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阴谋（1/1）

鬼子要修一条从北平到鲁西的铁路，他们要将鲁西的矿产源源不断地运走，并逐步扩大占领地区。鬼子刚来鲁西的时候，除了摊派粮食和劳工比较强硬，对驻地百姓还没有烧杀抢掠，更没有暴露出恶狼凶残的真面目，所以一部分老百姓就产生了麻痹思想，认为鬼子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坏。齐恭谦甚至认为日军比党国的军队还要温和一些，他一度暗自嘲笑其他地主不该风声鹤唳，仓皇出逃。很快他就为自己的错误判断感到了万分遗憾。

李书明给齐恭谦传达了鬼子的最新指示，要求他带领劳工加快进度，运送枕木和石子。齐恭谦提出壮劳力太少了，很多人还有病，没有办法加快进度；独轮车数量不够，装石子太少，能不能让皇军想点办法弄来一些手推车。李书明说，没有壮劳力，就让各村岁数大的老人全部上；手推车的事情，他会给山本一木小队长反映一下，看看怎么解决。

谈完公事，他神秘兮兮地对齐恭谦说，“齐大爷，令爱还没有婚配吧？我的二公子今年十八了，女大三抱金砖，如果你我做了亲家，这个镇不就是你我的天下了？”李书明的二小子口碑很差，自从日本人来了以后，更是不知天高地厚，到处沾花惹草，欺负良善。齐恭谦怎么能把宝贝女儿嫁给这样一个花花公子呢？他赶紧推辞说：“谢谢镇长高看，小女脾气倔强，性格乖张，实在不是个淑女，这个事情我需要回去和二姨太商量一下才能决定。”李书明说：“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齐恭谦回到家里，满面愁云，没有想好怎么拒绝李书明。二姨太曹氏以为是日本人又出幺蛾子了，没想到是李书明这个坏怂想吃齐家的天鹅肉，曹氏说：“啥都别说了，尽快想办法把淑萍嫁出去吧，女大不中留！”齐恭谦说：“我知道啊，可是淑萍脾气这么倔强，把她嫁给谁呢？当初要是把他嫁给刘正先的大儿子，可能我早当姥爷了！”二姨太说：“不如把淑萍嫁给我弟的儿子世豪吧？表弟表姐知根知底，亲上加亲！李书明也不会说啥。”齐恭谦说：“世豪倒是一个好孩子，不过这几年大家都说近亲结婚不好，生出来的孩子容易生病夭折，大油坊村有一对表兄妹结婚生出来一个怪胎。”二姨太说：“哪里有那么严重？半月前我回娘家，我兄弟媳妇还给我说了这个事情，考虑到你的一贯态度，我没有敢答应她。你看看现在要不要我去回个话？”齐恭谦说：“行吧，嫁给别人总不如嫁给自己人。你去回个话，就说我同意。让你弟两口子准备准备，不过咱先说好，彩礼可是一分不能少！”二姨太说：“你放心吧，彩礼不会少你的，我弟也不差那两个钱。”

就在齐恭谦回绝了李书明之后，他就对齐恭谦没有了好脸色，认为这个老家伙太不给自己面子了，简直是不吃敬酒吃罚酒。之后，他就在和山本小队长汇报工作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把齐恭谦有个漂亮的女儿透露给了山本一木，他说齐恭谦的三女儿那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山本一木听得春心荡漾，想入非非，之后就产生了坏心思。

几天后，山本一木让李书明和齐恭谦去县里开会，然后派区公所的一个伙计给齐恭谦家报信，说齐恭谦出事了，二姨太不知是计，让粪叉赵双喜和女儿等女眷留下看门，自己带了几个长工往县城方向赶去。

等二姨太他们走了之后不久，山本小队长就带了一个兵去齐恭谦家敲门了。粪叉赵双喜一看是日本兵，就感到来者不善，不愿意开门，说老爷齐恭谦去县里开会了不在家。山本用生硬的汉语说：“齐镇长受伤了，很严重，想最后看一眼儿子和女儿。”粪叉无奈开了大门，山本提出要找少爷和小姐，一群女眷听说老爷受伤，又见鬼子兵上门，都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出来。齐淑萍从楼上走了下来，大义凛然地说：“你们这是干什么的？我爹给你们卖命，你们却趁他开会的时候私闯民宅，骚扰百姓。”山本一看，说话的女孩二十多岁，漂亮的气质下带着一种威严，猜想她就是齐淑萍，于是说：“你是三小姐吧？我是山本，你的父亲摔伤了，很严重，我是来带你和少爷的，让你们和你的父亲见最后一面。”粪叉担心有诈，上前阻拦说：“二姨太刚刚带人出去了，还是等他们回来再说吧。”山本说：“你地，对老爷太没有良心了！”说着，趁粪叉转身关门的时候，让带来的那个鬼子兵一枪托把粪叉打晕了，拖到东厢房里，然后带领齐淑萍和齐万禄匆匆出去了。路过村公所，他让村长李书贤把傻子少爷带出去玩，自己则把门关上，欲行不轨，好在齐淑萍性情刚烈，拼命反抗，山本一时没有得逞。李书贤带着傻子少爷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

这边齐恭谦家里的几个女眷把长工粪叉弄醒了，告诉他山本把少爷和小姐带走了。粪叉大喊一声不好，拿着猎枪就跑了出去。走到村公所，看到那个鬼子兵在门口东张西望，他对着芦苇荡方向放了一枪，然后就往芦苇荡那边跑，山本听到枪声，赶紧出门查看情况。那个看门的鬼子兵发现了粪叉，朝着他就开了一枪，然后快步追去。粪叉本来只想开枪吓一吓鬼子，让他们停止对小姐的侵害，没想到小鬼子穷追不舍，眼看着没地方躲避了，他把枪一扔投入水中，快速游走了。

村里人听到枪声，出来几个老弱病残的村民看是怎么回事。山本一看出来了好几个人，光天化日之下干不成坏事了，就赶紧和鬼子兵悻悻地回去了。齐淑萍哭哭啼啼地跑回了家。二姨太在县城见到齐恭谦，询问伤情。齐恭谦说人没有事，就是两辆马车碰到一块了，齐恭谦不知道这场车祸也是山本和李书明故意安排的。齐家人回到家里，弄清情况后，感觉这就是一场阴谋，本来就对当汉奸有抵触情绪的齐恭谦这下子彻底心灰意冷了，他开始装病消极怠工。李书明后来给他解释说，怪只怪你女儿太漂亮了，那天山本喝多了，你不要介意啊！齐恭谦对李书明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没有什么办法。山本一木放话说必须找到粪叉，并对他从严处理。

齐恭谦让堂弟齐恭让把粪叉藏了起来。后来李书明听到消息就让山本派了两个鬼子过来搜捕，其中一个就是上次看门的那个鬼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粪叉把那个倒霉的鬼子引诱到芦苇边，从藏匿的地方冲出来，把他猛的扑到水里，狠狠地摁住脖子给淹死了。粪叉感到闯了大祸，就匆忙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