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也太巧了（1/1）

啼婴此时只能硬着头皮接话：“是我没错。既然几位修士有意，那就快去我府上吧，可别耽搁了让别人抢去。”

拦住啼婴的人叫惜空，一脸倨傲地看着她道：“你真是小姐？怎么会一个丫鬟都没有？”

“我自己偷跑出来玩，带什么丫鬟。”

“那你怎么还配剑？谁家大家闺秀会配剑啊？”

啼婴压着火气怼到：“本小姐出门在外带把剑防身还要跟你汇报？”

惜空目不斜视地盯着那把剑，总觉得很眼熟。几人中最年长的书明子拉了她一把：“惜空，你也太失礼了，这样我回去就要禀告师尊了。”

惜空“切”了一声，双手抱胸到一旁腹诽这伪君子就是爱告状。书明子朝啼婴抱拳：“贾小姐，师妹不懂事，请别计较。既然是贵府请人，那可否请小姐带路？”

“没空，”啼婴心想我胡诌的哪里认识路，“我正在逛集市，你们自己去。”

“那……就请小姐指个方向吧。”

“直走，左拐，右拐，往东走两百五十步，再右拐就到了。”啼婴面不改色地撒谎，不管那五人听没听清记没记住就大摇大摆走了。书明子回过神来再想问，人早就没影了。

啼婴看到身后没了几人踪影才松了口气，心里嘀咕这么巧有仙山的人也到这里了？说不定如空也在，那自己岂不是不需要偷回有仙山了？可恶，早知道刚刚不急着跑，套点话就好了。

心不在焉地啃着糖葫芦，耳畔突然又传来一声：“那不是啼婴吗？”

啼婴再次顿住……

麻烦下次这么多人认识她是在她借钱的时候好伐。

她无语地回头，以为又得编个什么甄小姐来骗，就见眼前的四个人不像有仙山的修士，都是身着有代表性的绣边白衣，而是穿着朴素的藏青长袍。啼婴不由自主打量了一会，心想这几张脸好像没什么印象。就见四人朝自己行礼：“没想到能偶遇您，您没和魔君大人一起吗？”

啼婴微讶：“你们是一念山的？”

带头的少年约莫十七岁，笑道：“我是阮十三，您可能不认识，但是我们都听说过您。之前还碰巧见到魔君大人和您一同前往修炼场呢。对了，这几位是比我年轻的师弟妹，狄，风祁和云洛。”阮十三热情又恭敬地向啼婴介绍，搞得啼婴都觉得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

云洛从风祁身后探头，小心挪到啼婴跟前小声说：“啼婴姐，我之前听水蛇姐说你的毛可好摸了，可不可以让我摸一次啊。”小姑娘眼睛亮亮的，整的啼婴心里一紧。

不是，你们魔教都这么开放吗，魔君带头抓人双修不说，连小姑娘都这么直接……

“咳，”啼婴僵硬转头，问阮十三，“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听说镇东贾府请修士做事，我们想去碰碰运气。”

“你们也去？”啼婴不禁提醒道，“刚刚我看到几个有仙山的弟子已经去了——如果他们不迷路的话，被留下来帮忙的可能性很大哦，毕竟民间对有仙山还是很认可的。”

“有仙山弟子去，那我们更要去看看了！”风祁抢着开口，“我早就想见见这些所谓仙门正道的本事了。十三师兄，我们快走吧！”

“啼婴姐，跟我们一起去好吗？”云洛笑嘻嘻地说，啼婴实在不好意思拒绝这么软萌的小妹妹，迟疑片刻：“可是有仙山的人认识我，如果碰上……”自己刚刚扯过谎糊弄过去，送上门不就自己打脸了吗。

“这好办啊，”阮十三来到啼婴面前，手指虚空在她的脸四周画符，符印转瞬散开消失。阮十三笑道：“好了，这样就没人认识你了。”啼婴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情复杂。

才半天身上就有两道魔教的符了，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啼婴终究还是去了，权当无聊去找乐子吧。好巧不巧，一行人来到贾府门口，正好看见管家在请书明子他们进屋。管家看着很精明，他打眼望见阮十三他们，狭长的狐狸眼眯了眯：“干嘛的？”

阮十三表明来意，管家愣了下，又看向书明子：“可是这已经有……”

惜空直接跳出来打断：“你们谁啊？没看到我们先来了吗？我们可是有仙山的弟子！”

阮十三作惊讶状：“原来是有仙山，失敬失敬。我们几个是远方清源教的弟子，久仰有仙山大名。不知可否让我们在旁观摩，我们实在想领略一下有仙山修士的本领。”

啼婴可以确信阮十三这个门派是胡编乱造的，但是有仙山的哥儿几个好像对他的话很受用，丝毫没有怀疑真伪。“仙友既然这么看得起我们，那就请吧。”书明子简单征求了一下其他人的意见就同意了，而管家见白得几个人手帮忙，自然也是乐意的，领着几人进了大院。

啼婴凑到阮十三耳边低语；“我先给你提个醒，这五个人，除了领头的书明子和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姑娘晴白，其他几乎都不怎么靠谱。惜空自以为是，另两个修己和修人，更是除了捣乱没什么本事，估计全程就摸鱼了。你别指望看见什么高明的仙招。”没成想阮十三朝她眨了眨眼睛，轻声回道：“那不正好，他们搞砸了才有我们出手的余地啊，在这之前我们就只要看热闹不就行了。”

果然有些人能入魔教是有原因的……

没等管家开口，书明子眉头一皱，说了声：“宅子周围好像有股鬼气。”管家激动地开口：“对！对啊！不愧是仙家啊，一上来就找到病根了。是我们家小姐，十天前上吊自杀了，自那起每晚宅子里都有哭声不说，还老看见小姐的冤魂飘来飘去，府里一大半丫鬟不是吓病了就是吓跑了，我也是好几天担惊受怕——”

“等下，你们府上几个小姐？”惜空抬手，不解地问。

“就一个啊，我们大小姐。”

“什么？可是我们刚在集市上看到了一个自称是贾府大小姐的人，她看上去就是个活人啊？”有仙山的几人惊呼，啼婴则眼神飘忽。

管家大骇，书明子简单描述了一下“大小姐”的外貌，管家颤颤巍巍地点头：“这这，我家小姐确实是棕黑色长发，狐狸眼，最喜吃甜食。至于白衣，她生前没怎么穿过，但是见过小姐鬼魂的人都说她穿着白衣服！”

啼婴心里哭笑，好家伙，这下是真的说不清了。

“会不会是知道我们要来治她，故意拦着我们？”一旁的修人吊儿郎当地开口。

“可是，她指的路确实是对的，而且没有阻拦我们，反而还催我们过来。难道是有陷阱？”晴白弱弱反驳道。

啼婴：那一串胡编的竟然是对的？！！我这嘴怕不是开过光吧。

书明子思索了一番：“如果是道行深的鬼，装成活人也不成问题。至于陷阱，我们随机应变就好。这样，您先把来龙去脉讲清楚一些。为什么大小姐会自杀？鬼魂又是什么情况下出现的？”

从管家的话中，大致可以了解到，贾府主人贾青为女儿贾珍挑了一桩婚事，原本讲得很好，双方也都很满意，贾珍欢欢喜喜地等待出嫁。结果就在大婚前三天，她却毫无征兆地上了吊。贾青和夫人哭了很久，忍痛给女儿办了丧事。就在葬礼结束当天，怪事频发。贾青遭不住，去问了之前帮女儿算姻缘的大师，大师布置了一个灵台，告诉这家人绝不可把牌位撤掉。

“可是这都七天了，闹鬼的事一直没有好转，这才无奈四处寻找修士，希望能超度小姐，救救这贾府。”管家声泪俱下地讲着，把人带到了大厅灵台前。灵台四周缠绕着白绳，乍一看像蛛网；灵台桌上无贡品也无香炉，只有一个牌位，上面写的也不是贾珍的姓名，而是符文。如果走近就会发现，整张桌上几乎都布满了用朱砂写的符文。

“这什么邪门的布法，我完全看不出它有丝毫辟邪驱鬼的用处，招邪倒是很有可能。”惜空开口嘲讽道。

书明子也试图告知管家他们可能被骗了。阮十三缓缓靠近牌位，仔仔细细观察了上面的符文后，忽地沉声开口：“这灵台，可以说有点用，也可以说没用。”

惜空他们五个一脸怪异地看向他，书明子客气地笑问：“有用就是有用，无用就是无用，怎么来的可以有又可以没有呢？”

阮十三默了片刻，解释道：“这灵台摆放，照理来说是招来狐仙的。狐仙确实能震慑鬼魂，护佑民宅，但是……”

修人和修己两个听到这里忍不住放声大笑：“别开玩笑了，修真界几乎都知道，连狐妖都基本绝迹了，更别提什么狐仙，指望那东西捉鬼，不是招摇撞骗是什么？”阮十三并没有反驳，看模样像是陷入了沉思。

有仙山的五人似乎觉得这里没有帮助，跟着管家去了别处。而阮十三他们则留在了灵台前。啼婴从进来就站得离这个台远远的，一点也不想靠近。

“十三师兄，你是觉得哪里不对吗？”云洛问道。阮十三点头：“刚刚那两个愣头青说的不无道理啊，全修真界都知道的共识，摆这个灵台的人会不知道？”

“就没有可能，那人不懂修真什么的，单纯做了个台子？”风祁延续了前面书明子他们的想法，但马上被站在他身后的狄否定：

“绝对不可能，这个灵台的布置，凭你我修为加在一起恐怕都做不到。这个人不仅懂，而且一定修为极高。”

啼婴试探着问：“可是不是没用吗，这里还是闹鬼啊？”

只见那四人齐刷刷看过来，啼婴吓了一跳。云洛直勾勾盯着她，直教她心里发毛：

“啼婴姐，如果这个灵台没用，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啼婴轻笑：“我又不是狐仙，再者我出现在这里不是因为你们拉我来的吗？纯属巧合啊。对了，说到巧合……”啼婴大致讲了一下集市上的小插曲，本想博他们笑笑，说句今天巧合的事真多，谁知几人越听面色越凝重，啼婴仿佛幻视去看大夫，而自己活不长了的情形了。

“啼婴，”阮十三沉重地开口，“我现在可以肯定，这个灵台不是为了驱鬼，而是专门为了引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