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受欢迎（1/1）

池县一中很人性化，军训期间只给高一安排一节晚自习。

19点44，高高打开门看着黑不溜秋的房子，感觉十几分钟前和那群鬼叫男生一起欢呼鼓掌的自己傻透了。虽然没正式开课也还没发课本，但在这儿无聊和在教室无聊好像也没差别。

她开灯，随手把书包扔沙发上，还是分外不死心地开了主卧的灯。

高母中午吃完饭就赶车回云溪了……秋季农忙家里离不得人的……

感觉到低迷压抑的气氛，高高默默鄙夷自己一句矫情，慢腾腾地开了电视调高声音，摊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九月初的天大多晴朗，如果没有一站军姿就一个半小时，一蹲就蹲到脚发麻的话。

上午军训中途休息的时候，被委派为临时班长的方俊杰同学激情饱满，在28班驻扎点的饮水机旁边亲切问候每一位同学——

要不要喝葡萄糖？

“噗……”

饮水机过来一个树池边围坐着班里十几个女生，黄文茵看着已经捧着葡萄糖瓶问候到自己的方俊杰，一个没忍住笑了，“谢啦班长，我暂时还不用。”

高高见那边空了大半的盒子，还有男生你一下我一下的尝新鲜，对着方俊杰面无表情控诉。

“你个败家子！”

“啊？”方同学迷茫。

“你们这把葡萄糖当水喝呢？现在才第二天，训练强度也不高，等后面真正有人需要的时候咋整？”高高痛心疾首。

方俊杰无所谓道：“再买呗。”

“所以说你是败家子，懂了吧。”

旁边一众女生笑着，也应和：“对啊方班长，别浪费啊……”

“花的都是钱啊，要留给真正需要的人……”

方俊杰挠了挠耳后觉得有道理，走到饮水机旁边赶人，“去去，别喝着玩，累了再喝。”

于是，一群人就这么嬉笑闹开。

“诶高高你看，”黄文茵扯了下高高的衣角，抬头指向左前方，语气兴奋，“是谢宇山。”

“真是他，不过他旁边那女生不是我们班的吧？”

“军训服都没穿，盲猜是高二学姐。”

“我也盲猜一波，是初中小学妹？”

“那也有可能是不能参加军训的啊……”

嗯～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街头巷尾的大爷大妈由此转变……

一通议论热潮下高高挑眉看去，顿觉谢宇山这样的男生难怪大家会喜欢捕风捉影。

操场四周除了出入口都由围网围合，表面有绿色塑层包裹。谢宇山站在围网边，一身迷彩军训服外束着腰带，穿的规规矩矩，但这样反而显得少年人身高腿长，宽肩窄腰，卓尔不凡。

他身前站着矮他半头的女生，黄色裙子，一边一个羊角辫，只看得见半边白皙的侧脸。

她手上拎着瓶装水，说着什么。

谢宇山微低着头，被帽子压下的发端异常乖顺，眉眼很安静，认真的在听她讲话。

高高不由想起之前每一次他低头看她的眼神，如出一辙的专注，耐心。

“你们说那女生说什么呢？这么久。”

“那肯定是送瓶水给你喝啊太阳这么大……”有个女生把语气矫揉造作到了极致。

胡静轻推她一搡，“彬彬，别乱说话。”

蔡彬彬笑嘻嘻地说闹着玩。

黄文茵抱着她的大水壶，“有一说一，太阳这么大，我真怕她再说久点晒黑了谢宇山那张帅脸。”

“该黑的跑不掉。”高高也抬眼看挂在头顶的太阳公公，灼人刺眼，笑侃道，“不过人家该帅的也跑不掉。”

“诶，谢宇山说话了。”

大家又悄咪咪瞅眼过去，谢宇山不仅说话了，他还动手了！

他抬手指了班里饮水机的方向，然后手左右摆了一下，好像在等到女生回应后摇了下头，转身走了。

那女生跺跺脚后，转身跑向了在等她的小姐妹。

哎呦～好大一八卦。

看到一群人甚至包括自己都有点意犹未尽的意味，高高莫名感觉忍俊不禁。只是很快，这份意犹未尽便被点点骚动打破了。

因为陈展鹏揽着谢宇山的肩膀过来了，过来了！

陈展鹏感觉到这群女生安静的气氛很诡异，但他还是习惯性骚包地甩了下头发，之后才问高高：“高高，我俩的水杯呢？”

高高嘴角一抽，我求你把帽子戴上。

“咱仨来的时候不放一起的么？我刚找半天都没找到。”

“在那边观众席上，军训的时候郎老师捡过去的，晒不着太阳。”高高往后边指，“方俊杰通知的，你们怎么不找他？”

陈展鹏大大的“切”一声：“谁要找他。”

哦，忘了昨天你俩刚刚建立的社会主义兄弟情破碎了。

谢宇山开口：“你带我们去吧。”

少年规规矩矩的帽檐下，眸子凝视过来带着询问，额下有渐渐干涸的汗迹，舌尖无意识地舔了下唇。

看来是真渴了。

“我这有水，”胡静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两瓶矿泉水，“你们一人一瓶吧。”

谢宇山看过去，摇头，“不用了谢谢，我们得把杯子找到，等下要用。”

“那好吧。”胡静说着便收回去。

高高站起来，拍拍屁股，“得了，走吧。”

路上，陈展鹏搂住谢宇山脖子，凑过去贱兮兮地问：“刚那女生是不是昨天也给你送过水？”

在谢宇山开口前，他又马上说：“别不承认啊，昨儿晚饭后教学楼下你跟她拉拉扯扯，我跟高高可都在楼上看见了。”

“是吧？高高。”

“嗯。”迎着谢宇山侧首看过来的目光，高高毫不避讳格外坦然，“看到了。”

“你别说，”两天处下来，高高和新同桌也混了个相熟，她跟陈展鹏一样凑近过去，老气横秋地打趣，“小伙子可真受欢迎，给你个敌情，女生堆里得有一半讨论你的。”

谢宇山眼睫毛扇动，举手抬了抬帽檐。

不过听见这个，陈展鹏不免跳手跳脚找存在感，“我呢我呢？有没有讨论我的？”

高高神情悲悯，“你把帽子戴上，没有表情站军姿的时候，也有看你的。”

虽然落差很大，但陈同学还是格外兴奋，“谁谁？”

“教官。”

“……”

“哎，看来我这天生丽质实在不是尔等凡人能看清的。”陈展鹏摇头轻叹。

看他一副耍宝样，高高简直笑疯，连连点头应和：“是是是……”

谢宇山瞥他一眼，无奈：“兄弟别太夸张。”

陈展鹏继续感叹一番后，再次缠上谢宇山，问的全是那女生的事。

穿行在操场上，聒聒噪噪。