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求水（1/1）

连日大旱让依靠土地生存的庄户人家心惶惶。

在干旱的第二十五天他们已经绝望到邀请道士来施法求雨。

在里正的主持下，附近十个村子的村民一早便聚在一处极为开阔平坦的地方。

众村民中间是一个巨大的供桌，这上面摆放的都是请泾州城最好的大厨用最新鲜的食材做出来的祭品。

村里人吃不起的鸡、鸭、鱼、猪肉、牛肉这些在供桌上被摆在最外面，而里面摆的八仙过海闹罗汉、星光金砂满华堂等佳肴是乡民们这辈子都没听说过的珍馐。

在道士出来前所有人都自觉跪坐于地向上苍祈求。

烈日炎炎，他们仍坚定跪着，仿佛这炎热是上苍的考验，只要熬过去便能迎来雨水。

好不容易道士在里长的招待下吃饱喝足来了。

他缓步走上祭坛上，一番准备后开始施法。

只见那山羊胡道士穿着一身道袍在祭坛上比画个不停，接着用朱砂在黄符纸上画了谁也看不懂的花纹，突然他从嘴里喷出一团火将整个符纸点着。

点点灰屑在空中飘飞。

观众早已目瞪口呆。

台下纷纷议论。

“大仙，这绝对是大仙！”

“这个师傅好厉害，有两把刷子，不像那些招摇撞骗的骗子！”

“有仙师在，今年的庄稼终于有救了”一颤巍巍的老者眼冒热泪激动地说。

……

祭台下许多人都在夸赞仙师有本事，韩危却冷眼盯着台上那位累得气喘吁吁的“仙师”。

她听见“仙师”说，因为他们得罪了龙王于是龙王拒绝给他们降雨，他为了求龙王原谅耗费了毕生功力因此元气大伤之类的话。

一早就知道他是骗子的韩危内心鄙夷不已。

这些话是他们骗子代代相传的吗？怎么跟她那个时代的话术一模一样。

但其他人听到“仙师”这些解释，不管是台上的里长和村长还是下面的村民都无不对他感到敬佩。

他们发自内心感谢“仙师”的大义，期盼龙王早日降雨。

可法事都做完三天了，太阳依旧高挂天空，没有一丝降雨的预兆。

人们终于发现被骗，等他们赶到所谓的“仙师”的居所时，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十个村子顿时沸腾起来，要知道他们为了这场法事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银子，可现在求雨没求到仙师还卷款逃走了，一时民怨纷纷。

就连里长和村长们也被村人埋怨了。

天灾本就让村民们的情绪紧绷着，人祸更让大家的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

惨遭欺骗的乡民们纷纷涌向附近的龙王庙，不分三七二十一先砸了再说。

很快，庙被砸了个稀巴烂。

但光是砸庙依旧无法彻底释放人们心头的怒气。

余怒未消的村民于是又用鞭子狠狠抽打龙王的神像，打完后他们一齐将神像捆绑并拖到了太阳底下进行曝晒。

他们此举意在发泄怒气也是怀着最后一丝期盼希望龙王爷能够因此对他们产生畏惧从而降下甘霖。

然而几天后的现实却令他们最终失望。

而韩危从小是在党的光辉中成长的孩子，什么鬼鬼神神的东西他一律不信。

一开始就知道鞭打龙王根本没用，所以她也在竭力思考缓解干旱的办法。

记得高中地理上面讲过预防和治理旱灾的办法。

但像兴修水渠、修建水库以及通过改变耕作习惯来改良土地这些方法她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根本做不到，而且这是预防干旱的方法，也就是说这是在干旱还没发生时用的办法，但现在干旱已经发生，所以这些方法并不适用。

缓解干旱的方法，她只想到了人工降雨，可是现在所处的时代达不到人工降雨的条件，这一个方法也早早被排除在外。

人工降雨这条路行不通她开始转换思想朝另一个方向琢磨。

土地干旱，干旱就是没有水的意思。

如果找到水，那么干旱就可以缓解。

既然现在向上天要不到水，那？

可不可以往下面看看。

河流湖泊的水不用考虑，已经快被烤干了。

所以需要继续向下找水。

向下找水……

韩危皱紧的眉头倏然舒展。

对呀！

地下水！

地下水深藏地底，不用再担心蒸发问题，应该能用一些时日。

找地下水！

这是当前最紧要的任务了。

她今早去看过村里那口老井，里面的井水已经所剩不多。

再没有水，别说庄稼人都要受不了了。

关于如何找地下水的问题，她倒知晓一个方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那是上辈子她在某个号称记录美好生活的短视频平台看过的一个关于古代军队如何找水的科普视频里学的。

记忆中是用艾灸来找水的。

艾灸产生的烟有向下、渗透、渗水的特点所以古代行军没有找到地表水的话，士兵们就会在地面挖一个小坑，拿出随身携带的艾草放在里面，并且点燃。

点燃后会观察四周，看看哪里有烟冒出来，冒烟之处必定有地下水。

想到解决干旱的办法，韩危立马招呼大丫一同去村子里找小伙伴们帮忙。

当小伙伴们都被找出来，韩危立刻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他们。

孩子们虽然听不懂为什么要用艾灸来找水，但是最近家里和村里的紧张气氛都暗示他们，村子里真的要断水了。

于是一听说要帮忙找水源一个二个都乐意帮忙，而且这个主意还是石头提出来的，他们更乐意了。

在这些孩子的心中，石头根本不像一般的孩子，他们虽然也有石头一样大的弟妹但是石头比他们都聪明。

不，他甚至比大人还要懂得多！

可能真像村里人说的，他是山神童子，不是凡人。

孩子们说干就干，他们没有艾灸也没有钱去买艾灸，就偷偷把家里端午节剩下的艾草拿了出来。

你家拿一把，我家拿一把，他家再拿一把，这样就积攒了足够的干艾草。

怀抱艾草一群孩子在韩危的带领下就上了山。

“狗蛋”韩危一边回头叫小伙伴一边手指向地上发出指令，“你在这里挖个坑然后把艾草放在里面点燃，艾草点燃之后你注意周围如果有冒烟的地方的话就来找我。”

被点名的狗蛋一脸激动，“好！”。

边说他边做了个保证完成任务的动作。

留下狗蛋，其他人继续往里面走。

路上陆续留下人像狗蛋那样用艾草探查是否有地下水。

到最里面的时候只剩下韩危和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