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离开家（1/1）

严非旭安排卫队的一部分人带着救护车，心脏急救设施和医生前往彼得皮劳家。

自己坐着王储卫队的飞车，往戴安娜家开。

煤气罐身材的、戴安娜的母亲听到门外飞车的轰鸣声，好奇地往窗外看，不宽的车道上停了一排特种作战车，为首的车上还闪着警灯，告诫闲杂人等，请勿入内，严非旭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特警，向自己家走。

戴安娜的母亲开门，迎着严非旭走过去：“这是干什么？孩子们刚刚睡下！”

严非旭转身对长着垂肩耳的副侍卫长郭家虎说：“你们在外面等我。”，说完，和戴安娜的母亲一起进了房子。

房外超乎往日的噪音，早把刚刚入睡孩子们吵醒，他们一咕噜从从床上爬起来，要出来看热闹，刚从里屋出来，见到严非旭，喊着“爸爸，爸爸”，迎过去。

戴安娜一脸迷茫地问：“你们不是说明天接孩子，怎么现在过来了？”

“事情有些变化，现在要把他们接走，”严非旭笑着说：“以后也不送过来了，把这段时间的费用结清吧。”

戴安娜听到后面的话，以为他们嫌弃自己，心里一阵慌乱：“怎么了，我们带孩子有问题了？！这两个孩子不都是我们帮忙带的，你看，带得白白净净的，没病没灾的，怎么，以后不送了？”

“不是，不是你们带的不好！”严非旭知道戴安娜误解了，连忙解释：“接到命令，我们现在就要回哈塔兹国。”

戴安娜迷茫的表情，变成了对孩子们的留恋，她俯下身，一只胳膊搂住一个，热烈地亲吻他们的脸颊：“这也太突然了，说走就要走了！”

严非旭取出厚厚的一叠钱，交给戴安娜的母亲。

“这，太多了！”戴安娜的母亲看着捏在手中的钱说。

“我们走后，我们的家交给你们，帮我们照看着。”严非旭心想，这次刺杀王储的事件后，哈塔兹国和亨利国之间的事情肯定少不了，王储把自己安排在太空军总参谋部，以后还会到第四太空基地来，这里留个房子也不错。

“那敢情好！” 戴安娜的母亲抱住钱，眉飞色舞地说。

严风听说要回哈塔兹国，见爷爷奶奶，回姥爷的家，一种异国他乡的新奇、梦境般地吸引着她，特别是要开始她一直向往的星际旅行，更是让她高兴的手舞足蹈，恨不得马上出发。

戴安娜激动地搂着严勤，严勤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大力地搂抱过，很快觉得喘气费劲，浑身不自在，用他那肉嘟嘟的胳膊使劲推戴安娜，戴安娜放开他们，依依不舍地起身。

严非旭和戴安娜带着孩子出门，戴安娜看着严风在车上坐下，系好安全带，才把严勤交给严非旭，让严非旭小心的抱着。

郭家虎看着他们上车，关好车门，才进入第一辆闪着灯的车，车队开向严非旭家。

戴安娜向渐渐远去的车队不停地挥手，戴安娜的母亲在家中，一遍又一遍地数那一沓钱，不时用口水沾沾干涩的手指。

严非旭在车上再三告诉小孩，坐虫洞穿越时必须光着身子，什么也不能带，但进到家里，他们看着这个也舍不得，那个也不想扔。

严风跑到自己房里，见到床上、地下堆着的毛绒玩具、芭比娃娃，挨个抱一抱，亲一亲，拉拉手，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们，像是要遗弃自己最好的朋友，伤心地流着眼泪，最后左臂抱着大狗熊，右臂揽着洋娃娃，背上青蛙王子的包走出来。

严勤和往常回家一样，东看看，西瞅瞅，抓抓这个，拿拿那个，似乎留恋这里的一切，似乎又一点不留恋。

严非旭走到卧室，把拖到地上的床罩往上拽拽，把平整的被子角拉拉，好像他不久就会回来。

严非旭走到潘暠睡觉的那一侧，潘暠迷人的体香依然停留枕巾上，他拿起枕头，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深深地吸一口，洗发水中的茉莉花香中夹杂一丝油腻的女性荷尔蒙，他要把这个味道深深地埋入记忆，他俩在这里安逸地睡了七个年头，孕育了两个孩子，原本想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现在看来，没有可能了！

严非旭走到书房，看着桌上的量子摄像机，打开，最后一次浏览留在摄像机里的视频，看着熟悉的面孔，想起这些逝去的人，在他们一闪而过的人生中，精神和思想始终被一个有形的器物牢牢地控制着，让他们永生没有自由，永生难得幸福，永生都在恐惧，严非旭祈祷在天国的他们，能够获得真正的自由、幸福，远离恐惧的折磨，祈祷彼得皮劳能够顺利获救，平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严非旭关上摄像机，看到连接大屏幕的还有一根视频线，顺着线发现镜像仪，拿起镜像仪，心想虽然潘暠坐的是超光速飞船，也要飞行三、四年，这么长的时间，潘暠会感觉孤独，不如把这个镜像仪带给她，让她无聊时看看另一个世界里的“他”在干什么，也会让她少点寂寞，想到这，严非旭把镜像仪连同它的附属线缆、设备一道装入布袋中，提着向屋门走，一边走，一边催促：“严风，严勤，我们走了！”

就在严非旭要出门的时候，郭家虎拦着他，递给他一个便携屏幕：“严先生，你看看。”

严非旭拿起屏幕，屏幕上有一个身穿咖啡色风衣，牛仔裤的人趴在乱石上，身子下面、头上流出的血，结成了褐色的血块，熟悉的牛仔裤让严非旭感觉有些不祥，当屏幕显示这人右手攥着的匕首时，严非旭觉得脑海里“轰”的一下，犹如雷电击中身体：那是彼得皮劳刺杀汤姆逊的匕首，难道死者是彼得皮劳？

卫队的士兵把死者翻过来，严非旭看到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正是彼得皮劳的脸，大声质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保护他嘛？！”

画面里一个像是这个小队的负责人用委屈的语调说：“是啊，我们是来保护他的！”

“那人怎么没了？！”严非旭厉声说。

“你不要急，听我们把话说完”负责人说：“我们到他家时，没有见到他，我们就开始在四处寻找，碰到一位老人，说在后山见到过他，我们就赶往后山，结果在路上我们遇到这样的情况，赶紧向您报告。”

“你们看看他是从哪里掉下来的，身上有没有什么物品。”郭家虎冷静地说。

屏幕晃动，扬声器传来的都是嘈杂的声音，等屏幕稳定下来，屏幕出现一个山崖：“从位置上看，他是从这个山崖上跌落下来的。”

屏幕转向一个手机：“我们在他衣服口袋里发现一部手机。”

“打开，看看最近的通话记录。”郭全虎说。

屏幕中显示彼得皮劳手机的通话记录，严非旭看到一条在11:19的通话记录，呼入号码全是“0”，通话时间九分钟，他想起以前曾听说过，这个呼入号码是亨利国的量子意识控制中心机房的训诫号，是打给那些违反意识控制规则而需要告诫的人。

显然，彼得皮劳在坠山崖以前曾经被亨利国训诫过，而且训诫的时间还比较长，说明他的问题还是很严重的，严非旭想起王大夫在11:23闯入王储房间，告诉他们，潘暠的第一个危险期已经渡过，在此以前，有位年长的大臣曾经到王储面前，承认是亨利国的间谍密谋刺杀王储，从时间看推断，大臣进入房间的时间应该在11:20左右。

这样推断，难道是那位傻帽大臣在调查这起谋杀案时，走漏了风声，让亨利国得到消息，启动对彼得皮劳的问责，彼得皮劳不愿意被控制中心杀死，选择了自杀！

想到这，严非旭内心变得沉重，觉得是自己的不谨慎，害死了彼得皮劳，他从衣服口袋里找出彼得皮劳留给他的纸条，反复默记几遍，然后把纸条吞到嘴里。

此刻，他的心情变得格外糟糕，不想再待下去，像躲避瘟疫一般跑到严勤身边，抱起他，对着严风的房子喊：“严风，快，我们要走了！”说完，不顾一切地向屋外冲。

“爸爸，爸爸。”严风抱着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急急忙忙地追出来。

他们上了飞车，飞车启动，郭全虎问严非旭：“我们去哪？”

严非旭缓缓答道：“去医院。”

“是。”郭全虎说。

飞车到了医院，潘暠医疗负责人王有位大夫正在指挥一群人，正把装在冷冻液舱中的潘暠，抬上救护飞车，

考虑到飞船加速过程中有巨大的推力产生，这推力会把潘暠的伤口上的缝合线撕开，接着拉破伤口，在飞船起飞前，医疗小组把潘暠安置在冷冻舱内，让她的身体处于超低温冷冻液中。

严非旭走到王有为前，把装着镜像仪的布袋，递王有位：“王大夫，这是潘暠随身的物品，这次回国，时间长，麻烦您！”

王有为接过袋子，掂量一下，觉得不重：“好的，比星国已经安排好飞船了，我们马上到飞船发射场去。”

严非旭看着面前的冷冻舱，仿佛又见到潘暠母亲的棺椁，内心涌起强烈的恐惧，似乎这不是送别，而是永别，用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说：“这一路，请王大夫多操心。”

王有为看出严非旭的顾虑，平静地说：“严先生，你放心，你太太用自己的命换回王储的命，我会像照顾王储一样照顾好她的。”

“谢谢！”严非旭向王有为鞠躬。

王有为扶住严非旭说：“我们要抢时间，能抢到一分钟，你夫人的生存可能就要大一分，闲话不说，我们走了。”说完，跳上救护飞车。

严非旭上了飞车，跟随到发射场，看着冷冻舱进入飞船，飞船舱门关上，支撑杆收起，伴随着一阵黄色烟雾从底部喷出，飞船拔地而起，很快，变成一个拖着亮光小点，消失在刚刚落下的夜幕中。

严非旭带着两个孩子回到飞车，告诉郭全虎，把车开往到比星国的虫洞穿越站。

几天后，他们顺利回到自己的国家——哈塔兹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