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家如此（1/1）

陈桦见妻子还是低着头忙碌，想着最近也实在累着她了，“孩她娘，不然过两天你带着孩子们回去住两天？”

赵兰转头看向陈桦，“胡说什么呢？”

她现在又不像年轻的时候不懂事，觉得委屈了就往娘家跑，近几年她已经很少回娘家了。

陈桦说了后认真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爹很久没有看到小丫了，肯定想的紧，上次爹还说等小丫大点儿了就送到他那里去读几年书，我想着，不如将大丫头也送去，我们也交束脩。”

总不能让老丈人帮他养孩子。

赵兰顿了下，认真的看向陈桦，“你认真的？”

陈桦点头，自然是认真的，他没有读过书，但是他妻子读过，他识的字都是妻子教大丫头的时候他跟着学了几个，仅这样也让他看到了读书的好处。

赵兰轻声说道，“爹是不会同意的。”

这个爹说的是公爹陈忠，家里可不是没有男孩，陈家老二有两个儿子，老三有一个儿子，都在适合读书的年纪，他们不是没打过主意将孩子送到她阿爹的学堂，但是被陈桦挡了回去，而且家里根本没有那么多钱供三个孩子读书。

吕荷为何撮合大丫和李家的亲事，因为李家承诺，除了聘礼，事成给她一百两，私下给，当然这个事情也就陈赟夫妻两人知道，他们给陈忠说的是，李家如果能娶大丫，聘礼百两。

陈赟夫妻撮合陈柒怡与李家的亲事，很多一部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陈玉斌，有了这笔钱就可以送陈玉斌去上学，将来考取功名，从而脱离现在的生活，他们的做法在大多数人眼里固然是错误的，可在他们夫妻看来是最好的办法。

陈桦苦恼，这确实是个问题，“明天我们送丫头们去爹家玩几天，大丫头估计也吓着了。”

这赵兰同意。

这天晚上的赵家村注定是不平静的，刚躺下没多久卫曜听见外面的吵闹声，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还未说话，卫琴已经推开门进来了，沉着脸，“家主，赵虎妻子难产，来借马车想送到镇上或者县里去找大夫。”

卫曜一惊，古代难产那是要命的事儿，“这哪里来得及”

卫曜赶紧起身穿衣服，一边穿一边吩咐，“快去叫人去请韦大夫，问下这种情况一般需要什么药，一起带过去。”

在决定来赵家村定居时，卫曜就想到在这落后的古代，加上李景白身体也不太好的样子，他们去的还在偏远的村子里，估计没啥好大夫，所以这大夫就很重要了。

卫曜一开始就花了大价钱暗地里寻摸有本事的大夫，还得愿意跟着他们去赵家村，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们离开鄠州前终于有了消息，这韦大夫比他们晚到，到这赵家村也才半个月时间，卫家也没有宣传过，自然没人知道这卫宅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

卫曜看着去传信的丫鬟，想了想，“去将卫书也叫来，让她给韦大夫打下手，如果赵虎家不许韦大夫进屋，就让卫书进去。”

叫卫书去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是生孩子，她不确定这赵虎家愿不愿意让韦大夫进去，韦大夫进不去，就只能韦大夫在外说，卫书在里面配合，好在卫书医术也还算不错。

整个卫宅瞬间灯火通明，在外等候的赵虎看着下人匆匆来，但没有带着马车，瞬间心灰意冷，踉跄的想往回走去，耳边失踪回想起妻子的惨叫声，泪流满面，心中想着，“孩他娘……”

下人见赵虎正要往回走，赶紧喊道，“赵家哥儿，你等等，韦大夫马上就来。”

实在是赵虎那样子渗人得紧，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走路都在晃，下人生怕他独自回去掉水库里，那就是另外一桩惨案了。

赵虎一听，浑身一怔，“大，大夫？”

下人多少有些理解赵虎的心思，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去鬼门关走一遭，更别提他妻子还难产那就是一脚半进了鬼门关，“是啊，我们家主已经让人去请韦大夫了，马上就来。”

正说了，里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几个下人有打着灯笼的，有拿着药箱的，中间最前面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边跟着一个妙龄少女，老者看起来年纪大，但走路却健步如飞，看着发呆的赵虎，一把扯过他，“快走。”

赵虎连忙在前带路，到了赵虎家，赵虎的妻子声音已经弱了下来，赵虎见家中父母脸色悲戚，愣怔在原处，莫不是来晚了？

下人见赵虎不开口，赶紧说道，“这是我们家韦大夫，你们赶紧带他进去啊。”

赵虎的母亲李三娘回过神，大夫大夫，一把拉住韦大夫的手腕，将他往屋子里拖，哽咽的说道，“大夫快来，我儿媳已经叫不出声来了。”

进了屋子，一股子血腥味直冲门面，那赵虎的妻子双眼已经开始涣散，那稳婆不是赵家村的人，见有男子进来，“唉哟，怎么还有男人进来？”

李三娘厉眼看去，吼道，“瞎咧咧啥，这是大夫！”

稳婆不敢说话，心底还是佩服这赵家，毕竟多少女子夫家愿意女子难产死在那，也不愿让男大夫进来看一眼的，她也是女子，自然更加理解女子生产不易，赶紧跟上去想要帮忙。

因为韦大夫一进门直奔病人去了，哪里有有空听她们说话，韦大夫一边把脉一边吩咐卫书，那稳婆见还有一妙龄少女，这产房哪里是这等女子能来的，就听卫书也道，“我也是大夫。”

稳婆终于不再说话，与李三娘一起听候吩咐，韦大夫快速说出几个穴位，卫书按照韦大夫所言施针，整个房间除了产妇虚弱的闷哼声外悄无声息。

外面赵虎已经吓德瘫在地上了，一边喃喃自语道，不生了，再也不生了，一边默默流泪，一旁赵虎的父亲赵武也萎靡不振，卫曜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来到赵虎家的。

赵虎是家中独子，他家几代单传，但此时赵虎家人并不少，赵虎妻子生产，村子里就有好几户人家妇人来帮忙的，她们见赵虎媳妇儿生产状态不太对，赶紧让人去请了隔壁村的稳婆。

稳婆一来上手一摸，脸色当即就变了，断定道，“这是要难产啊！”

赵家这才慌忙赶紧喊人去卫家借马车准备去找大夫，并非赵虎家苛待媳妇儿，而是这个时代大多数都是生产过的妇人帮着接生，并非一家如此，是家家如此。

赵虎身边好与他同龄的人都陪一旁，他们本来是想着帮着抬赵虎妻子的，这种时候他们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跟着一起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