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说清楚（1/1）
“快快快，说一说嘛山儿～”
在陈展鹏同学恩威并施，软磨硬泡之下，谢宇山同学终于不堪重负，把他挂自己脖子上的手拽下来。
谢宇山在身边两人好奇的目光中先慢慢理了理衣领，然后抿抿唇，“她是高二的，好像姓聂。”
“然，然后呢？”陈展鹏有点着急上火。
谢宇山歪头，好像的确是认真回想过的样子，“没有了。”
“没有了？没有了？！”陈展鹏头顶三丈火，“怎么会没有了！”
“你再想想，你们俩这个相遇相识的过程总该有吧。”高高也有点忍不了，这该死的好奇心，这该死的吊胃口。
谢宇山侧首看她，帽檐遮挡下的眼睛显得乌漆黑，偏偏又是透亮的，闪烁着点点迷惑，这又让高高想起开学对“大狗”的幻想。
这该死的想象力！
“她就给我水，我没要。”
“她是想认识你，然后勾搭你。”陈展鹏真真切切的痛心疾首：“你怎么就拒绝了哇兄弟，那学姐那么好看……”
“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都是要还的。”谢宇山眼睑稍稍耷拉，声音轻却较真，“既然知道人家的意思，而她想要的不是我想给的，那么给出明确的回应就是避免纠葛最好的方式。”
看来，这个男生也不是不懂。
在这样把谈情说爱当成首要新闻的年少时代，在这个被家长耳提面命，老师严防死守的问题上，他有着自己清醒的认知。
不过要说最好方式嘛……
“谢宇山。”高高喊他，在少年看过来的时候扭头示意操场中央，那里金灿灿的，“你趁着军训好好糟蹋一下自己，说不准更有效果。”
少女同样戴着军训帽，只看得见扬着狡黠弧度的下颚，生动又晃眼。
谢宇山倒真往那边瞧了，接着便停下脚步对两人说：“好像要集合了。”
他话音落，果真就听见总教官的声音从四面广播传来，“休息时间结束，各方队同学马上到操场集合。”
跑道边上，树荫底下的同学大军纷纷跑向操场中间的足球场。
陈展鹏“靠”了声，欲哭无泪。
高高看着旁边两男生的样，伸手把自己水杯递过去，“没多少了，先将就喝口解下渴吧。”
“哥，你现在就甭不好意思了，快接。”陈展鹏赶忙推中间的谢宇山。
谢宇山抿唇，那个酒窝若隐若现的，好像昭示着主人的犹豫般。最后他还是在高高的催促下接过来，拧开盖子，仰头灌了一口后递给陈展鹏。
“别对口。”
“知道知道。”
谢宇山看向高高，眸底是无需言明心照不宣的谢意。
陈展鹏喝完递还给高高，脸上尽是爽朗的笑，拍着胸脯，“以后，你就是我哥们了，我罩你。”
高高笑了：“行啊弟。”
她跑在操场上，偏头见谢宇山耳尖泛起红，还有抿着没放下的唇，像害羞起来的大狗，心痒难耐，忍不住调侃：“谢宇山，你现在喝了我的水，打算还吗？”
看到他越发透红的耳朵，高高正觉一片愉悦，就见那本以为不会回答的少年偏头对上了她的眼睛，反问：“你和她一样？”
他眼底跳动着“who 怕 who”的味道。
高高猛的一噎，逗弄得逞的好心情戛然而止，但少年人都是不经激的，她不甘示弱，“你给？”
谢宇山嘴角一弯绽放笑容，“你要是能说清楚要什么，我就给。”
高高一呆，然后卯了劲跑前头去了，耍赖的女声随风传来。
“啦啦啦，我没听见。”
一个方队由四个班组成，负责他们方队的是位相比于其他教官来说比较好说话的年轻教官，在逼近中午日头越来越大的时候，他便领着他们到操场边上有树荫的地方围起来拉歌。
后来……渐渐就演变成了才艺表演……
接着矛盾就来了。
陈展鹏和方俊杰这两位同属性的显眼包，昨天不知道在寝室因为个什么事，今天一直在针锋相对，现在教官一问“谁第一个来”时，两人齐刷刷站起来，你一眼我一眼各不相让。
教官也很佛系，左看右看后直接拍案，“你们一起上，表演自个的，有对比才有看头嘛。”
听这么一说，方俊杰转头就拉起他旁边隔壁班的据说唱歌贼好听的哥们。
男人的好胜心不容玷污！陈展鹏也转头去拉他旁边的谢宇山。
谢宇山正在喝水，被这么措不及防一拽差点没呛着。他也不理会陈展鹏面上讨好的笑，把水杯拧好后就要自顾自坐下。
陈展鹏赶忙拉住，称呼已经从哥上升为爹了，“山爹行行好，行行好哇，输人不输阵啊。”
这边黄文茵问高高：“你觉得谢宇山会不会上？”
高高虚眼看着那拉拉扯扯的两个男生，回答：“会吧。”
毕竟，陈展鹏清楚的很，谢宇山其实是挺吃软的人。
“会！”黄文茵得到答案，一扭头便对聊得热火朝天的小姐妹们掷地有声道。
高高：“……”
谢宇山还是被陈展鹏拉到了圆圈中央，一时间口哨喝彩声不断。
高高坐在最里面一圈，前边没人，可以清晰看到那四个少年，穿着军训服戴着军训帽，一样的逆光站立仪表堂堂。
她也跟着周围人“喔喔喔……”的鬼叫一通。
然后两边就各唱各的，本来还挺中规中矩，直到方俊杰和陈展鹏两个克制不住本能，相对而立各自肩膀甩动手臂挑衅，脑袋一起左右晃动起来的时候，变成了小学生斗舞。
辣眼睛的同时，他们还斗嘴。
“说了说了箱子放那儿拿个衣服，你下床非要踢一脚？”
“我说了我忘记了没注意！”
“鬼才信，你踢一脚不够你还又踢了一脚！别以为我没瞧见。”
“那还不是你不管三七二十一的……”
……吧吧吧……他们说着又免不了肢体接触，逐渐进化成推推搡搡。
至于教官，早在表演前就不知道溜哪去了。所以大家都很有恃无恐，闹腾兴奋劲儿越来越浓。
高高周围闹腾聊天的声音已经盖住了他们的歌声，她只在开始的时候听见了谢宇山的声音，与她想象中甘酒般的纯粹清冽如出一辙。
谢宇山开始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拉开两人，后来察觉到那隔壁班的哥们明里暗里的偏帮方俊杰，也就跟着加入了双人大战。
还好没有到挥拳头的地步，就是推来推去的再时不时往地上倒一下。
总之，就是幼稚鬼闹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