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太后论明君刘宏（1/1）

见何太后还在酝酿情绪，夏牟忍不住了，讪笑道：“小黄门蹇硕被重用，可指挥大将军，就凭这点，灵帝就不配‘明君’二字。”

何太后呵斥：

“夏牟，哀家认得你，谏议大夫，以前常在灵帝面前胡说八道。告诉你，灵帝是明君，不是谁都能蒙蔽的昏君，知道你贪污受贿，该死，看你为大汉做过一点事，才让你再活几日。没想到你现在敢对灵帝大不敬。”

董卓怪笑道：

“我昨天不是说了，灵帝英明。”

见夏牟吓得哑口无言，淳于琼心想好你个太后，亲生儿子随时可能被废，还有什么可神气的，于是反唇相讥：

“请问太后娘娘，灵帝拜张让、赵忠为干爹干妈，到底算昏庸、还是英明？”

曹操、袁绍等人似乎有同感，捂嘴窃笑。

“狗蠢才们，这很可笑吗？”太后嘻嘻一阵冷笑，语重心长道，“哀家应该让尔等长长见识，知道灵帝到底配不配‘明君’二字。”

闻听此言，吕布暗喜或有猛料。

只听何太后侃侃而谈。

先帝驾崩后，所得谥号“灵帝”的“灵”字，靠谱之极。

何以见得？

12岁的灵帝比谁都明白，自己最大的长处，可在水下憋气一炷香，如果做水军都督，招募水性天赋异禀者，加强训练，能打造一支水上劲旅，不惧天下所有水军。

阴差阳错，做了皇帝。

做皇帝，灵帝明白不是自己特长。但身在其位必谋其政，治理国家这个上天赋予的责任义务，推卸不了。

怎么办呢？

冥思苦想一个月，也没找到答案。

翻书，一个月几乎把御书房的书都读遍了，照旧一无所获。

突然，灵机一动。

见成天侍候自己的张让、赵忠两名中常侍急得乱转，比心痛自己孩子还痛苦，就顺势答应张让、赵忠试探性无耻的要求，并且在朝堂上宣布：

张常侍是我父

赵常侍是我母

听到“顺势”、“无耻”二词，吕布似有所悟，觉得刘宏思维奇特，思路似乎宛如羊肠小道，既能穿过低洼池边，也能翻过高山峡谷，到达渺无人烟野兽出没之处。非比寻常，令人佩服。

淳于琼怪笑道：

“灵帝是天子，九五至尊，伟大之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哪有‘顺势’、‘顺奴才试探性无耻要求’之理？张让、赵忠无耻，罪该万死。”

闻听此言，吕布脸色一沉。

董卓或许觉得太后说得有点道理，见淳于琼无言以对，不禁怒目圆睁，吩咐掌嘴二十，打得白的红的液体直流。

吕布正眼一看董卓，以资鼓励，然后转头，朗声道：

“太后，请继续。”

灵帝想传达的意思，有两层：

其一，天下子民，无论你出生贵贱，只要你对朕好，就有可能做大汉皇帝的父母，侍候在侧。

其二，天下子民，无论你出生贵贱，只要你有本事，就有可能做大汉皇帝的父母，出生入死。

这两层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过，哀家母仪天下之后，得到了唯一的言传。当时，哀家也谏言诛杀张、赵二贼，灵帝从哀家膝上梭下地去，撵走侍候穿龙袍的宫女们，双手叉腰，走回龙床，俯身道出用意，然后警告哀家：

为防止心怀鬼胎者效仿二贼皮毛，天机不可泄露，否则，送你去暴室。

狗奴才们，懂灵帝良苦用心了吗？

呵呵。

吕布不以为然，心想灵帝好不容易有点小聪明，都用在维护自己身上了，要是关注一下黎民百姓，何至于导致几十万农夫参加黄巾军。把累得牛马一样的巨大人群逼上梁山，吃草，这种皇帝算明君？

明个毛。

丁原悔恨不已，道：

“这么说，张让赵忠等阉党，乃是灵帝吸纳贤良人士的工具，罪不至死。我与大将军谋诛阉党，是个错误。应该把他们打入打牢，或没收财产，撵出洛阳就可以了。”

旁观席上，许多官吏突然泪流满面，自责愚昧，燕雀不知鸿鹄之志。其中一人嚎啕大哭道：“先帝，卑臣错怪你了，真该死。”话音刚落，以头抢地。

脚瞪三下，断气而亡。

太后大为感动，下旨抚恤家属黄金五千两，厚葬死者。

全场自发默哀。

夏牟看看董卓，又看看李孝儒，鼓足勇气打破沉默：

“限于时间，裸泳馆、驴拉车暂且不提，小臣想知道，开裤裆——都说，小臣希望都是误解——他们说先帝荒淫无道，不把大汉女人当人用，当猪狗般的动物用。”

“他们是谁？真蠢，该死。”

话一出口，太后或许想到自身难保，急得全身发抖，良久才稍微克制住情绪，沉声指出：

荒淫无道？

秦始皇、武帝后宫两万多人，桓帝后宫佳丽一万余人，谁说他们荒淫无道了？灵帝后宫佳丽三千人，就算荒淫无道。

这到哪里说理去？

后宫佳丽三千人是个大概数字，至多四千。普通宫女、女官占绝大部分。有身份、爵位的妃嫔一百多人。哀家得宠的那几年，日日夜夜都想跟灵帝呆在一起。

有一个月，灵帝既不早朝，也不午朝，给你们的理由是：

龙体欠安。

其实，欠个鬼安。灵帝不愿离开哀家，就算什么事都不做，看着哀家，就踏实、欢喜。

知道吗？

就在那个月，一百多名妃嫔有多痛苦，你们知道吗？有人忍受不了寂寞，疯掉了，有人忍受不了寂寞，跳水了。灵帝得知噩耗，责怪太监没及时禀报，赐死了好几十个阉者。

他对天发誓，不再长时间独宠任何一位宫人。

怎么办呢？

突然，灵机一动。

他想出一个绝妙无敌的好法子——妃嫔、宫女，都穿开裆裤，只要碰到灵帝需要，则无论长得高矮胖瘦、聪明愚蠢，都有机会得到临幸。

换句话说，开裆裤，能充分体现公开、公平、公正。

雨露均沾。

哪个宫女不愿意，哪个妃嫔不愿意？尔等骂灵帝荒淫无道，问过宫女、妃嫔们的意见吗？有本事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极少数，才不愿意。

比方说：

哀家当时是皇后，长时间得到过独宠。每当看到灵帝临幸厨房宫女、洗衣宫女、扫地宫女、厕所宫女，哀家也自私自利，骂过灵帝荒淫无道。

但是。

事后摸着良心一想，哀家错了，灵帝是天下最心痛女人的明君，能成为灵帝的皇后，是哀家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蠢货们，懂了吗？

至于设置鸿都门学、在宫中仿造市井开办街市，甚至让狗戴进贤冠、穿朝服、捆绶带招摇过市，量尔等庸才想破脑袋都不知所谓，以致写了一道道奏折，劝谏灵帝。

可是，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