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脸太岁（1/1）
我们不知道溶洞的水具体是否会流向那处大湖，也不清楚这溶洞有多长，还要漂多久。
皮划艇漂了快半个小时了，前方根本望不到头，这令我们一度心里毛毛的，不由感到迷茫和慌张。
手电筒就我和大奎有，我俩一个负责照着前方，一个负责观察水面和两边的情况，像个哨兵一样为大伙儿保驾护航。
八借很悠闲，我看他又在那偷偷开零食，嘴巴从上了皮艇开始就没消停过。
皮艇漂出那堆尸骨没多久，我突然感觉到一阵温热扑面而来，洞内流动的空气仿佛蒸笼的热气一般从屁股底下顶上来，然后就觉得裸露在外的额头有些滚烫。
热气蒸腾的感觉随着皮划艇的前行越来越明显，燥热让人又开始内心不安起来。
起初我以为是幻觉，没想到八借这时纳闷问大奎：“我怎么感觉皮划艇这么烫屁股呢！”
大奎一边擦汗一边扭头问向我们：“你们有没有觉得洞内温度越来越高？”
朱教授热得脸上全是汗珠，鼻梁上的老花镜都挂不住了，一直在往鼻尖处滑，他已经扶了好几下眼镜架。
“不仅热，还闷，戴着口罩都透不过来气！”罗导干脆将外套拉链拉开，抖着里面的半截袖散热：“这一会阴冷一会潮热的，皮划艇可经得住折腾？”
罗导的顾虑我和大奎都有，我俩几乎同时着手地检查了一下各自的皮划艇，不敢有丝毫大意。
虽说是八借顺手牵羊从那三人包里偷来的东西，不过这皮划艇质量还算不错，目前没出任何问题。
大奎把手电筒照向了水里，准备看看皮划艇有没有漏气，这玩意儿是用嘴一口一口吹起来的，倘若被烫化了，我们全都得交代在这儿。
大奎不敢拖沓，把手电筒朝向水里，这不照不要紧，一照水里水面竟然在冒热气！
冒热气也就算了，有的地方还在咕噜咕噜冒着泡，跟烧开水似的翻滚。
我一看情况不对，就赶紧坐直了身子，也将手电对着水面。
结果我盯着水面认真观察，突然一个热浪从水里翻涌，在一股热气作用下，水底浮上来一个睁着双眼，露出诡异笑容的人头！
人头面目狰狞，那笑容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吓得差点没将我的屎尿一股脑拉裤裆里！
“我靠！”
我吓得本能往后一缩，动作幅度太大，差点将罗导和朱教授顶翻到水里。
“怎么了？”大奎忙问。
我吓得手抖，说话也有些不利索，半晌挤出三个字：“看水里……”
大奎拿手电往水里照，八借小心翼翼地搭着大奎肩膀也探出脑袋盯着水面，很快就听到两人不约而同地暴跳起来。
“卧槽！”
罗导见我们吓得魂不守舍，鼓足勇气问了一句：“水里有什么东西？”
大奎转身将手电筒的光朝向我们身前的水面：“你们自己看。”
朱教授和罗导一同伸了伸脖子，不敢把脑袋探得太靠前，心里也是紧张得不行。
此时，水面的人头越来越多，在水里的热泡翻滚作用下，一颗颗脑袋浮浮沉沉，用一双双圆睁的大眼和诡异笑容朝向水面，看得人忍不住龇牙，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的燥热瞬间降了下来。
朱教授看到这一幕也是吓得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他这时鼓足勇气拽过我手里的手电自己对着水面一照，拍了拍正欲作呕的罗导。
“老罗，你快看，这些人脸表情都一模一样。”
罗导的胃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他扶着皮艇边缘往水里呕吐不止，实在是没胆继续看向水面。
这东西真不是一般的吓人，一双双惊悚的眼睛朝上，还睁得老大，心理素质不强的人，看一眼就能吓得半死。
八借胆子大，他看得兴奋得很：“还真是哎！”
大奎看着滚烫的水，抄起一旁的军刺：“估计已经煮熟了，我捞一个给你啃，开开荤。”
又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还特么恶心的主儿，我强忍着恶心，把脖子缩了回去，不想待会儿把苦胆吐了出来，被八借耻笑。
强中自有强中手，八借这一回算是遇到了狠人，也是罕见地认怂道：“我无福消受，你留着自己啃吧。”
大奎没有理会八借，果真拿起军刺往水面上浮动的脑袋刺去，想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人头。
就在他手里的军刺快要触碰到脑袋的面部时，那脑袋上的双眼忽然闭上，就跟人类的本能眨眼反应一样迅速。
大奎吓得快速缩回手：“我尼玛，活的！”
我一听是活的，脑袋瞬间空白。
八借不敢看，崴了崴屁股往后退：“这鬼地方就没有一点正常的东西！”
大奎脸色惨白，不敢再轻易冒险。
我盯着水面，心里也是有股莫名的恐惧，我看向罗导，他还在那吐，一时半会儿肯定是适应不过来。
反观朱教授，他这个时候不但没觉得害怕，反而胆子还大了起来。
“小天，帮我拿着手电，照一下水里。”
我心里其实挺害怕的，但还是接过手电筒给朱教授搭把手。
朱教授拿起竹拐对着浮浮沉沉的人头猛地一戳，我就看到水里面容朝上的可怖人脸猛地将双眼合上，仿佛活物一般。
这看着就更瘆人了，难怪大奎都吓得脸色大变，不敢再逞能。
朱教授戳了一个，接着又偷袭似的戳了两个、三个……
看到朱教授拿着竹棍在水面上戳得跟打地鼠似的，乐此不疲，八借眉头不由紧皱，脸上的表情别提多丰富了。
“朱教授，您不觉得恶心吗？”
朱教授收回手里的竹拐，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我貌似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傻乎乎地问了句：“不是人头？”
“这水这么烫，是人头早就熬成了一锅汤……何况人在痛苦的环境下，怎么可能表现出这副表情？”
朱教授一边解释一边又指了指水里：“你看，水里的东西都是一样的表情，个头大小也差不多，肯定不是人头，这么多人头，那得死多少人？”
深吸了一口气，我的思绪随之平复，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的精神状态，没再自己吓自己。
这么多人头首先不符合常规，其次就算真的是人头，长时间泡在水里也应该腐烂了，不可能一直皮相完好。
何况这水又不是福尔马林，而且跟开水一样滚烫，肯定不可能是人头。
既然不是人头，还能在滚烫的热水里存活的生物，我是闻所未闻。
没等我继续发问，朱教授跟我们介绍起水里的诡异东西：“这东西是人脸太岁，真菌之类的膨化物。”
太岁我没见过，但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东西，软软的很像一坨肉，可长着人脸，还露出一副诡异笑容，并且遇到危险还能闭眼的太岁，我真孤陋寡闻。
“这东西能是真菌？”
大奎刚才看到这东西诡异地闭上眼，差点没吓得掉进水里。
“准确来说这东西也是两种生物的寄生与被寄生关系，就跟我们看到的七彩斑蘑树一样，是真菌寄生在某种生物的体内，形成的共生与融合。”
八借当即提出强烈质疑：“我读书少，您可不能骗我，什么真菌能扛得住滚烫开水？”
朱教授指着八借的食指恨铁不成钢地抖了抖：“有些病毒和真菌，就是熔浆的高温也未必能将其杀死，不是所有的生物都惧怕高温，尤其是一些微生物，生命力强到可怕，否则地壳运动了上亿年，为什么还有很多远古病毒能够活下来？”
八借恍然点头，一副受教的表情。
罗导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将脑袋枕在皮艇的边缘，试图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经老朱你这么一说，我没那么恶心了！”
我见罗导的脸色还是很差，就喊向八借：“丢几瓶水过来。”
八借得令翻包，给我们一人扔了一瓶水。
我将瓶盖拧开，率先给罗导递了过去。
“谢谢！”
罗导喝了口水，顺便润了润嗓子：“老朱，想办法开一个人脸太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寄生物？”
朱教授也正有此意，他没有迟疑地起身，手起棍落，直接当着八借和大奎的面儿将一个人脸太岁开了瓢！
还别说，朱教授的动作很利落，手劲也不小，棍子在水里溅起数丈高的水花，热水溅了我一脸。
大奎看愣了，忍不住赞叹：“老爷子也是狠人呐！”
水太烫，没法徒手直接去捞，我只得脱掉外套，想办法搂上来，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开瓢的人脸太岁拖上皮划艇。
这东西虽说是真菌，但我看着还是有些害怕，于是老老实实把军刺递给朱教授，让他做一回开膛破肚的“主刀医师”。
朱教授也不含糊，拿起军刺直接当着我和罗导的面儿解剖，眼睛都没眨一下。
我看着这一幕由衷赞叹：“朱教授还真是生猛啊！”
朱教授三下五除二，就跟分切牛排一样将人脸太岁分解成七八块，然后在太岁柔软的身体中间位置取出一个类似尸鳖动物，示意罗导快来看看。
“寄主找到了，老罗，你快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