接的阵，此事过去不足三天王妃就被刺客杀了，听说刺客是要杀世子，王妃挡的刀。刺客用的，还是狼匈的弯刀。”细小中年人道。

“那这世子还是有血性啊，为了报仇一个人进了狼匈太子的军帐，是条汉子。”魁梧中年人道。言语从刚刚对于离凡的不屑竟转而流露出一丝敬佩。

“那不还有周如辅跟着吗？咱离国最有钱两公子，一夜之间双双殒命。”细小中年人道。

“这周如辅那也是够义气，这换了谁也不敢跟啊。那可是狼匈军帐。”魁梧汉子道。

“这人啊，一辈子要么为名，要么为利，名利都不要，那是圣人。有道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咱离国两大纨绔浪荡一生没什么好名声，整了这一出也算是为自己正名了。”秃顶老人道。

“咳咳……”抽烟老人的声音。

几人的谈话被打断，原因是周围走过去了两个妙龄少女。

两人身段和面容皆是极品，今日都是穿着齐胸襦裙，一红一绿，走到街上也是两道靓丽的风景。

不是别人，正是离凡往日的通房丫鬟，周酥和柯云枝。今日上街，是受了离王离卫的派遣，去给青霜楼里的那位佳人送银两。

其实二人早就听到他们的谈话了，甚至还偷偷摸摸听了一会儿。从离凡和周如辅落下山崖后，他们的事便成了离国的禁讳，更是离王府的忌讳。

“你说世子还活着吗？”周酥突然问道。

“不知道，也许活着，也许早就没了。”柯云枝道。

“要是活着这几年怕是早就回家了……”周酥又道。

听了这话，柯云枝指了指周酥的鼻子道:“诶，不准说了，不准说了。再说传到咱离王府上，又要吃不了兜着走。”

周酥又沉默了，仿若在想什么事，低着头走一步看一步。

柯云枝也不说话了，实际上她也知道，离凡这次十有八九活不成了，她不是怕谈论离凡的事，只是这话往往谈到结尾就有关生死。

青霜楼内最好的房间内，一个身穿深红色衣服的女子正坐着低着头喝酒。

她的身段极好，若是不算腰身，可算得珠圆玉润，只是那腰身与别处不同，有着不盈一握的意味。上中下搭配，以至于臻至男人眼中的完美。光看身形便让一般男人难以把持。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她的侧脸一半沐浴阳光，一半藏于阴暗，那脸也是国色天香，在一明一暗中更显艳丽。若是把周酥和柯云枝的长相比喻荷花，那她便是一朵极盛的牡丹。

她一手提着酒坛，一只没穿鞋的玉足踩在窗沿上，腿上的裙摆下滑，露出白净修长的腿，看上去更是诱人。

只是这般美艳女子，今生只有一人采蜜，只是那人已经死了，死了三年之久。

她也不记得她这样靠酒过日子多久了，甚至喝到不记得那人死了多久。

买了她不足一年，她就再也没见过离凡。欢乐趣，离别苦。

柯云枝和周酥今日去青霜楼便是为了这个女人，当初差点做了世子的妃子的女人。王妃都让人打听过，只知道名字叫“温如雪”。一直想要问问离凡怎么想，可是王妃没了，世子也没了。

还未进门就闻到一大股酒味，敲敲门，又看到了温如雪拖着烂醉的身子。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死了心上人的女人，也不知从何说起。

在周酥和柯云枝心里，那个整日里作乐让大多数人讨厌的世子，好像也有特别的位置。

“温姐姐，这是王爷让送来的。”周酥道。

说着把手中提的糕点放到了桌上，又从身上掏出了几张银票压在下面。

“没事我们走了，你少喝点。”柯云枝道。

自从离凡走了，离卫就打听了离凡相好的位置，每月派人问候。就连周酥和柯云枝两个通房每月里都能多发工钱。

大概这是年近花甲的离王眼中离凡留在世界上的念想吧。

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知道离凡是否活着，那就是离凡的师妹，一个离凡当初捡来的姑娘，魏玄机的第二个徒弟……花小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