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石二鸟(1/1)
只见那眼睛先是呆呆地看着前方,却好似目中无物,再渐渐地,眼珠开始转动,但眼神中仍带着一种诡秘的死气。
尽管李莲花已说过他们死而复生,但角丽谯还是骇住了,她嘴唇在动,却发不出声音来。
就连风九浪都不禁心中一凛,他万万没想到他们是自己醒来的。
那三具“尸身”跳下床,彼此对视了一眼,目中已露出得意之色,忽然纵身一跃,三条人影箭一般自屋中蹿了出来,再三个起落,便已掠出卫庄。
“不追?”角丽谯瞪大眼睛盯着风九浪,悄声问道。
“等等,土夫子的耳朵长,但腿短,先让他们跑一会儿。”
风九浪悠悠地说着,话了,才起身追了出去。
段江海他们三人既没有往朴锄山里走,也没有往城里走,而是选择了一个最意想不到的方向和方法离开这里。
土夫子不善水,而他们却选择水路离开。
一条快船停在河边,好像早有准备。
三人上船后解开绳索,湍急的河水带着快船顺流而下,不用撑船就已经速度很快了。
风九浪追了一段路,正准备放弃的时候,忽见船驶似入湍流,船头一晃,整条船发生侧翻,三人径直落入水中。
等风九浪飞身踏浪跃到船上时,既不见三人在水中挣扎,也不见三人的尸体,只有湍急的流水,水很混浊,根本看不清水下的情况。
风九浪站在船上,等了半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仍一无所获,只得飞身上岸返回。
角丽谯还等在他们分开的地方,冰冷的鼻尖上有一粒粒小汗珠,就像是花瓣上的露珠。
见风九浪回来,她的笑脸如花般绽放,关心道:“你没事吧?”
“没事儿,踩了点水。”
“他们三人呢?”
“落水了。”
“落水?是死是活?”
“不知道。”
“这天下竟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当然有,比如你。”
角丽谯狡黠一笑,神神秘秘道:“女人若是让男人看得透彻,便失去了吸引力。”
风九浪笑笑,似乎被这吸引力牵住,脉脉看着她,柔柔搂住她,脚步轻得宛如春风,盈盈一转,红艳的青衫在夜风中飘动。
夜是美的,风是新鲜的,就像情人的手,抚摸在角丽谯脸颊上。
这当然是件非常令人愉快的事情。
可角丽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女人最烦男人在用情的时候三心二意,而此刻,那风九浪的余光分明在瞟着周围。
风九浪总觉得树丛中有个阴影在跟着他,好像随时随地会从黑暗中伸出手来,把他推入水中淹死。
角丽谯虽然不悦,但她也明白了风九浪的意思,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卫庄。
回到房门前,风九浪耳朵动了动,察觉到屋里有人。
再仔细听,这慢条斯理喝茶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李莲花。
风九浪推门而入,愤愤道:“大晚上的,你跑到别人屋里摸黑喝茶,有意思吗?”
李莲花悠悠道:“你去看死而复生,有意思吗?”
风九浪笑道:“有意思,死而复生,生而复死,换了个死法,当真是有趣得很呐!”
李莲花一怔,“他们又死了?”
风九浪摸了摸鼻子,回道:“不知道,他们掉入水里,没有再上来,一般人早就淹死了,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又诈死?”
李莲花慢慢放下茶杯,瞧了风九浪一眼,问道:“他们发现你了?”
风九浪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李莲花摇摇头,“那他们八成遇害了。”
风九浪笑着问道:“另外两成呢?”
“意外。”
李莲花言简意赅,倒出乎风九浪的意料。
“就不可能是诈死?”
李莲花不答反问道:“他们既然已经金蝉脱壳,又何必多此一举,又来个诈死耽误时间?”
风九浪点点头,没有说话。
因为角丽谯不让他开口,插话道:“什么金蝉脱壳,什么多此一举,李神医说话就像打哑谜。”
她大笑两声,道:“我看那三个登徒子就是想了搞个障眼法逃跑,结果演技太拙劣了,谁也没骗过。”
她说得很得意,很自信,就好像她早已经看穿了一切。
只是这笑不过弹指间,她又气得直想塞住某人的嘴。
风九浪笑着走到她面前,问道:“那你说说,他们为什么想逃跑?又想骗过谁?谁又在我们眼皮底下杀人?”
角丽谯不屑地笑笑,瞧了一眼李莲花,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说吧!”
李莲花悠悠道:“他们应该是发现了凶手要杀的人是葛振,才演了一出被投毒杀死的戏。我当时检查他们尸身的时候发现,他们虽然没有了呼吸,却还有一丝不易被察觉到的微弱心跳,这和龟息功假死是一个道理。”
风九浪接着说道:“他们同样投毒给我们,就是要嫁祸给黄衣人,把凶手的视线引向黄衣人,从而为他们逃跑争取时间。我有种预感,嫁祸给黄衣人不是临时起意……”
李莲花打断道:“当然不是临时起意,下午在案发现场你可能没注意,黄衣人和段江海同时到,又都拿着剑,受了伤,应该是打斗过。这一方面说明黄衣人不是杀害葛振的凶手,另一方面也说明他们之间有某种联系,可能是瓜葛,甚至仇恨。”
风九浪叹了口气,笑道:“也可能是秘密,这样才足够吸引凶手。只是他们这一石二鸟的计策,被凶手来了个将计就计。”
话音未落,风九浪眉头忽然一皱,问道:“这黄衣人到底是谁?”
李莲花摇摇头,也是眉头忽然一皱,惊呼一声,“不好,黄衣人有危险!”
风九浪夺门而出。
等他赶到黄衣人的房间外,屋里没有燃灯,也没有声音,只是空气中飘来一丝血腥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