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肥肠争夺战（1/1）

昨天晚饭后，李摇光缠着赵氏帮她把猪大肠清洗了出来。为了彻底去除臭味，除了白醋和粗面，她还偷偷拿了她爷的白酒加了一些进去。

等肥肠彻底清洗完，天都黑透了，赵氏答应她今天下地回来给她做。

读了一天书的李摇光终于等到了大人们下地回来。

“娘，你辛苦了！”见她殷勤地帮自己捶背，赵氏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囡囡，娘知道你想尝尝，但先说好，这些东西都不好吃，按照你说的做法废的调料太多了，那可都是血汗钱啊。娘只每样给你做一口，你就当尝个新鲜了。”

李摇光当然不同意，但知道赵氏下定了主意不会改变，就颠颠地跑去了东屋和王氏撒娇。

一向最节俭的王氏在小孙女面前失去了抵抗力，嚷嚷着把赵氏喊了进来。

“我孙女要吃你就给她做，几个调料能废几个钱！你当娘的不疼闺女，我还心疼呢。”

赵氏欲言又止，看见闺女正坐在王氏怀里朝自己做鬼脸，不由又气又笑。

她从来不敢反驳婆婆，见王氏开口，只能答应下来。

“娘，咱们大肠全部做辣卤的，封到坛子里面，能吃好多天呢！等卤完，今晚咱们就拿两条出来，炒着辣椒吃！”

赵氏决定听闺女的建议，但她还得再做一道辣椒炒肉，如果家里没人吃肥肠，就她和孩她爹忍着吃了吧。

清洗的十分干净的肥肠和葱姜一起冷水下锅，赵氏凭感觉加了点白醋进去，等锅刚开一分钟，就在李摇光的催促下捞了出来。

接下来开始做卤汤。这次赵氏挖了两大勺猪油，融化后，加入昨天剩下的葱姜干炸，又加入了桂皮、香叶、八角和干辣椒。

等香料的味道冒出来，赵氏又加入了酱油和少许醋。约摸着倒了半锅水，又往里加了盐和冰糖。

李摇光也偷偷地举着酒壶，倒了一些进去。

想着冷水下锅能更入味，赵氏把大肠放进去后，才开始往灶台下添火。盖着盖子煮了半个多时辰，连着汤都一起舀到了罐子里。

听着屋里王氏的催促声，赵氏忙“哎”了一声，开始做菜。

李摇光去后院菜园溜了一圈，只找到了两个比她手大一点的辣椒。再次嘱咐赵氏一定要给她做尖椒肥肠，就洗手上炕学写字去了。

见她进来，二郎三郎忙捏着鼻子，冲她喊着：“臭，二丫太臭了！”

肥肠被赵氏洗的十分干净，又浸泡了一夜，哪里还有味道。她知道这是二郎故意调皮，眼睛嘀咕一转，走到大郎李广文旁边。

“大哥，二弟今天上午和二蛋去村里掏鸟蛋，你让他写的三十个大字好像还没开始写呢！”

伴随着二郎的哀嚎声，李摇光转眼间又学完了今天的八个大字。她正想像往常一样下炕出去玩，就被李定农喊住了。

“二丫，从今天开始，我亲自给你启蒙。《三字经》你已经学完了，接下来就是《千字文》和《开蒙要训》，你大哥只用了半年多就学会了这两本。明天开始，早上起床后就让你姑接你来东屋。”

李摇光只觉得是晴天霹雳，身子都晃了晃，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王氏。

却见一向疼爱自己的王氏连忙拿起手里的针线，低头飞快地纳着鞋底。

“爷，我才四岁，听说小孩子要是睡不够会长不高。再说家里大哥读书就够了，我一个女孩，也不能让家里花钱供养我科举。”

李摇光犹豫着开口，声音都带了一丝颤抖，却被李定农无情地打断。

“二丫，爷知道你是懂事的好孩子，咱老李家是不富裕，但爷奶就算砸锅卖铁，也一定能供上你和你大哥两个读书。”

一直到开饭，李摇光都耷拉着脑袋。李定农只当她是心疼家里赚钱辛苦，更加欣慰。

等上了桌，见除了肥肠外，还有一盘辣椒炒肉，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筷子刻意地避开尖椒肥肠，大家都挑着肉和野菜汤吃。

李摇光夹起一块肥肠，在大家惊悚的目光中咬下一口。

包裹着辣汁的肥肠充满了柔嫩与韧劲，在舌尖上轻轻舞动。肥肠质地饱满，肉香四溢。而随之而来的是尖椒的爽脆与辣劲，辣味和香味交织在一起，刺激着李摇光的味蕾。

可众人只见她面色一变，一边大喊着“水”，一边张嘴往外吐舌头。

等喝了口水，她才平复下来，看着众人避之不及的目光，苍白地解释：“大肠太好吃了，你们快尝尝，我这是被辣到了。”

没人回应，只是夹着尖椒炒肉的筷子飞舞得更迅速了，肥肠无人问津。

赵氏甚至能感觉到王氏看着自己不满的目光，她紧张地夹了一块大肠，犹豫地放进口中。

桌上的人又都停了筷子，眼都不眨地看着赵氏的反应。

一入口，香辣劲道的口感让她眼睛迸发出亮光，她筷子没停，连吃了好几口。

在每个人都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时，李摇光夹了两块肥肠分别放到了王氏和李芳儿的碗里。

李芳儿略一犹豫，还是先夹了一筷子品尝，“啊！这是大肠？这也太好吃了。娘，你快尝尝！”

自己的女儿一定不会骗自己，王氏将信将疑地夹起来，塞进嘴里。她没有点评，只一片接着一片地送入口中，还往李摇光的碗里又夹了一片。

孙氏是心眼子最多的，见王氏这反应就明白过来，连忙给自己和二郎也夹了几筷子。

等钱氏反应过来，只吃到了一片，尝出甜头还想再夹，盘子却已经空了，连尖椒都被打扫干净。

她转头一看，见男人那桌的尖椒肥肠还满满放着，忙开口讨要：“孩他爹，这大肠你们不吃……”

没等话说完，几个男人几筷子就把肥肠夹得一干二净。另一桌的动静他们都看到了，他们又不是傻子，这肥肠，是真的香啊！

见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赵氏难得拔高声音：“我那卤了一坛子呢，大家爱吃的话，明天还有，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