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磨难-警察的询问（1/1）

潘暠匆匆来到公司，穿过一排排小隔断组成的办公区，对同事投向自己问候、讨好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反馈，木然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瘫倒在座椅里，脑海里全是刚刚发生一切。

上次在喝茶时，巴拉巴业留在她心中的那丝好感，已经被血腥、暴力的往事取代；虽然她一直保持对巴拉巴业那种变态行为举止的警惕，但这种警惕也仅限于类似减少和他身体接触、保持和他的距离等等的一般性防范，根本没有想到过他会有把自己手切下来的举动，更没有想到他会在和自己聊天时，突然死去！

潘暠的心在右侧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耳朵中能够听到“咚咚”的声音，双手撑着身体，勉强起身，把书放进手提包，把包锁在柜里，她要把这本书带回家，让严非旭也看看。

潘暠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到茶水间，倒杯浓郁的咖啡，小心地喝几口，心跳的平缓了，精神开始复原，她捧着咖啡杯。

潘暠一点没有留意周围同事投过来的关切的目光，有几个和潘暠熟悉的人借着到茶水间取水，和她打招呼，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微笑着回应，头甚至没有移动一下，感觉她根本没有听到打招呼的话语。

回到办公室，再次坐下，潘暠感觉到莫名的沮丧涌上来。

当时，在大学毕业时，她和严非旭本可以在哈塔兹国找份好工作，舒适地生活，但严非旭主动放弃爵位，要像普通人一样生养自己的孩子，这种惊世核俗的举动，招惹来学校老师、同学、家人、朋友、甚至陌生人的非议，他俩为了躲避这些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人前白眼、人后私语，决定到四光年外的比星国，这里天高皇帝远，知道他们的人不多，熟悉他们的人更少，希望能够过上清净的日子，享受安逸的生活；根本没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知不觉间卷到汤姆逊的事情中，还越陷越深！……。

“砰砰砰，”传来敲门声。

“进来！”潘暠从沉思中回到现实，脸上装起笑容。

矮胖的前台大妈神情紧张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三个高低不一，穿休闲服的男人。

为首的高个子，右手指被烟熏成浅褐色的人说：“我是刑警马丁，你是潘暠？”

潘暠脸色变得煞白，勉强地点点头。

“根据我们现场勘查，发现你是巴拉巴业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马丁用穿透人灵魂的眼神看着潘暠。

“是的。”潘暠回答。

“他死的时候，你在场？”马丁问。

“在。”

马丁上下打量一下潘暠：“那就跟我们到趟警局，把有些情况说说清楚。”

说完，其他两人过来，瘦子从下衣口袋取出一把手铐，伸手过去抓潘暠的手。

潘暠想起巴拉巴业攥住自己手，把玩的一幕，挣脱着，不让抓。

“巴拉巴业的死是重大刑事案件，你是这个案件的重大嫌疑人。手铐必须戴。”马丁用命令的口吻说。

潘暠停顺从地伸出手，“咔嚓”一声，瘦子把手铐戴在潘暠白皙的手上，矮子过来，一左一右地把潘暠夹在中间，带出公司。

从刚才潘暠严肃的表情中，同事们看到不好的迹象，现在见到警察进到她的办公室，接着看到带着手铐的她出来，同事们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站起身，疑惑、同情地看着走出公司的潘暠，目送她上了警车，警车消失在路的转弯处。

有人给严非旭打电话，有人向警局的朋友打听消息，更多的人开始扎堆猜测，议论。

在警局的审讯室，坐在审讯桌中间的马丁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烟，潘暠坐在对面、强光照射下的、装着护栏的座椅上，叙述在巴拉巴业家遇到的事。

潘暠不时地被劣质的烟草呛的、剧烈、长久地咳嗽，听到她的咳嗽时，做审讯记录的瘦子会扔下笔，从桌上烟盒里抓起一支烟，点着；另一边的矮个子不甘落后地拿起一支烟，起身，伸长脖子，跨过马丁接着瘦子的火，点着。

审讯室一阵寂静，马丁问：“潘暠，你讲完了？”

潘暠深深地吸入一口气：“讲完了。”

马丁狠狠地吸一口烟，把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一缕青烟从烟灰缸袅袅飘出，右手从烟盒熟练地抽出一支烟，刚刚噙在嘴里，矮个子起身双手捧着冒着火苗的打火机，躬身把火苗递过去，马丁斜了斜头，“吧嗒吧嗒”点着烟，看着红光顺着烟头向上蔓延，等红光停下来，变暗，红光走过的地方变成长长一截灰白色的烟灰，烟灰终于支持不住了，掉下，马丁嘴里才喷出青色的烟雾，烟雾画着圆圈飘向空中，渐渐变大，渐渐淡化。

马丁的目光从破裂的烟圈中收回，看着潘暠：“潘女士，你讲的故事很动听！你说，是巴拉巴业先攻击你，你不得已反抗，怎么巴拉巴业双手被捆扎带扎着，而你没有？”

潘暠本不愿意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巴拉巴业家拍录像的事，毕竟那是没有被拍人同意，擅自拍录像，但听了马丁的质问后，她改变了主意，决定把录像拿出来：“这好证明，我有我们见面全过程的录像。”

“真的？”马丁听完，来了精神，向前倾身子问。

“对。”

“放出来，让我们看看。”

潘暠把戴着手铐的双手，朝上举举：“你们先把这东西打开，我才好放。”

马丁示意矮个子打开潘暠的手铐，矮个子像弹簧一样，跳到潘暠座位前，打开手铐，潘暠双手摸摸手腕，活动活动麻木的胳膊，取出装在她衣服第三个钮扣后面的量子摄像机。

矮个子出门搬过来一台显示器，放在桌边的凳子上，潘暠起身，打开护栏，把摄像机接在显示器上，开始播放在巴拉巴业家录的视频。

看完视频，马丁把手中的烟掐灭后没有再点：“这就清楚了，你说的是对的！”

听完这话，潘暠的表情轻松了。

“但还是要委屈你几天，我们还要弄清楚巴拉巴业的死是不是和你打他的那一掌有关。”马丁说：“不过，你也不要害怕，如果尸检结果出来，证明有关，你可以取保候审后回家；证明无关，你就能直接回家了。”

“嗯。”潘暠放心地答应。

马丁接着说：“我建议你最好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提前准备点钱，这样，即使出现最坏的结果，你也可以最快回家。说实话，看守所不是人呆的地方，更不是你这样人呆的，能少待一天是一天。”

潘暠听完，激动地站起身，连连向三人感谢：“马丁警官，我准备多少比较合适？”

“嗯，这个吗……”马丁想想说：“准备十万元吧。”

矮个子收起手铐，带着潘暠出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