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秀才黄松(1/1)
往日生意还算红火的贾氏酒楼此时大门紧闭。
黄松上前敲门:“贾叔,你在里面吗?有人要兑下你家酒楼,我把人给你带来啦。”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木门被打开,来人探出半个头。见果然是黄秀才和几个陌生面孔,这才一脸歉意地开口。
“黄秀才,几位老爷,实在失礼,几位快里面请。”
听着贾老板介绍着自家酒楼,老李家一边打量着一边往里走。
李家酒楼有两层,一楼的大堂宽敞明亮,摆了足足十六张方桌。二楼是八个雅间,每个雅间能容纳四至十人不等。
酒楼后面还有一个四方的大院子,带着卧房、水井一应俱全。
“我们家名声都打出去了,来的都是黄老爷这样的熟客。要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欠了赌债,说什么,我也不能卖掉祖宗攒下来的基业啊!”
贾老板显然是十分痛心,连腰板都弯了几分。
李定农自然是客套宽慰几句,见儿子和孙女都面露满意,也就先问了酒楼的价钱。
“之前有人出一千五百两现银,我们都没有卖。现在,都是那赌坊的毒虫造谣,说我家的酒楼风水不好,这才除了我儿这样败坏祖宗基业的孽障。”
贾老板又忍不住红了眼圈:“几位老爷要是诚心想要,就定在八百两吧。但一定得是现银,越快越好,我儿还被他们压在赌坊。”
李定农有些心软,用眼神询问着孙女的意见。李摇光心里也十分满意,这个价格确实是他们捡了便宜,就点头回应了。
“贾老爷,那我们就这么定下吧,酒楼什么时候可以交接?”
贾老板有些惊讶,见李家几人竟是真的要买下,也没有压价,就知道李家是真正厚道的人家。
“李老爷,我们自己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这桌椅和厨具原本是要卖的,您是厚道人家,这些就全部给您留下了。”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快,李定农让李宏志三个儿子回家取钱,自己带着孙女仔细看着契书。
不到一个时辰,李家三兄弟就从外面进来了,李宏志有些紧张地掏出怀里的布包,里三层外三层打开后,里面是整整八百两银票。
等李定农和贾老板签字画押后,黄秀作为中人带着二人一起去县衙备案。当面结清银钱,这牌匾一摘,铺子就彻底变成老李家的了。
多亏了黄秀才事情才进展得如此顺利,李定农非要拉着黄秀才来家里吃饭。
李宏存只好带着李摇光先走一步,通知赵氏带着几个妯娌备菜。
“娘,家里要来客人了,爷让你安排一桌席面。”
听说是黄秀才来了,李广文也放下了书本,邀请王守义一起去二房的院子里用饭。
二房的院子里王氏亲自带着几个儿媳妇忙活着,听说家里买了新酒楼,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悦和激动。
李艳儿见冰糖只剩个底了,转身就要去作坊里拿一些回来,刚出院门,就碰上李定农一行人。
“爹,你回来了!这位是……你们快带客人进屋,我先走了。”
李艳儿的声音突然顿住,加快了脚步就往作坊走去,掩饰住眼神里的尴尬和错愕。
一直到晚上吃饭,李艳儿借口说自己头疼,一个人窝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听到楚楚的话,王氏鼻子里哼了一声:“开饭吧!不用管她。”倒是黄松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另一桌空着的席位。
“黄秀才,这次还多亏了你,我们家才能顺利地买下酒楼。这十多年不见了,这些年你和你母亲过得可还好?”
黄松抢过李定农手里的酒壶,起身恭敬地给李定农倒了一杯酒。
“李叔,您千万别和小侄客气。多谢李叔关心,这些年我在镇上的书院里教书,家母也一切安好。”
旁边的王守义和李广文也时不时和黄松交流学问,几杯酒下肚,王守义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黄兄,冒昧问一句,以你的学识通过乡试应该轻而易举,这么多年,为何没有继续科举?”
“不瞒您说,家母一直卧病在床,我又担心丫鬟照顾不周,虽有心科考入仕,但实在是没有精力。”
李定农心里有些酸涩:“贤侄,是我老李家对不住你啊!”
黄松连忙扶住李定农的肩膀:“李叔,你这说的是哪里话?退亲后家里又给我说了两门亲事,两家的女儿出嫁前都暴毙而亡,是我生来克妻的命格。现在想来,还多亏当年和大姑娘退亲了呢。”
王守义喝得有些微醺,酒杯放到桌上发出“砰”地一声。
“黄兄,‘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读了那么多书,这番话实属不该从你口中说出来。”
“你说亲的第二家明明是把女儿卖给知府当小妾,说出去不光彩这才想法子用暴毙遮掩,他家又不想退还你家的彩礼,这才胡乱编造的谣言,你明明知道,怎还……”
“王老爷,事情都过去了,又何必计较真相如何。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如今只想侍奉好母亲,科考的事也不用再提了。”
李摇光和姚楚楚捧着碗,实际上耳朵竖得老高,把主桌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见主桌自家老头和几人都醉了,王氏就做主让黄松留宿在大房的院子里,住在李广文隔壁,又让老二老三把王守义送回主屋。
李芳儿提前离了席,正在李艳儿的闺房里劝说着。
“大姐,这都过了十多年了,你怎么还躲着黄大哥?黄大哥刚刚也说了,当年的事怪不到咱家头上。”
“当年定亲之前,娘带我去镇上偷偷相看过他两次。那时,我羞于说出心有所属,还与他谈论了半个时辰的《论语》。第二次,他背着长辈送我一根银簪,我心中愈发愧疚正想如实相告时,长辈就过来了。”
“等再听到他的消息,就是我逼着爹娘退亲后了。听说他病了一场,两年后才再次说亲,却是更加不顺。妹妹,我心中愧疚啊……都怪我当年识人不清,有眼无珠。”
李芳儿抱着自己的姐姐,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都过去了,没事了。”
入了夜,李芳儿也没走,和李艳儿并头倒在炕上。轻轻的女儿心事在窗外绕了一圈,化作了纷纷落下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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