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衣服旧了（1/1）

桂芬听不懂这些，只连声称赞道相公的诗写的越来越好了。赵若瑜满心的欢喜似乎是被兜头泼了盆凉水，瞬间就不舒坦起来，但他面上不显，只招呼桂芬去给他打水净面，桂芬应声出去了。

看着桂芬放在桌上的针线衣服，又想起今夜那位陪他谈论诗词歌赋的妙人，赵若瑜生平第一次嫌弃桂芬没有涵养，意识到自己有这个念头，他又狠狠咒骂自己真不是个东西，晃荡着脑袋想要把今夜那位妙人从脑子里晃荡出去，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桂芬进来看见的是已经恢复平静的赵若瑜，她拧着帕子为他擦脸，他看着她身上靛蓝色的衣衫忽然说道：“桂芬，以后穿红色的衣服好吗？”

桂芬自是答应，毕竟这也没有什么。熄灯后两人卧在榻上，赵若瑜脑子里还是那抹红色的倩影，正飘飘然时，听见耳边传来桂芬的声音：“娘今天说…她想抱孙子了…”

赵若瑜转身将她搂在怀里，可因为酒喝的实在太多，不得不轻声说着抱歉他太累了，没过一会儿便传出了他的鼾声，桂芬无奈也只好睡去。

翌日一早，门外响起敲门声，小厮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着锦缎满身脂粉香气的小女娃提着食盒，小厮还未开口询问，那女娃便张口说道：“昨个赵大人与我们杜鹃娘子吃酒，我们娘子担心赵大人宿醉不舒服特意送来养胃小粥，还请小哥替我交给赵大人。”

话毕她将食盒递给小厮，便告退了。屋里的桂芬此时出来询问小厮，小厮又转述了一遍那小女娃的话，这时候青梅出来将桂芬拉到一边耳语：“夫人可知那杜鹃娘子是什么人？”

桂芬摇头，青梅看她这样八卦的心思一下就涌了上来“这杜鹃娘子是天香阁有名的清倌，说是清倌实际就是那勾栏瓦舍的女子做着皮肉生意…”

听到这里桂芬脑袋里嗡的一声，看着小厮手里的粥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青梅又说着“不若趁着老爷还未醒，将这处理了，也算给老爷斩断了一份孽缘。”

桂芬听着这话觉得极有道理，便让小厮将那食盒处理了。小厮打开食盒见里面的肉糜粥分外香浓，没舍得丢自己端出来喝了个精光。

赵若瑜起床后，桂芬给他端上吃食，坐在一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赵若瑜见她这样也没有细问，宿醉的他格外的难受甚至都不想开口说话，于是吃完他便出门应卯去了。

出门看见门房小厮的小板凳边有个精致的食盒，他也没在意径直就出门了。

行至路口，远远的他瞧见一道靓丽的红色身影，忽的胸口一阵悸动，加快步伐走了上去。

是杜鹃娘子正在等她，见他走到跟前，杜鹃娘子柔柔开口：“不知赵大人可喜欢杜鹃做的养胃小粥？”

赵若瑜一脸错愕：“粥？什么粥？”听他这话，杜鹃娘子身边的小女娃跳了出来：“我们娘子大早上起来亲手剁的馅儿亲手煲的，我亲自送给赵大人您家门房的，亲口请他一定要带给赵大人您的肉糜粥呀。”

赵若瑜这才想起出门时所见的那个食盒，这会儿正急着去应卯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对杜鹃娘子说散职后回去再用，便匆匆离去了。

“娘子，您为什么要把粥送到他家里呀，他家里有个夫人这粥他定是喝不到的呀。”小女娃见他走远便向杜鹃娘子问道。

杜鹃娘子道：“反正那粥也不是我做的，我也没想着他一定要喝，他只要知道我送了那就够了。”说罢转身离去，小女娃懵懵懂懂也紧随其后。

散职后，赵若瑜兜兜转转来到成衣店，买了两套红罗裙。回去的路上见着路边有叫卖胭脂水粉的，他脑海里回想着那抹倩影，一样都来了点儿。

回到家里，大门是开着的赵若瑜进去瞧着门房小厮正坐在板凳上打瞌睡，又见板凳边上空空的食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翻了小厮的板凳儿，小厮惊醒过来扑倒在地，起身怒气冲冲就要挥舞拳头，回头一看是自家老爷，顿时就泄了气。

赵若瑜用脚轻轻挨了下食盒冷哼道：“你做的好啊。”小厮一见这情形顿时明白过来，立马卖了桂芬，说都是夫人让这么干的。

赵若瑜提着东西进到房里，又见着桂芬正在缝补衣服，他将东西放在桌上，上去扯掉了桂芬手里的衣服连带着针线随意的丢在了一边，说道：“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衣服旧了就丢了吧。”

桂芬不解正要开口，就听他又说：“来看看我给你买的东西。”说完自顾自的走到桌边拆开包裹拿出衣服和胭脂水粉。

桂芬笑着过来一个个拿起看，心里欣喜不已嘴上却还说着“怎得买这么多东西给我，又不过年不过节的。”

赵若瑜并未回答，只催促桂芬去试试罗裙。桂芬扭捏的拿起其中一件去里屋换了起来，不多时她就换好出来了。

赵若瑜见她打扮上了还是差点意思，便督促她学学梳妆打扮，免得日后见到别的官家夫人被别人比下去了。

饶是桂芬再愚笨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脸上的表情由刚刚的欣喜慢慢落寞，赵若瑜也是反应过来自己说这话有些重了，只得抱起桂芬柔声哄着，没多会儿桂芬就又被他逗的喜笑颜开。

而后想到食盒和粥，又觉得此时开口不太合适，便没有说这件事了。

晚餐桌上，赵老太率先用完，捂嘴咳嗽了两声，青梅应声放下筷子去给赵老太捏肩膀。赵老太舒服的眯着眼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