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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雍凉三难(1/1)

九月的凉州早已寒气漫天,眼看今年的头场雪是挨不过这漫长的一晚了。

金昌大营外各种哨骑往来不绝,却无半分喧哗。一对高烛照在平西侯孙符的脸上,一半泛起火光的红晕,一半散出甲胄的白煞。

今夜军中擂鼓升帐,为三件棘手大事。

第一件,探骑回报,匈奴右平王部二十万大军分十余路沿酒泉-安定一线,各自出击劫掠沿途各镇,西北长城多地已被攻破,有几支匈奴已度过长城南下百余里,连西北重镇武威城中也已有各种流言散布开来。

第二件,眼看寒冬将至,朝廷的军资补给又是迟迟不到,一半新兵还是单衣御寒,军械马匹也无法补充,阵亡将士的抚恤更是无从着落。

第三件,朝廷竟有言官弹劾西北侯孙符拥兵自重,纵容匈奴残害西境百姓,疑有不臣之心,朝廷寄来弹章令孙符自辩。

孙符一脸肃杀,帐下两旁一片寂静。

“哈哈,哈哈哈,有人要自毁长城,我等岂能逆天”!

突然一阵颠笑打破沉寂,一个坐着木轮椅的蓬面少年从一旁缓缓而出,来到大帐中央,喝上一口手中葫芦里的酒,接着说道:

“匈奴右平王铁骑二十万,我雍凉军不过五万,一半还是步卒,茫茫西境八百余里焉能尽挡,朝廷岂有不知?况且这些年,朝廷的军械粮饷一概不济,我军能够困守各处要地至今,让匈奴不敢窥望洛阳已是奇迹,竟还有奸佞之人让我等自证忠义,岂非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哈哈……”。

轮椅少年突然横眉一瞥帐下一位锦衣老者,醉意满眼道:

“王司徒,说句心里话,我自己倒还真想勾结匈奴,听说右平王的王庭里全是上好的青稞佳酿,能与他做个忘年酒友,岂不快哉”。说毕又是一阵爽朗大笑。

“逆子,安敢酒后乱言。来人!绑了,交由王司徒带回洛阳听凭太子发落“!孙符大喝一声,两旁武士顿时就将轮椅少年提溜起来,押在一边。

少年也不挣扎,直呼还要讨酒喝,片刻之后竟又睡了过去,呼噜如雷一般。

刚才被怼的王司徒赶忙上前答道:

“三公子不过一时醉酒失言,何必至此,汝等赶紧搀扶出去歇息。”说完王司徒又从怀中取出一份密信,上前递与孙符道:

“太子深知平西侯镇守西境不易,实为是我大夏国西北擎天之柱,亦知朝廷这些年多有亏待,苦寒了我雍凉将士。此次朝中奸佞参劾西北侯,怎奈陛下不查,发旨询问,太子特派老臣前来安抚,望西北侯以家国大事为重,慎重处置,以免授人以柄啊”。说完,王司徒递上太子密信,拜在案下。

孙符读完太子密信,快步走下帐来,军礼拜谢王司徒,两旁将士亦随着齐刷刷跪了一地。

“我孙符四代军旅报国,忠义无二。定上不负圣上、太子厚恩,下不负西境百姓仰仗”。

王司徒赶忙将孙符扶起,殷切叮嘱道:“西北侯世代忠义报国,我等岂能不知,无奈如今朝中奸佞当道,此次匈奴掠境一事,还望西北侯妥善应对,不然太子与老臣等也不好为军侯开脱”。

孙符思索片刻,吩咐左右道:“去请陆先生帐前议事”。

话音刚落,只听道帐外一个洪亮的老叟声音回道:“何须军侯来请,老朽来也”,就见一个白须白发,手持一根龙头木杖的老者领着三个神态非凡的年轻人来到帐前。

老者先到王司徒面前驻足一观,也不施礼,瞧得老司徒都有几分不自在了,又一瞥孙符案上的太子密信,转头哈哈大笑道。

“军侯,王司徒何须烦忧,当前三大棘手之事,老朽早已谋划妥当。其一,匈奴右平王全境来犯,挡是挡不尽,但必须给予重创,我已在一月在前,令大公子孙平带三千虎贲精锐蛰伏两界山,待匈奴大军过后,每人配三马,日行千里直插右平王王庭所在。匈奴视我家园为牧场,我看他王庭也不过一菜地!料想不日就有捷报传来,只要打疼他,以后匈奴定不敢再倾巢犯边”。

“壮哉!三千铁骑竟敢奔袭几千里外的匈奴王庭,若有十万雍凉大军,匈奴何愁不灭”。

王司徒一边称赞,一边打量对面的老者,暗自惊讶,不想平西侯军中竟有如此神秘人物,不仅用兵如神,还能轻易调遣平西侯长子,可见非同一般。

孙符却道:“我儿孙平善统兵,此去我并无忧。只是此番二十万匈奴劫掠我西境多地,抢掠百姓人口、牲畜财物颇多,我等守竟之士如何能视如不见呢”。

老者回道:“匈奴兵多,我雍凉军能据守几处关隘重镇已是不易,如要抵御、挽回百姓损失,只得令二公子孙成领诸将埋伏于各险要之地,待匈奴劫掠已满,缓行回军之际,伏击截杀,或能夺回一些百姓”。

孙符沉思不应。

老者转头向王司徒道:“非我西凉将士不敢用命,这十余年来,朝廷本应支给我雍凉大军的兵、饷、钱、粮一概不应,十万将士与匈奴多年鏖战至今,如今只剩不到一半。那五万忠骨一大半竟是冻、饿而亡。可怜许身报国,奈何国之不允啊”。

王司徒听罢,只得低头不语。

“陆先生不必多言!孙成听令,依计前往,务必多救百姓”。

孙符令下,帐下一员骁将领命退出,随后一半参将、校尉随之而去。

王司徒赶忙称赞:“如此应敌合情合理,有孙军侯、陆先生及雍凉诸君镇守西北,真乃百姓之福,朝廷之福”。

陆先生一把抓住王司徒的手,半笑道:“王司徒,如今我等已有平匈奴之策,只等司徒送来朝廷应拨付我雍凉的钱粮了,不然不用匈奴打,老天爷就把我等饿死、冻死了”。

王司徒满脸窘迫,唯唯道:“如今太子尚未掌权,又多有小人谗言为圣上猜忌,钱粮一事恐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哈哈,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难道又是一个何不食肉糜!哈哈哈……”突然一旁醉倒的少年一阵梦语传来,字字如针。

“军侯,我看我身后何人!”陆先生白了王司徒一眼,转头对孙符道。众人这才仔细看去。

陆先生带进来得三个人,为首一个体型偏胖,一身锦衣玉服,满身贵气,乃东南钱王世子钱威。钱威上前参拜完平西侯孙符,递上钱王亲笔信,信上道:愿每年资助雍凉军钱三十万,粮草百万石以御匈奴。

孙符将钱王书信递与王司徒,对钱王世子道:

“我雍凉军为国拱守西陲,只食国禄,钱王之赠实不敢收,还望世子转呈本侯谢意”。

陆先生抢言:“军侯不知,这几年钱王感怀我雍凉军寒苦,多次向朝廷捐出巨资特供西北前线,可不知朝中何人作梗,竟一分钱也没有到我军中,今日若不是钱王世子到此,我等对此竟一无所知”。言毕,大帐中顿时议论纷纷,怨声四起。

王司徒长叹一声,显然他是知道此事。

突然一妇人之声从帐后传来:“钱王感念天下,实在难能可贵,但诸侯之间私自授予实乃国家大忌,切不可为”。说话之人,正是平西侯夫人——河阳公主赵萱。

军候夫人走向孙符,继续道:“前些年开始,我已安排部分老弱军士在祁连山下开垦军屯数万亩,今秋终于有了些结果,所得粮草可支一冬。如今朝廷中多少眼睛盯着我西境,军侯切不可为此给人落下话柄”。

孙符上前扶过夫人,示意陆先生无需再议此事。陆先生只得一笑,继续介绍后面得年轻人。

“此乃苗蜀国黎芸郡主,奉苗蜀王之命,愿率三万苗蜀将士助我孙军候共击匈奴,特此前来拜会我军候!“话音未落,帐中更是一片窃窃称奇之声。

一是:苗蜀国向来与朝廷不睦,怎会有苗人离乡万里来西北共御匈奴。

二是:所言黎芸郡主全身戎装,一口宝剑横于腰间,飒爽英姿,帐中灯火摇曳,刚才竟没人看出此人竟是个巾帼女儿之身。

赵夫人走下帐来,扶起正在参拜的黎芸郡主,仔细打量一番,竟也连连称赞道:“如若我大夏国的女儿都似郡主这般英武,匈奴岂敢正视我中原之地。但苗蜀将士出兵西北一事,同样须先奏请朝廷,还望王司徒说清此中要害“。

平西侯孙符亦是称许。

陆先生再笑,又向众人介绍第三位。

“此人不像前两位王室贵胄,但比王子皇孙更有盛名,乃江南第一才子——苏慕容。苏公子愿为我雍凉军作赋一首,将我军在何种艰难境遇下抗击匈奴的情形告知世人,到时各种谣言必不攻自破“。

再看此人白衣玉面,一把玉柄折伞在手,神色熠熠,彬彬有礼。

孙符亲自迎了下来,满面欢喜道:“我孙氏从军之前亦是江陵书香门第,当年就与苏家有故往,今日若得苏公子做赋相助,令天下人知我孙符处境、心志,必感激不尽“。

苏莫容赶紧还礼。众人也想不到,三人之中,一个书生反而最受军侯礼遇。

大家也没觉察到,眼下如此情景,却有陆先生暗自一喜,李夫人暗自一叹,王司徒暗自一忧。

夜至三更,金昌大帐中终于有了些许言笑之声,而帐外的大雪也终于稀稀疏疏飘散开来。

凛冬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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